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温羽回来收拾行李,她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意,看这情形多半是跟骆序深和好了。
温羽下午的飞机回北城,中午两人一起找了个园区的餐厅用餐。在门口告别后,秦纾眼角瞟到二楼露台站着的身影,那人像是在看她,她转身望了过去。
待看清后,猝不及防的一怔。
梁益舟双手随意搭在栏杆上,目光悠远。
秦纾收回视线的同时,一个略稚嫩的急促声伴随着滑板轮子摩擦地面的声响传过来:“快让一下啊让一下啊。”
她下意识朝旁边躲避,高跟鞋的细跟却结实地卡在了地砖的缝隙里。
一阵轻微的刺痛从左脚踝传来,秦纾身体晃了晃,扶着右手边的墙面勉强站稳。
那个踩着滑板的小男孩看上去大概四五岁,他猛地刹住车,抱着滑板小跑到秦纾面前,汗涔涔的小脸急得通红,眼睛里满是惊慌和歉意:“姐姐,真的对不起,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我太着急,刚刚没控制好方向。”
秦纾见小孩有点吓到,状似轻松的安慰道:“没什么事,不过你下次得注意些,别在人行道上滑了,很危险的。”
小男孩不停点头,又连着道了好几次歉:“要不让我妈妈带你去医院瞧瞧吧。”
秦纾盈盈一笑:“真的没事。”
他的脸更红了,抿抿嘴角害羞起来。最后确认她真的没事后,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秦纾轻吸了口气,试图把重心移到左脚,想试试还能不能走路。
可就在脚下用力的瞬间,那刺痛猛地加剧,她低头一看,就这么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左脚踝外侧已经大面积红肿了起来。
刚才还能勉强站立的脚,此刻却连动一下都钻心地疼,更别提走路了。
秦纾半靠在墙上,单脚站着,显得有些狼狈。她掏出手机,正琢磨着该打给谁。
“还能走吗?”
秦纾听见熟悉的声音,轻飘飘瞧了一眼,随口回:“能。”
梁益舟点了几下头,语气饶有兴味:“行,那走一个我看看。”
秦纾拢着眉,嘴硬答道:“我现在不想走。”
梁益舟大有种跟她耗在这儿的意思:“那你什么时候想走?”
“关你什么事?”秦纾的态度不太友好,她莫名把自己受伤怪到了梁益舟头上。
“你在闹什么别扭?”话音刚落没等她回应,他又补充道:“气我昨晚上吻你了?我以为你也很享受。”梁益舟的声调透着一副和他外表反差很大的不正经。
秦纾没想到这人如此直接,她气得冷眼横了横他:“你有病吧。”
梁益舟唇边勾起一抹平静且玩味的弧度,接着几步上前,毫不犹豫地俯身,一只手极其自然地绕过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探向她的膝弯。
秦纾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就被打横抱了起来。属于他的清冽又带着点淡淡烟草味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的力量和胸膛传来的温度。
她的脸颊不可避免地靠近了他的肩颈,或许是有过更亲密的接触了,秦纾心安理得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嘴里吐出两个字:“谢谢。”
梁益舟的步伐稳健,抱着她朝路边停着的车走去。
上了车不久,酒店的人就送来了冰袋和拖鞋。秦纾坐在副驾驶,换上拖鞋,弯下腰伸手碰了碰肿起来的地方,她没忍不住“嘶”的一声。
梁益舟看了眼,眉间蹙了蹙:“先去医院吧。”
秦纾嗯了声,那周围肿得越来越厉害了,很吓人,希望骨头没有伤到。
车内很安静,只有空调细微的运转声,秦纾偏过脸看他,梁益舟正专注地望着前方路况,侧脸线条坚毅,轮廓冷峻。
前面红灯亮了,梁益舟踩下刹车,车子缓缓停下,四目相对,秦纾率先挪开,望向窗外。
梁益舟挑起话题:“刚怎么放那小子走了?”
秦纾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个滑滑板的小男孩,便回道:“他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怪不得人家,是我自己出神了。”
梁益舟漫不经心的问:“出神,为什么?”
秦纾认为这人有明知故问的嫌疑,冷幽幽的开口:“看到鬼了。”
梁益舟轻笑一声,扶着方向盘,没再说话。
路上梁益舟打了个电话,让人先安排好医院,考虑到她的身份,去的是一家距离最近的公立医院国际部。
到了医院,车刚停下,门口就有医护人员推着轮椅过来,梁益舟打开车门,正准备俯身抱她。
“等一下。”秦纾从包里拿出帽子和口罩戴好,又用手机黑着的屏幕看了看,确认没问题一切都妥当后,望着梁益舟说:“可以了。”
梁益舟垂着眼皮凝着她,眼里好似有几分不耐。
秦纾笑着解释:“理解一下,被太多人看到对你我都不好。”
医生提前等候在诊室,他握着秦纾的脚踝,在某处按了按问:“很疼吗?”
秦纾回:“还好。”
医生又换了个位置:“这里呢?”
“也还好。”秦纾这人比较能忍疼,尤其是不愿意在其他人面前显得自己多娇气,小时候跳舞时被老师压腿压到偷偷掉眼泪,也从没在父母面前抱怨过一次。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喷点药就好。”医生敲着键盘正要开单子。
“确定吗?”梁益舟就在她身后站着,突然问了一句。这人存在感太强,平日里发号施令做决策惯了,他那带着质疑的话一出,秦纾都在犹豫是不是真的没问题了。
医生神色复杂的看了下他,说:“先拍个片子吧,看骨头有没有伤着。”
检查结果出来得很快,并没有大碍,只是普通扭伤。
梁益舟在接电话,秦纾一个人进的诊室,那医生看完报告啧了一声:“我就说没问题吧。”
秦纾只能尴尬笑笑。他又给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和喷雾,然后叮嘱了句:“最近一周不要走路啊,也避免那个地方用力。”
秦纾“啊”了一声。
医生声线抬高:“啊什么?”
秦纾噎住:“没什么。”她心念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难道她外表看起来好说话一些?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梁益舟一直在打工作电话,他大多时候都是听着,偶尔回个几句,嗓音低沉醇厚,就像是悠扬低回的催眠曲。
秦纾在医院时脚腕疼得厉害,吃了粒止痛药,药里有安眠的成分,这会儿药劲儿正上来了,不知不觉间竟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梁益舟的怀里,她半梦半醒间,眼角扫了眼面前的楼,迷迷糊糊道:“这不是我住的地方。”
“谁知道你住哪儿,要不我现在给你放下,你单着脚蹦回去?”梁益舟说着作势要给她放下来。
秦纾意识混沌未清,闻言忙阻止,抱紧他的脖子急切道:“别,先进去吧。”
梁益舟满意的笑了笑,进屋后把她放在沙发上后,就去了二楼。
在别人的地盘,一只脚又不能动,秦纾在沙发上像个吉祥物。
外面传来门铃声,秦纾对着楼上喊梁益舟的名字,无人应,她又叫了声。他终于出现在楼梯前。
秦纾指了指门外:“有人敲门。”
梁益舟下了楼,再回来时手里推着把轮椅。
他问:“要坐吗?”
“要。”她说完,才发觉这对话往深了想很不健康,不自觉抬眸看向梁益舟,他面色却与往常无异。
梁益舟又将她从沙发上抱到轮椅上,见她滑动自如,开玩笑说:“要不你直接滑回去吧。”
秦纾在脑子里试想了下,那样子一定很滑稽,正想要问他什么时候能送她回去,手机铃声响了。
她接起,等对方说完她才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这边临时出了点小状况。”
挂断后,她主动解释:“我本来订了晚上回宁市的航班,航司给我打电话问我还登机吗。”
梁益舟听完问她现在打算怎么回去。
秦纾想了想回:“申请机场的轮椅服务。”
“我可以安排公务机送你回宁市。”
秦纾动了动喉咙问:“会麻烦你吗?”
梁益舟:“会。”
秦纾:“……”
他当着秦纾的面拨出去电话,让那边重新申请一下到宁市的航线。
……不得不说,这人真是有着一手拿捏人心的本事。
两人吃完晚饭后,梁益舟开车送她回了自己的住处。
喷了药的脚踝明显有所好转,稍微用点力气也能走个几步。
看人又在忙着,她自顾自先去了浴室洗脸,取毛巾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旁边放化妆品的架子,最顶层的几瓶护肤品滚了一地。
有脚步声靠近,梁益舟走过来问:“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撞倒了东西。”
她本就没把门关严实,梁益舟直接推门进来,他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放回原处。
“谢谢。”秦纾突兀的蹦出这两个字。
梁益舟看向她,目光如注:“没什么诚意。”
秦纾盯着角落的一处没吱声。
“你脸怎么这么红?”
秦纾故作镇定:“热的。”
梁益舟又走近了些,问:“是吗?”
她轻轻嗯了一声,即使能控制住表情,却控制不了身体的本能。
一股热度悄无声息地从体内蔓延,然后迅速爬至耳根、脸颊,这些地方不可抑制地迅速染上一层绯红。
梁益舟的视线定格在她泛着水光的唇瓣上,眸色深了些许。调侃的笑意渐渐从眼底褪去,被一种更深沉、更专注的情绪取代。
他低下头,温热的唇精准无误地覆盖上她的。
秦纾身后是洗手台,被他掐着腰脚上不费力,可退也没地方退。起初只是柔软的触碰,随即逐渐加深。
梁益舟熟练地撬开她的唇齿,将这个吻变得愈发湿热,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和积累已久的渴望,缠绵而炽热。
氤氲的密闭空间里,耳边只剩下彼此越来越重的呼吸和心跳如擂鼓的声响,接吻的水声被无限放大。
秦纾听了觉得实在太羞耻,下意识的退缩了一下。
梁益舟不太满意她的动作,大掌立刻扣上她的后颈,指尖没入她微湿的发间,将她更紧地压向自己,重新寻到她的唇,长驱直入。
不知过了多久,梁益舟终于松开了她,他捧着她的脸,拇指暧昧的在她上唇摩挲着绕了一圈,又轻抚过她湿润的下唇。
“晚安。”他嗓音喑哑得厉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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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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