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杨以凡名字的刹那，肖瑞的神情瞬间凝固，眼神中满是震惊，他的声音微微发颤，“你刚才说什么？”
“我见到杨以凡了。”
他似乎还是难以相信，目光紧紧盯着韩含，再次开口确认，“你真的…见到以凡了？”
韩含眼神坚定地答道：“是，我见到杨以凡了。”
肖瑞的眼睛猛地瞪大，一把夺过韩含手中的名片，仔细核对着名片上的名字，“竟然真的是以凡，是以凡…”
肖瑞猛地起身，头也不回地飞奔离去。
韩含闭上双眼，耳边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随着大门的关闭而彻底消失。
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勇气，只剩下满心的绝望。
……
“小言，我想放手了。”
“你怎么了？”
韩含将头靠向慕泽言的肩膀，“我觉得好累啊。”
慕泽言不明所以，“怎么？难道你的订单爆棚，要发大财了？”
韩含轻笑出声，“勉强够温饱而已，发哪门子的大财。”
“所以说目标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目标吗？
那个想在临川市和肖瑞安个家的目标吗？
韩含垂下眼帘，“我困了，先睡会儿。”
说着，他爬上沙发，将头埋进靠枕里。
他是真的觉得累了。
这么年，始终守着朋友的位置，嘴上说着做朋友一辈子也好。
但心里难免抱着一丝期待。
假装不知道，他忘不掉那个人。
假装不知道，他知晓他的心意。
而现在，所有的假装都被戳破，所有的真实都浮出水面。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发顶。
慕泽言轻声说道：“如果觉得累了，就放手吧。”
韩含翻身望向慕泽言，两人四目相对，他强忍的眼泪夺眶而出。
“小言，我是不是注定是个累赘？我的父母抛弃我，肖瑞也不喜欢我…”
慕泽言边为他擦拭眼泪，边柔声安慰，“你怎么可能是累赘！你还有我呢。”
“你不是一直想旅行吗？正好可以开始你的旅程了。顺便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等以后我不想工作了，咱俩就结伴在那儿养老。”
韩含勾了勾唇角，“那就说定了，以后我们一起养老。”话音未落，他朝慕泽言伸出了小手指。
慕泽言用小手指勾住他的，“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
到今天为止，肖瑞已经三天没有回来了。
那天他握着名片离开后，就再也回来过。
应该，以后也不会回来了。
这样想着，韩含摇摇晃晃地走进了肖瑞的房间。
肖瑞的房间整体以黑白为主，衣柜的门敞开着，衣服整整齐齐地挂在那里，也大多都是黑白。
最角落挂着为数不多的两三件灰色衣服，是他买给肖瑞的。
只是，那衣服上还挂着标签，他一次都没有穿过。
因为杨以凡喜欢黑白色，所以他也喜欢黑白色。
而他买给他的灰色，宁可挂在那里落灰，也不肯穿一次。
韩含握着酒瓶的手一松，酒瓶掉落在柔软的地毯上，红色的酒水在白色的地毯上蔓延开来。
他的眼神空洞，展开双臂向后一倒，摔在了肖瑞的床上。
他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屋顶那盏黑白色的吊灯，还是他陪肖瑞去买的。
韩含闭上双眼，身体微微蜷缩，将被子搂在怀里。
肖瑞现在应该恨死他了吧。
他将头埋进被子里，连同眼角流出的泪水。
……
迷蒙中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可他的脑袋太过昏沉，翻了个身，又陷入沉睡。
阳光透过玻璃照到床上，韩含缓缓睁开一条缝，阳光太过刺眼，他不得不眯起眼睛，下意识的将头侧开。
耳边温热的呼吸声让他的身体随之一僵，片刻后，才敢小心翼翼的转头。
肖瑞正躺在他身侧沉睡。
韩含咬了一下嘴唇，唇瓣的刺痛感让他确认这是真实的。
他伸出手，指尖有些微微颤抖，慢慢贴近肖瑞的脸颊。
手下温热的触感再一次告诉他，肖瑞是真的回来了。
可是，他不是已经都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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