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班为首的男生嗤笑一声：“口气不小啊！等会输了可别抱着篮球哭着回家找妈妈。”
哨声刚落，顾砚野率先开球。他运球的姿势稳得不像话，指腹碾过球面的纹路，篮球像是被粘在掌心似的。三班那几个校队成员起初还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可当顾砚野一个假动作晃过对面中锋，在三分线外骤然起跳时，阳光透过指缝在侧脸投下跳跃的光斑，手腕轻抖——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那道橙红色的弧线吸引，连风都好像屏住了呼吸。
篮球划过阳光的轨迹，穿心入网。
沈听肆吹了声口哨，冲他扬了扬下巴：“可以啊野哥！深藏不露啊！”
三班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接下来的十分钟里，冲撞变得越来越频繁。
下半场开球，顾砚野没有看球，反而先瞥了一眼沈听肆的位置。当裁判把球抛在空中的时候，他突然侧身避开对方中锋的长臂，指尖在球底轻轻一托，篮球就顺着气流划出道曲线，精准地落到沈听肆手里。
“可以啊野哥！”沈听肆运球直冲篮下，却被对面两个防守队员夹在中间。他用眼尾余光扫到顾砚野正沿着边线疾跑，手腕轻巧一转，把球传回顾砚野。
顾砚野接到球，三班那个校队主力立刻贴上来，肘部带着狠劲撞向顾砚野的腰侧。顾砚野闷哼一声，没有多余的动作，借着这股力道猛地旋身，一个后背运球巧妙地避开抢断，紧接着脚下变向，飞快地冲过罚球线。防守队员起跳封堵，却见他突然收步，篮球在掌心绕了半圈，从对方腋下穿过，划出道低平的弧线，沈听肆恰好赶到，接球、起跳，轻松上篮得分。
“好球！”五班的欢呼差点掀翻篮球场。沈听肆跑回来和顾砚野击掌：“野哥！这配合绝了！”
顾砚野没有说话，只是勾了勾嘴角，抬手擦汗时，目光落在沈听肆笑着漏出的虎牙上。
最后三分钟，比分咬的死死的。三班那个主力前锋瞅准空档，伸脚就往沈听肆脚踝勾去。沈听肆踉跄着后退，顾砚野几乎是凭着本能的冲过去，用后背稳稳地接住他，自己却也被带得踉跄了两步，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你没事儿吧？”沈听肆急忙扶他起来，指尖触碰到顾砚野膝盖时，明显感觉他绷紧的肌肉颤了一下。
“没事。”顾砚野拍了拍裤子上的灰，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滑，他抬手抹了把汗，指尖无意蹭过嘴唇，眼神又冷了几分。沈听肆看在眼里，忽然感觉嗓子有点干。
下一秒，顾砚野带球的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跨线运球、背后切换，一连串的动作让人应接不暇，最后被在对面三个人围堵时，突然反手一抛——沈听肆像是算好时间似的正好赶到，起跳、扣篮、动作一气呵成，手臂划过的弧线和顾砚野抛球的轨迹完美重合。
场边观赛同学又是一阵欢呼。沈听肆落地时视线正好对上顾砚野望过来的目光，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终场哨声响起时，五班以一分险胜。三班人骂骂咧咧地去买水。沈听肆一把勾住顾砚野的脖子，递给他一瓶水：“野哥！你这技术也太可以了！以前是校队的吧？”
顾砚野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凉爽的液体滑过喉咙，压下了那股莫名的燥热。“初中是。”
“那后来咋没再打了？”
顾砚野顿了顿，没再回答。沈听肆见他不愿多说，也就没再多问，只是笑着撞了撞他的肩膀：“不管咋说，以后就一起打呗！就咱俩这配合，到时候咱五班肯定称霸学校！”
顾砚野侧头看他，阳光落在沈听肆眼尾的那颗小痣上。他点了点头，喉结动了动：“好。”
回班的路上，沈听肆还在兴奋地复盘刚才的配合，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最后的扣篮。顾砚野和他并排走着，偶尔应一声，目光总忍不住落在他被风吹乱的卷发上——发梢沾着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像撒了一把星星。
走到教学楼门口时，沈听肆忽然停下，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一块糖，剥开糖纸递给他：“刚才运动那么猛，补充点糖分。”
是柠檬糖，透明的糖纸里裹着浅黄色的糖果，和中午那颗一样。
顾砚野低头接过来，把那颗糖放在嘴里，舌尖触碰糖块的瞬间，酸甜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像是什么东西在心里悄悄发了芽。
进了教室，喧闹声骤然涌过来。五班的男生围上来拍沈听肆的背，七嘴八舌的复盘刚才的比赛，有人注意到顾砚野膝盖上的灰印，咋呼起来：“野哥你膝盖没事儿吧？三班那帮人下手也太脏了！”
顾砚野刚想说没关系，沈听肆已经把他拉回座位，“坐着别动，我去医务室拿碘伏。”话音未落就一阵风似的冲出教室。
周围的议论声小了一些，有人偷偷打量顾砚野。以前他总是独来独往，没有人敢轻易搭话。可是今天在球场上，他投三分时扬起的下颌，护住沈听肆时紧绷的侧脸，还有和沈听肆击掌时嘴角那抹淡淡的笑，都透着不一样的感觉。
“喏，碘伏。”沈听肆跑回来，额角又沁出薄汗。把棉棒和碘伏放在桌子上，不由分说的蹲下身，“裤子卷一下我看看。”
顾砚野愣了愣，刚想说自己可以处理，却被沈听肆按住腿。少年的手指带着刚洗过的凉意，轻轻地掀起裤腿——磕破的地方已泛起青紫。
“都流血了还说没事。”沈听肆皱着眉，沾了碘伏的棉棒刚碰到伤口，就见顾砚野的腿抖了一下。他立刻力道放轻了些，棉棒对着淤青打圈，还时不时对着伤口边涂边吹气。
顾砚野垂眸看着他。沈听肆蹲在地上，头顶的发旋对着他，阳光从窗户斜透进来，在他耳后投下一小片毛茸茸的阴影，增添了几分可爱。
“好了。”沈听肆站起身，把用过的棉棒扔进垃圾桶，“这几天别剧烈运动了，下次别硬抗着，要和我说。”
顾砚野点了点头，嘴角几不可查的弯了弯：“好，知道了。”
后排忽然有人低笑了一声，不知哪位同学带头议论：“我赌十包辣条，他俩这学期会成为全校最火爆的CP！”
有人跟着应和：“谁说一米八就要配一米六的？配一米九这不更绝！”
咱们野哥也是好起来了，也是能被听听宝贝细心处理伤口了。[星星眼]
咱野哥正经玉米九大个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追妻成功嘞？听听宝贝有没有觉得自己对顾砚野和对别人不一样嘞？
[吃瓜][吃瓜][吃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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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阳光下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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