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野的字迹是老师常说的范本，笔锋飘逸又不失工整，像他本人一样，疏朗中带着严谨。沈听肆翻开笔记本时，眼神顿了顿——那些公式的推导过程条理清晰，示意图精准利落，比老师课上的板书更通俗易懂，“嚯！野哥你这学霸笔记比教材还清楚！怪不得物理次次满分！大佬，小弟膜拜膜拜！”
顾砚野正低头假装写字，耳尖的红还未完全褪去，听见这话，视线不由自主地望向沈听肆，阳光正落在他翻笔记的手上，那双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整齐干净，甚至能看见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
沈听肆翻得很快，翻到某一页时忽然怔住——是张夹在书页里的速写，线条利落又鲜活，把少年奔跑的身影，风吹起的衣角，贴在额前汗湿的碎发勾画得清清楚楚。
“这是......”
顾砚野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刚才藏得太急，竟然漏掉了一张。他正要找机会抢回来，沈听肆却笑了起来。
“这是你画的？”沈听肆语气中带着惊讶，“画的是我吧？”
顾砚野没有回答，喉结悄悄动了动。
“你别说！画的还挺帅，我当时一定累的都面目狰狞了，巨狼狈吧？”
“不狼狈”顾砚野目光落在他眼尾的小痣上，“挺好看的。”
沈听肆随即笑得更欢了，把画稿往他那边推了推：“没想到你居然还会画画，过几天运动会再好好给我画一幅呗？到时候我留着做纪念！”
他说的很自然，完全没注意身旁的顾砚野握笔的手骤然收紧，指尖发白。
还未等顾砚野回答，午休铃响了，“肆哥，今天食堂做红烧排骨，去晚了连汤都喝不到了！”沈听肆被后桌叫去食堂抢饭。
“来了！”沈听肆立刻弹起来，临走前把笔记还给顾砚野，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野哥帮我收好啊，下午物理老师肯定提问，我还得继续抱佛脚！”
顾砚野“嗯”了一声，看着他跑远的身影，等教室渐渐空了，伸手把那张漏网的画稿抽出来，小心翼翼的夹在文件夹里——这次藏得更深了。
下午物理课果然如沈听肆所料，当物理老师抱着点名册叫到“沈听肆”时，他猛地站起来，头脑风暴无果后，果断向旁边的顾砚野发出求救信号，顾砚野这时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指尖在自己笔记的某一处点了点。
“是...是△x=Ta?”沈听肆照着念出来，声音有点发飘，但也算是勉强过关。
老师也没再追问，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沈听肆长长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顾砚野，飞快地眨了眨眼睛，比了一个“谢谢”的口型。
下课铃一响，沈听肆把笔记本递回来，上边还放着一颗柠檬糖：“谢礼！”他眉眼弯弯笑着说，“今天太谢谢你啦野哥！”
顾砚野捏起那颗糖，糖纸包装袋被手指摩擦的沙沙作响：“小事儿。”他的声音里藏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软。
“肆哥打球去啊！”教室门口传来招呼声，是几个经常和沈听肆一起打球的男生。
“来啦！”沈听肆闻声抓起衣服就要往外冲，又突然停住转身看向顾砚野，“同桌，下节是体育课，一起打球不？”
顾砚野抬眸，正好对上他亮闪闪的眼睛，轻轻应了一声：“好。”
沈听肆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干脆，愣了一秒后抓起校服外套往腰上一系：“走！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顾砚野跟在沈听肆身后，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轻快的背影上。校服下摆被走廊的穿堂风吹起，眼前的沈听肆和他画中那个穿着运动服冲线的少年，完美的重合在一起。——原来两条看似永不相交的平行线，真的可以在某个瞬间，骤然相交。
到了操场，几个男生正站在篮球场上说笑，看到他们过来，立刻扬声喊：“肆哥！这儿！这位是...”
“我同桌，顾砚野。”沈听肆说着拍了拍顾砚野的肩膀，语气熟稔的好像认识了很久，完全忘记两人高一几乎零交流的事实，“以后都是哥们儿。”
顾砚野顺着他的动作侧了侧身，随即向众人礼貌的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也少了几分往常的疏远。
“好了！赶紧热热身...”沈听肆话音未落，正要弯腰捡球，就见一个篮球从场边飞来，直冲着他后背砸去。
“肆哥，小心！”旁边的男生刚喊出口，沈听肆还没来得及回头，身旁的顾砚野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臂格挡，篮球“砰”的砸在他胳膊上，弹出去老远。
“谁这么没素质，乱扔球啊？”沈听肆猛地回头大喊，皱着眉看向球场另一处。
顾砚野没管那么多，捡起弹开的篮球，指尖触碰球面转了半圈，篮球便在手上旋转起来。
场边的几个男生瞬间瞪大眼了睛，嘴里的话都忘了说。沈听肆也愣了愣，挑了挑眉——他印象里的顾砚野，顶多是会拍几下球，没想到这转球的手法，比天天泡在球馆的校队还溜。
这时，球场另一边走过来几个男生，为首的那个双手插着校服兜，嘴角撇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语气挑衅：“呦！五班这是没人了？找了个书呆子凑数啊？”
他扬了扬下巴，指了指顾砚野：“敢不敢来一局？输了的请客喝水。”
“肆哥，他们是三班的。”五班一个男生凑到沈听肆耳边小声说，“里边有几个校队的，其中有两个还是主力。咱怕是赢面不大啊！”
沈听肆没有立刻回话，转头看向顾砚野，“野哥，干不干？”
顾砚野停下转球的动作，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冷冷地看向三班那帮人，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坚定：“不试试，怎么知道谁去买水？”
阳光落在他的侧脸，把下颌线的棱角勾勒的格外清晰。沈听肆笑了笑，露出尖尖的虎牙：“行！就冲野哥这句话，打了！”
他转头冲三班那帮人扬声：“输了可别赖账，到时候记得多买几瓶，哥渴了！”
顾砚野弯腰拍了拍球，粗糙的球面擦过手掌，熟悉的触感让他回想起初中练球的日子——那时他几乎天天泡在球馆，黑色球衣后背永远浸着汗，看台上除了他的教练再无旁人。可是现在，他身边站着沈听肆，对方正冲他笑得眉眼弯弯，阳光落在他们身上，连地上的影子都挨得很近。
他握着球得手收紧，忽然感觉，这场球好像比当年拿市级联赛MVP时，更让人期待。
顾砚野追妻第一步——展示技能！[墨镜]
听听宝贝怎么也没想到，本以为弱不经风的大学霸，篮球也是一绝。
顾砚野你还有什么本身是朕不知道的。[爱心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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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相交的平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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