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澳元的特色菜,你尝一尝,要是觉得好吃,以后就把厨师请到家里去给你做。”
钟清许一挑眉,这是还想把她娶回家去不成?
袁成杰瞧着她的脸色,似乎看穿什么,但他并未点破,反而笑吟吟地说:“我这个人,用情一向专一,爱慕一个人,自然就是想着要将她娶回家才是。”
胡说八道。
钟清许心里腹诽,谁不知道你袁成杰离过婚,带着一个刚成年的女儿?
他很精明,彷佛有读心术,摇了摇头,好像有点儿无奈的样子:“也无妨,以后你自然会相信。”
男人拥有了权利地位之后,见着年轻貌美的女人,总是想尝尝鲜。
想迫不及待地去证明自己的地位和财富,
女人当然是最直接的方式。
钟清许只是笑一笑,没说话。
袁成杰年长她那么多,又在社会摸怕滚打几十年,也是尝遍了心酸和苦辣,才走到今天,有了这样的地位。
他是一路赤手空拳,从底层爬上这个位置的,在澳元城能有今天的成就,实属不易。
如今澳元所有赌场他几乎一手遮天,势力十分雄厚。
在她心里,袁成杰和那些觊觎她美色的男人,没什么分别。
曾经人人都唱,钟家大小姐才华横溢,名满京城。
可她早已过了懵懂无知的年纪,她也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从满腹经书的小姑娘,变得像一个交际花。
游走在京城上流阶层中。
纯真丢失,自我也丢失。
只剩下钟家大小姐这个身份还属于她。
那只是一具躯壳。
她背得伤痕累累。
钟清许其实思量了很久,内地到底有些事情不太方便解决,才决定来到澳元城,没曾想,那个社会败类,竟然无巧不成书地也来了澳元。
她想,有些人,命不该绝。
而有些人,一条路走的是黄泉路,还浑然不知。
这顿饭吃了一半,外面忽然又有人敲门。
袁成杰皱了皱眉。
旁边候着的小弟连忙去开门,新来的不懂规矩,小弟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肖寅兴:“袁先生在和钟小姐在用午餐,有什么事?”
语气很是不耐烦。
钟清许眼光稍稍往那边一瞥,站在门口的男人,长着一双鼠眼,他眼神飘忽,眉毛细短且频繁闪动,面相十分精明,神态瞧着就心术不正。
赌场里的人鱼龙混杂,在袁成杰的场子里,各行各路的人都有。
他这个人一向是不问过去,只看将来的人。
只凭个人本事吃饭。
大约是没想到袁成杰也在,门口的男人挠了挠头,瞟了一眼钟清许:“钟小姐让我帮她送点儿水果进来。”
听到是钟清许允许的,小弟脸色这才好看了点儿。
比较他们老大最近很是宠这个女人。
下面的人多少有些眼色。
可是钟清许怎么会让一个看场子的混子送水果进来?
袁成杰这时候看向面前的女人。
她脸色没有异样。
反倒是目光还有些诧异,“我什么时候让你送水果过来,我要吃水果就让服务生送来了?”
很理直气壮。
钟清许放下筷子,指了指他手里端着的水果,眼尾带着漫不经意的笑:“这位先生,你搞错了吧?”
肖寅兴端着果盘的手僵了僵,目光错愕。
方才明明有个人跟他交代,说让他送一份水果到钟小姐休息室里去。
他还在疑惑,钟小姐吃水果,怎么会让他一个粗人来送?
可是他在澳元初来乍到,想了想,只有一种可能,或许吕衣梅嘱托过她过来,给她一条生路?
毕竟钟家两姐妹不和睦多年。
当年要不是因为这位大小姐,吕衣梅也不至于将从善那死丫头塞到他手里,害他被套住了那么多年。
他第一反应自己和钟清许是一条船上的。
可是这女人现在又是几个意思?
对上袁成杰的眼光,那眼睛里明显有些温怒。
肖寅兴眼皮抖了下,连忙说道:“袁先生,不好意思是我听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袁成杰挥了挥手,似乎觉得他的解释太聒噪,影响心情,门立刻被小弟关上了。
钟清许觉得扫兴,没再动筷。
“怎么不吃了?”袁成杰换了一张笑脸,问她:“不合胃口?”
钟清许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说道:“袁先生,你这场子里,莫名其妙的人好像很多?”
“叨扰到你了?”他十分关切。
钟清许没再说话,起身去里屋。
袁成杰招手,小弟立马走过来,“吩咐下去,不要让肖寅兴出现在钟小姐面前。”
“是。”
他的确很宠钟清许。
两人如今对外,是男女关系,但袁成杰知道,他还是没打心眼儿里接受他。
眼神的疏离,肢体的距离感,他都可以感受到。
可是不着急,他有的是耐心等她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接下来连续几天,每天中午十一点左右,钟清许都会在赌场二楼站那么一会儿。
不知道在看什么,好像是百无聊赖,看楼下的热闹。
又好像是在看某一个人。
她那天给了点儿一个服务生好处,当他给肖寅兴带话。
他果然上钩了。
她没料到袁成杰会来找她用午餐,于是一些计划被迫中断。
楼下的人,自然也是有所察觉的。
肖寅兴连着几天都发现,楼上的女人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四十多岁的人,再不济却也是一个男人。
这样一个美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看得他心里荡漾起一丝丝涟漪来。
趁着空闲的功夫,他溜上了楼。
女人看见他上来,对他笑了笑,就离开了。
好几天都是这样。
若即若离,肖寅兴有些摸不着头脑。
钟清许是谁,他当然是清楚的。
吕衣梅这大半辈子,都当成宝一样的人。
如今不还是跟着这样一个老男人在一起?
瞧着女人不安分,肖寅兴多少也是动了点儿小心思。
当年她那个妹妹,几年不见,就出落得亭亭玉立,世界那么小,偏偏就叫他又碰上了。
但如今看来,姐姐倒是比妹妹,更风情万种。
肖寅兴舔了舔唇,目光闪过一丝精光。
男人色胆包天,一时间也忘了,自己还在别人的场子里苟活。
他先前就发现,钟清许站在二楼看他。
他摸不太准这女人在玩儿什么花招,只是现下她深得袁成杰宠爱,他暂时得依靠着他生存,不好太过明目张胆。
他在阴沟里苟活了那么多年,除了那次从云禾村的福利院逃命出来时,掉以轻心被抓进监狱,这么多年他走在钢丝绳上,没有任何一回栽过跟头。
他屡次侥幸逃脱,造就他天生是赌徒,有与生俱来的冒险精神。
起了这不该有的心思。
只是话又说回来,当年唯一一次的失算,归根结底,也都是钟从姗那个女人触他霉头。
有她在,他总是运气差。
他总是不顺。
当年接手她之后,他好几年没接到单子,过得穷困潦倒,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可是把她丢了,万一她报警,他暴露的风险更大。
最后只好被迫,带着那个卖不出去的拖油瓶东奔西走好几年。
后来还差点儿被那个叫陈煜的一刀捅死。
他们生来就是宿敌,留她一条贱命,就像是刻在他心里的一根刺。
他当年在棋牌室时,就该当场弄死她。
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过去,还被她扰得心神不宁。
肖寅兴想起从姗,情绪总是暴戾不堪。
从云禾村跑出来后,没多久他就被抓,他在监狱里吃了不少苦头,过了好几年才被吕衣梅花重金保释出狱。
想起那个女人,他就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他怎么能不怀恨在心?
出狱后,他听说她认了豪门父母,还嫁了豪门贵子。
邪念瞬间冒了出来,他想,她凭什么可以过得那么光鲜亮丽,她就活该一辈子和他一样,生活在阴沟里永远翻不了身才是啊……
于是他屡次三番出现在她眼前,看见她满脸恐慌,他心中就升起一丝兴奋的快感。
为了弄死那女人,他剑走偏锋,制造了一场车祸,可是在内地犯事就是这点不好,太麻烦。
他险些再次被抓,内地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他只好想法设法跑来澳元隐身一段时间。
可是终有一日,他要将她拉下地狱。
……
十月末,京城马路两旁的枫叶已经红了,晚秋的的风,一天比一天冷肃萧瑟。
从姗坐在屋前的藤椅里,身上搭着一条米色羊绒披肩,肚子好像又圆了一些。
她看着林姨正在花园那块空地里忙活,向那边招了招手,“林姨,你先别忙了,过来歇一会儿。”
林姨回过头笑了笑:“太太,先生说了,这块地得打理出来,再种一些蔬菜。”
赵今越说,她身子重了,等来年春天,那时候孩子已经出生,她若有空闲,可以再种一些蔬菜。
但今年不许她碰这些了。
从姗窝在藤椅里,暖洋洋的太阳光照铺洒在她身上,忽然感觉肚子一紧,里面的的小家伙好像又在踢她,她轻轻地抚摸了几下,里面的人儿好像有感应似的,瞬间安分了下来。
从姗嘴角弯了弯。
却没注意到,此刻别墅的雕花铁门外,角落里,站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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