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拉斐尔再次醒来时，看见斯菲弗拉守在他的床前。
他自然而然以为那个将他抱起的雌虫就是他，于是他再度闭上眼睛，转头不去看他。
这种明显是在闹脾气的行为让斯菲弗拉愣了一下，但是他不确定，所以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拉斐尔阁下......您哪里不舒服吗？”
虽然拉斐尔刚才已经打定主意不要理他了，可是此刻他听见那道柔和的、嘶哑的、充满了关切的嗓音，一瞬间，滚烫的泪水毫无征兆就涌了出来。他几乎无法遏制自己心底的冲动——紧紧抱住他的冲动——但是他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深呼吸一番后，才用自认为很冷静的声音答道：“我哪里都不舒服，只要看见你，我的心和身体就疼得厉害。你快走罢，不要再来惹我了。”
话语中的幽怨任谁都听得出来，可拉斐尔浑然不觉，他抽噎着将自己的眼泪尽数抹到枕头上，突然听到椅子与地面摩擦的刺耳的声音，他心中一跳，条件反射地以为斯菲弗拉真的要走，他立刻从床上坐起来，一双清凌凌的眸子瞪圆了，怒气冲冲地看向站在他床前的男人。
虽然他一句话都没说，嘴唇也颤抖得厉害，但是那双鲜有怒气的眼中明晃晃地写着：“你真的要走？！”
斯菲弗拉却是坐到了他的身边，一只大手捧起他的脸，另一只手里捏着柔软的锦帕，一点一点擦拭掉他脸上的泪珠。
他还是什么都不说。拉斐尔抿紧了唇，缓缓阖上眼帘，再睁开后，他眼中的水光就消失了。他扭头挣开斯菲弗拉的手，低低地说道：“你还来找我做甚么。反正在你的心里，我一点都不重要，何必再来管我。”
斯菲弗拉张了张嘴，一双手无措地悬在空中，那双沉静的绿色眼睛里出现了罕见的慌乱。听到这样伤心的质问，他的心中竟然悲喜交加。他忍不住想要呼唤拉斐尔的名字——阁下、阁下......心中的诸般爱恋都无法宣之于口，拉斐尔又怎能懂得他的心？
——也难怪他怨我。
斯菲弗拉悲戚地想着，终于开口了：“拉斐尔阁下......”说来说去，他也只有这一个理由，只能是这一个理由......
“您是尊贵的雄子，千万要保重身体——”
拉斐尔闻言愤怒地打断了他，他本来苍白的脸因这激动的情绪染上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他的胸膛也在剧烈地起伏着。他尖锐地问道：“雄子？雄子？除了你，还有谁把我当成雄子？若你觉得，你只需要对我好，我便可以给你什么，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因为我什么都没拥有，若是想要财富权势，你不如去巴结其他的阁下们，也好过在我这里白费功夫！”
语毕，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眼尾变得通红，像雨后满地的落红一般凄艳，眉眼间也增添了许多倦色。他的眸中尽是失望，就连倾身帮他抚背顺气的斯菲弗拉他也推开了。
“就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待到死去吧。反正我得了治不好的怪病，就快要死了罢。”
拉斐尔那带着死意的话语逼得斯菲弗拉拔高了语调，急切地反驳：“您在说什么呢！您是不会死的！”
“让我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拉斐尔跟他呛声，故意气他。
斯菲弗拉气急了，直接捂住他的嘴，整个人压到了他的身上。拉斐尔不断地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在这时，斯菲弗拉用哀求的声音对他说道：“请不要再故意说出这样的话了，拉斐尔。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阁下您出事。所以答应我，好好地活着好吗？再怎么难以忍受，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斯菲弗拉第一次在拉斐尔的面前露出软弱的姿态，拉斐尔听着他说的话，竟然渐渐地忘记了挣扎，他不由自主地抱住他，斯菲弗拉埋首在他的怀中，似乎陷入了某种悲惨的幻想，他哀哀地恳求着：“不要死......不要死好不好......”
愧疚的情感让拉斐尔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小声地说着抱歉，一下一下抚摸着斯菲弗拉的头发，他们离得这么近，互相温暖着彼此，呼吸间尽是对方的气味。拉斐尔低下头，发现斯菲弗拉的发根竟然已经有了银白之意。他忍不住思索，到底遭遇了什么悲惨的事情，才能让一个正直壮年的军雌长出白发来呢？
已经全文完结了，以后都是中午12点准时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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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斯菲弗拉为何如此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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