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她的过去
陈知意在车内想事情，她拍摄工作地出了事情，面临二选一的选择。
闵静的哥哥闵强偶尔来了一趟，对她起了兴趣，明说遇挫暗地里就起了别的心思，随着闵强经常的过来，流言也愈演愈烈。
不知道是不是有恃无恐的原因，闵强竟然敢直接把她堵在化妆室。
陈知意已经鲜有的那样发怒了，这回不要脸的闵强是真的惹怒她了，陈知意一个巴掌扇过去，谁知道看起来不低的男人那么弱，轻易的就被扇倒在地，脑袋磕到了桌角鲜血直流。
送到医院之后当然被讹上了，陈知意说要拿钱了事，可是对方不依不饶，贱话百出。
陈知意当然不肯服输，化妆室又不是没有监控，只要调出来就能知道事情的全过程和到底是谁错。
可是闵家养出这么两个纨绔不是没有原因的，身边的人都包庇他，为了利益为了人情，陈知意第一次这么厌恶这个社会。
和这里的人。
陈知意是个干脆的性子，那个决定想到现在差不多想好了，全户打了两通电话都被拒接。
思绪放飞间，车窗传来被石子轻轻碰撞的声音。
是个八年再次听到相似的声音，陈知意僵直身子，一动也不敢动，车里开着的阅读灯照亮她此刻惊惧的神情。
那个表情太过吓人，祁阳一愣，当即扔掉石子跑过去，拍着车窗说：“陈知意？陈知意！”
女人被吓白了脸，上半身僵直全身颤抖着，像是与外界自动隔离了一样，完全屏蔽自己接收不到传输过来的一点信息。
祁阳咬牙，死命的去扒车门，但是被锁着非蛮力打得开。
“陈知意！”
手上死死摁下那个号码，祁阳隔着一层玻璃弓着身子盯着她，在外面都能听到的铃声里面的人一动未动。
“艹。”
手机塞回口袋里，祁阳狠了狠神色，右手握拳撞上后座车窗，沉闷的声音不稳的玻璃晃动。
“砰！砰！砰！”
顾不上手上沾满鲜血，祁阳隔着尖锐的玻璃渣子伸过来胳膊，从里面打开了主驾驶的车门。
用干净的手捧上陈知意的脸，祁阳靠近问：“陈知意？你怎么了？”
触碰的动作像是一把钥匙，陈知意慢慢的转过头，脸上是滔天愤恨。
“你才是贱人！你才伸开腿勾引男人，你才浪荡□□出来卖，我只是住在这里碍着你的事了吗？你们为什么你那么嘴碎，我怎样和你有什么关系阿？我们萍水相逢你什么恶毒的话都对着我说，错的是我吗！我也是受害者啊！”
带着哭腔的控诉盈在耳畔，祁阳闪过暗淡，陈知意她，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样优秀自由。
俯身进去，祁阳单手抱住流泪的女人，轻声安抚道：“陈知意，没事了，没人说你，以后也不会有人再说你。”
那些恶毒的话不好的记忆都不会出现在你的生活中了，现在的你只是陈知意，不是那些骂你的人说的那样。
祁阳没经历过网暴舆论，可他知道这些精神折磨不亚于把人打一顿，他无法想象当时怀着陈更的陈知意是如何度过那段灰暗期的。
“阿。”
怀里的人猛地一推，祁阳没有防备头先撞到车上后被推到地上。
受伤的手擦到地上又殷出血来，祁阳蹙眉，甩了甩伤口的血珠，不在意的用衣服蹭了蹭。
陈知意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模样，祁阳就想逗她，悠闲地走过来轻佻地说：“怎么，用完就扔？你刚才抱住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淡淡的瞥了眼黑色长袖的男人，陈知意不因他的话变色半分。
“我是吓住了，不是傻了。你砸我的车打烂我的窗户，怎么赔？”
祁阳一脸被她“恶人先告状”的意外，“哈？我那是……”
“是什么？”是紧张你。
“是……算了，你直说赔多少，老子翻倍给你。”
陈知意勾唇，轻吐说：“五千，翻倍一万，什么时候给？”
眼眸中的故意显而易见，丝毫不心软自己在他原本就不富裕的工资上雪上加霜，陈知意知道他们小学工资多少，只怕这次一给两个月的工资都不够的。
那赔钱的几个月可是要喝西北风阿。呵。
祁阳心知她故意坑他，眉头都没皱的应下来说：“好，不过需要时间，最多不超过三个月。”
陈知意挑眉，有点惊奇他答应得这么干脆。
这么有底气，抢劫？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不违法，给你干干净净的钱。”
“陈知意。”
祁阳抱臂看着她，试探性的问：“你刚才，是怎么了？”
过了那个惊吓的阶段，陈知意神色淡淡，说：“怀孕的时候有人砸我的窗户，还说那些难听的话，以前脾气不大总想着忍，所以就着了她们的舆论攻击咯。”
陈知意没说的是，除了那些嘴碎没本事的女人说难听的话以外，镇上男人的做法更加抱歉。
他们见她就是个孤身的孕妇，身边没有一个人来过，说不定未婚先孕，做了多不要脸的事呢，除了言语的不尊重以外，拿砖头砸窗户是经常发生的事。
后来窗户被砸烂了，她就用木柜抵上去，咚咚咚的响声在夜里不断，那段时间陈知意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一方面是被吓得睡不着，一方面是抑郁的情绪在作祟。
陈知意就想了，要是现在的她再经历那些事，她一定会拿着刀过去，看她光脚的怕不怕那些腌臜人。
不过都过去了不是吗？
“呵，”陈知意好笑的看着一脸心疼愧意的祁阳，讽刺地说：“祁阳，你可别说你是在同情我？”
男人沉默以对，祁阳从来没想过她以前遇上了他之后过得那样不好，尤其是知道这一切还有他的参与。
“当初我想过弄死陈更。”
祁阳震惊的抬眼，沉声警告说：“陈知意？那也是你的孩子。”
“是吗？他除了有我一个卵子以外我给他什么了？祁阳，是你们把我的心刨出来踩烂的，你和一个没有心的人谈情绪谈亲情？扯呢你。”
对阿，陈知意并不爱陈更，哪怕是亲自生下了他，哪怕是养了他七年，朝夕相处间，她没有丝毫心软，祁阳都不知道该说她毅力坚定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初心，还是该说她心肠坚硬，对自己的骨血都能那么冷淡。
祁阳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间挫败浮现在他的脸上，没让陈知意看到他脸上的情绪大概是他给自己最后的尊严了吧。
＊
八月份开展期中家长会，秦小也只在这一天对家长开放。
每个小孩在各班集合的位置等着被父母亲“认领”，一大一小的双手牵着，一样校服的小学生牵着爸爸妈妈的手格外活泼，争先恐后地向家长介绍着这是操场这是食堂，我们吃过饭回去操场玩……
祁阳特意去了二年级那边，没有发现陈更和陈知意的身影。
家长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祁阳给陈知意打个电话问道：“今天是陈更家长会，我怎么没看见你，你来了吗？”
“没去，不知道也没打算去。”
“陈知……”
那端先挂断电话，祁阳气哼一声，叉着腰看着校园内杏黄枝叶满树的梧桐，气愤过后又自己消解了情绪。
二年级二班的教师内，在座位旁边加上一排凳子，家长就坐在孩子身边，等着班主任的说家长会开始。
到了时间，班主任扫了眼班里，只有陈更旁边的凳子是空着的，而小孩爬在桌子上，像是在防空思想。
“陈更，你家长没有来吗？”
小陈更站起来，满教室的学生家长都看过来，顶着那样疑惑的目光，小孩不胆怯但是弱弱的解释说：“老师，我，我妈妈有事情……”
“我是陈更家长。”
祁阳微喘着气，借着门框站定，教室里的目光又转向了门口，男人一身黑色保安制服被穿的很峥嵘，肩阔腰窄，长得不黑不白，一双眼眸给他的脸添了几分稳重。
老师认出来了他穿的保安服，什么也没问叫祁阳进来坐在陈更旁边。
对上旁人打量漠视审度的目光，男人很从容，和老师点头打了个招呼之后便走向小孩的位置。
直到坐下，祁阳胸膛里的心跳声才慢慢不再震天响。
别看他走过来脊背很直给人的感觉也挺有型，祁阳的心里其实紧张得打鼓，平生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他还很不习惯，肩膀都有点有些僵硬。
小陈更不知道他的心理过程，对于他能来参加自己的家长会很是高兴。
小孩成绩好，在班里不需要老师多操心，唯一的就是孩子妈妈太对随意，像是完全不管，进入二年级以来，班主任表示她见过陈知意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班主任留意他的情况很久了，家长会结束之后特意留下了祁阳和他单独谈话，“孩子爸爸，放任并不是完全不管，您二位要好好沟通，孩子的童年教育至关重要，这对他以后的成长，心性养成都非常重要，孩子妈妈的角色不仅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还带给他温和感性柔软这些性格价值的养成。”
她还以为是夫妻感情不和导致的对小孩教育问题的不管不顾。
祁阳心想就陈知意那个臭脾气叫他对陈更和颜悦色？他还是更愿意相信母猪会上树。
“好的，陈更老师，这些我都知道，您放心，回去我一定和他妈妈好好沟通沟通，争取不让我们的原因影响小孩未来的教育发展。”
祁阳也不多加解释，寒暄了一阵告辞。
走到教室门口祁阳顿住脚步，背对着他的是陈更和同班同学在说话，他听见有人问：“陈更，那是你家长吗？可他是我们学校的保安，你怎么会是保安的儿子？”
小孩说的话声音没有攻击性，好似只是好奇，又觉得同学不像是有个保安爸爸的人。
祁阳知道有些小孩对待一些职业会有歧视，没想到这个问题被陈更碰到了，他抬脚上前，不忍心小孩出在这样一个困局中，就要拉过小孩时，陈更也转头看到了他。
那一瞬间祁阳从小孩眼中看到了清清楚楚的高兴，陈更一脸骄傲的看着过来的祁阳，养生道：“对啊，我爸爸就是保安，我喜欢爸爸为我爸爸骄傲。”
祁阳明显的错愕，像是被这完全的信任骄傲给定住了身子。
可对上小孩干净明亮的眸子时，只有祁阳知道，他心里某处被暖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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