1.
司法部门
“说说怎么回事吧。”穿着一身黑衣制服的豹姐看着面前两个鼻青脸肿看不出原本模样的“人”。
“这狗东西吃猪肉！”朱无戒指着月桃道，“气死我了！”
“我是狗，我肯定吃肉的啊。”月桃觉得自己很冤，“你见过有吃素的狗吗？豹姐姐你见过吗？而且朱无戒你不也吃狗肉了！我招你惹你了？我只是饿了吃肉，你那纯属气我！”
“你吃东西非要吃猪肉啊！”
“离我最近的就是猪脚饭，我肯定吃啊！”
眼见他俩撸起袖子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动作。豹姐猛地一拍桌子:“够了！”
月桃和朱无戒恨恨坐下。
“你俩打就打，当着人类的面打几个意思？打还不算，竟敢现出原形继续打！把周围路过的人类吓晕好几个！知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处境！人族那边追究起来，你俩都得滚回老家，永远不能再度出世！”豹姐又一拍桌子。
两只妖精都被吓一跳。
“这么严重……”月桃不安的动动脚趾。
“不然呢？”豹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刚拿的居住证吧？你们两个怎么敢在人类面前随地大小变的？”
“她/他吃我同类。”月桃和朱无戒异口同声道。
“然后就打起来了。”月桃沮丧道。
“你说说你俩，人类天天吃，你俩屁都不敢放一个。轮到对方吃，怎么那么幼稚呢！”豹姐食指间夹着圆珠笔，框框往桌子上点，“你俩修炼多少年了，幼稚不幼稚！”
朱无戒：“修炼多少年？那不能告诉你。”
月桃：“九……呃……我也不能告诉你。”
豹姐一时失语，她忽然有点分不清对面两个妖精谁更猪一点。“你们公寓的那那谁，从来不会因为此类问题生气。”豹姐拍拍额头，“谁来着？我想想。哦，对，七楼的鸡哥，鸡哥从不因为此类问题生气。”
“那是因为鸡哥眼神不好使。”朱无戒反驳，“他自己吃鸡肉吃得比谁都欢。”
“这是重点吗？”豹姐勃然大怒，“算了，跟你这只猪讲不通！月桃！”
“在！”月桃浑身一激灵。
“人族那边传来消息。会派人去你们公寓，现在可能快到了。你俩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和公寓其他前辈解释吧。”
“人？”月桃哆哆嗦嗦。
旁边朱无戒直接瘫倒在地:“什……什么？”
“那个人身份好像是个除妖师。”豹姐一脸不忍。
“噶——”朱无戒直接晕过去。
月桃手脚冰凉，她头脑一阵风暴，憋了好久憋出一句话:“豹姐姐，我害怕。”
2.
栖雾公寓前围着几个人。
朱无戒只看了一眼，就掉头走了几步:“不行了不行了，我不敢过去。”
“我……我也不敢。”月桃站得，不，蹲得比他还远，她蹲在地上不安地扣着脚边的土，“我、我想回山了。”
“你想得美。”朱无戒抹了一把脸，“你跑了，不就剩我一个了？而且你也跑不了，高层上的前辈要是知道你准备跑路，一巴掌呼死你。”他抬抬手，做出要呼得动作。但当朱无戒看到月桃五颜六色的脸，捂住了自己的脸:“我怎么想不开和你这狗打架呢？”
“呜～我脚软。”月桃眼里含泪。
“我脚也软。”朱无戒蹲在月桃身旁双手抱头。
从豹姐那边出来之后，两个妖精眼神发飘，走路也发飘。过红绿灯时，被一轿车司机给骂了:“哪来的傻鸟，没长眼吗？会不会看红绿灯？”但当他看到两个行尸走肉的“人”空洞的眼神时，脊背一凉，一脚油门踩到底，跑了。
他俩谁都不肯先一步去公寓那边。最后折中了一下，两个妖精的步子要迈得一般大。
朱无戒骂月桃：“你那步子迈得太小了。你看看我。”
月桃反唇相讥：“明明是我迈得步子比你大，你骗谁呢？你怎么老是一副想跑的样子？”
朱无戒“哼”了一声：“你是狗，便以为别的妖精都和你一样吗？你后脚跟就没完全落下去。你一直准备随时跑路。”
月桃冷笑：“你怎么还急眼了？是我说的太对了吗？”
他俩撸起拳头恨不得再给对方脸上补点彩。
“你俩干嘛呢？”一道稚嫩声音传来，是背着小包准备往公寓赶的蚺。
朱无戒和月桃僵住了。
朱无戒捅捅月桃，月桃捅捅朱无戒。片刻，月桃出声了：“你、你干什么去？”
“准备回家呀。”蚺轻哼一声，那表情似乎月桃问出了什么蠢问题。
“我、你、呃……”月桃支支吾吾。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蚺一脸狐疑。
“没怎么没怎么。”朱无戒轻轻嗓子，若无其事把脚收了回来。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月桃豁出去了。
“什么消息？”蚺看了一眼朱无戒眼睛乱看，摸鼻子的样子，又看了一眼月桃惊恐的表情，瞬间来了兴趣。
月桃纠结了好久道：“有……有除妖师去公寓那。”
蚺一脸冷漠：“哦。”
“你不害怕吗？”月桃看着蚺远处的背影吃惊道。
“现在哪有除妖师？”蚺的声音顺着风远远传来，“除妖师这种话都是骗小孩子的，也就你俩才信。”
朱无戒和月桃面面相觑。
朱无戒一拍脑袋：“除妖师真的不多见，现在很少听说有除妖师。”
“可是这是豹姐姐说的呀。”月桃说。
蚺远去的背影给了朱无戒莫大的勇气：“豹姐说的话也不能全信，她也可能是警示警示我们，让我们记住。”
月桃轻松起来：“真的？”
“嗯。”朱无戒笃定道。
两只妖精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很快他俩笑不出来了。栖雾公寓面前的妖精们逐渐增多，里面混着月桃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他们或蹲或站在公寓门内，乌泱泱一片，盯着公寓前形影单只的人，双方泾渭分明，剑拔弩张。
只消一个背影，朱无戒便晕过去了。晕过去前，他嘟囔着：“那是一个人。”
区分人类很好区分，只要气息。
那个人身上没有妖族的气息，他只是松松垮垮站在那里，嘴里还嚼着煎饼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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