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蛇咬了徐清屿一口。
本光滑细腻的手臂上出现了一道血口子,源源不断地的红色液体正从那狭窄地伤口流出,封闭安静地空间充斥着浓烈地血腥味。
几丝细小带着克制的呲痛声从伤者嘴角泄出,呼出的热气将镜子吁出白雾,细微的水珠缓缓从纤细洁白的脖子流下去,这完全是一组带着强烈悬疑调度的镜头。
她怀疑是一条蛇从洞穴中爬出来咬了她,她记得刚搬到这个房子的时候,房东跟她说这个房子有条蛇,是家蛇,无毒,不咬人。
那房东还问她需不需要请人来将蛇引出来,放生到外面去,她拒绝了。
她记得她当时的想法,她觉得蛇在她进这个房子之前便生活在这个房子里,可能很久以前就生活在这个房子了,她没有理由将原住客赶出去的权利。
她也在起初在这个房子寻找过,哪里可能藏有一条蛇的洞,可总没找到,后来便歇下去了心思。
时间久了,她都快忘了这个房子里还有一条蛇陪着她。
徐清屿右手按在伤口上,轻微一按就让她后背冒出冷汗来,眼眸深处里浮现痛意,人类对蛇这种生物的惧怕可能是真的镶嵌在基因里。
徐清屿没有返回卧室,而是去了她的书房。
书房充斥着个人生活的气息,你能感觉到主人的大部分时间可能都是在这里度过的,不仅放了主人的藏书,还有一些书法,一些绘画作品。
角落处还放置着一个复古样式的唱片机,不过有些落灰了,灯线是比较暗的,整个房间只有书桌边一盏黄色的灯,书桌上除了纸笔还有一幅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
空间比较大却至身在这个空间又给人以拥挤感,不仅是各种东西的摆放与堆积,还有的是为了应和主人喜好而营造的安静氛围,大片的蓝色窗帘垂直泄落遮住外界的光线。
从心理学上讲越是心思复杂的人越对整洁有要求,可单从这个书房的布局并不能完全断定书房的主人简单或是复杂,只能从一个个看似凌乱的细枝末节或是翻开未合拢的书推测主人的性格。
徐清屿打开放置一边许久未动的电脑,电脑的光晕在镜片的折射下给人以肃穆的感觉,黑色眸子闪过几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一封来意不名的邮件传到了她的邮箱,这个邮箱是她专门与编辑与出版社对接而建立的,除了工作上的几个人才知道,保密**性可见一般。
这封邮箱的发送人署名是一个字母Q,地址被隐藏了,邮件内容的第一行很像某个侦探小说的开篇,只不过在徐清屿看来这个套路实在太落伍了,时代进步了,应该有些创新才对她想。
悚然的用红色文字会让某些心里有鬼的人胆怯,它写着“我知道你的秘密”。
“好,请告诉我,我的秘密是什么?”
徐清屿漫不经心将邮件发过去,过了可能有三分钟她想,有一封邮件送达到她这,“你的第三本书里面藏着你的秘密。”
“你是谁?”
徐清屿脸上仍然没有什么情绪,好像对于这一切都完全接受,彷佛只是再写着一篇无聊的短篇小说,三分钟过去了,电脑上没有任何反应,她关闭这个邮箱,又打开另一个更经常用的邮箱。
这个邮箱里的消息便多了,她首先将最近的消息给回复了,时间久了的,看没什么重要,便一键清理进垃圾桶。
电脑的关闭使得整个空间陷入黑暗,黑暗中的人轻微转动手中的笔,她想来想去她还是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可以被称作是秘密的事情。可能是恶作剧,来自她认识的几个人之一。
徐清屿抬起缠着绷带的手臂,她觉得好像不怎么疼了,看来那条蛇咬得不深,比起阴沟里面躲着的人来说跟蛇这种生物为伍倒是更轻松,除了有被它咬死的危险,也就没有别的了。
另一天早上陆柠安睡到十一点才醒,这并不符合她的作息,一般她七点起来晨跑个三公里,在进行锻炼半个小时,之后才吃早饭。
早上打开手机的消息总是繁多的,首先是顾棋的消息,顾棋提醒她她可以休息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她到家里来接她去一个室外综艺,节目组方面已经双方商谈好了,她去做一期飞行嘉宾。
另一个是她妈与她爸发来的吃饭的邀约,他们没离婚但分居六年了,这两年她一回江州两人都会发消息一家人吃顿饭,时间是在这周三。
消息往下便是几个高中时期的同学发来的消息,她朋友圈定期一个月发一条,所有这些人应该是从朋友圈看到的,不过她高中时期也没几个玩得特别好的朋友,她一律当作没有看到便将消息栏往下拨动。
正在往下翻列表的时候,三条新的消息跳了出来,陆柠安盯着三条消息略微沉默,两条微信通过申请,分别是她需要通过朋友申请的山羊胡子胡导,另一条是傅萱发过来的朋友申请。
傅萱的头像是她穿着江州市第一中学的校服,站在一棵槐树的照片,正是槐树花期,白色的槐花刚好落到下边站着的少女的肩膀上,“果然她的想法没错,长大了的人没有以前漂亮。”
这种想法让陆柠安心情有些昂扬,她点进她的朋友圈,最近的动态是一瓶名贵的红酒,氛围是那种装装的忧伤。
配图文字是:夜色撩人,一股要钓鱼的装感,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了,陆柠安心里嘀咕归递归她可没有再跟傅萱扯上什么关系的想法,这好友申请她可不打算通过。
陆柠安十分恣意的躺在她家天台的躺椅上,虽然有伞遮阳可还是有几缕跳跃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不过陆柠安倒是没有太在意,毕竟她大可躺在阴凉的房间里,躺在外面她自是觉得舒服。
对于另一个消息陆柠安迟迟没有回复,是乔知遥发来的,想趁她还在江州的时候跟她聚一聚,若是之前她直接便答应了,可是那个突然的电话,那些不应该申之于口的想法。
对于乔知遥她是有几分无理取闹的迁怒的,昨晚她的状态实在不对,她现在一回想起来自己说的话,难堪的情绪就自然而然地起来了,聊天框地字输了又删除,编辑了五六分钟陆柠安才将一条不过十几个字的消息发出去。
视角的不同自然让陆柠安无法看到,她的举动对给她发消息的两人的反应。
宽大明亮的办公室装饰的十分的贴合这间办公室主人的喜好,半透明的玻璃门上挂着执行总裁几个鎏金体的文字。
身穿女士西装的女人手腕上又换了一个镶钻的精致手表,手表的做工看起来比起先前她所带的表更加华丽,只不过面上的表情却不是温和的神情。
她发的朋友申请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她不是在休假吗?休假的人会一个半小时不看手机吗?越想越气,越想越疑惑,她再一次点开微信,还是没有通过!
另一边的乔知遥心情也不是十分美妙。
她是青年设计师,自己做品牌也还算有些成绩,工作室就开在江州,她是基本上主要活动区也就是江州,而陆柠安每年在江州呆的时间并不多,好不容易人回来一次她肯定得抓紧相处的时间。
消息是她早上九点发的,这个点正好是陆柠安差不多会看手机的时间,而她收到陆柠安的消息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半,“抱歉,这次我有事,下次吧。”。
十个字的距离却彷佛隔得很远,烦躁的情绪自然让她想起她昨天的那个电话了,浓艳的脸瞬间被阴云覆盖,直到助理的敲门声才将她的情绪唤回来。
陆柠安的房子是二十岁的时候他爸妈给她买的,不过两夫妇对于女儿选择的这个地段不太满意,他们一个是私募股权的老板,一个是国内知名设计师,钱对于两人来是最基本能给予女儿的东西了。
她妈还好,只是嫌弃离繁华的市区远了不好逛街,她爸则从一个金融人士的口吻,将这片城区的未来都盖棺定论了,直言这片地方至少三十年内政府不会拆迁的。
而陆柠安偏偏喜欢这个老旧的城区。她喜欢在早上看到有从烟囱飘出做饭的气息,也喜欢听有唱戏的大爷的戏,还喜欢大早上去底下的馄饨店吃碗新鲜出炉的云吞。
她并不需要担心有人认出自己,这片城区的人好多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也许是因为好多上了年纪的人,这片城区总有种以前她记忆中江州的朴素。
不过她这次回来到发现一件新奇的事,隔壁邻居的房间竟然亮起了灯,以往她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没见到过,她问过住在附近的阿婆,说是这房子的主人常年住在国外,一年只会回来两三次。
也就是说以往他们两户从来没有一起出现过,这个想法让陆柠安有些激动,她以往就好奇过住在隔壁那栋房子的主人,这次他们竟然在同一时间段回了江州,很巧,但其实也不巧。
蓝色的窗帘被人一把拉开,久未见阳光的房间有细小的光圈照到发黄的扉页上,带着年久的气息,倾斜的阳光也照到身材清瘦的人身上,皮肤苍白到仿佛能看到血管,浓密的睫毛与黑色的瞳孔沾着主人的茫然。
阳光的刺眼让站着的人不自觉将眼睛微咪起来,抬起左手放在距离眼睛稍远一点的前方遮挡倾泻而落的光线。
射线的阳光被白皙的一只手给遮挡住了,一切有种恍惚与梦幻的感觉,好像什么不知道却神奇的东西发生了。
穿过五指的间缝能看到一个立着的遮阳伞,茫然的瞳孔里浮现疑惑,带着好奇的视线往下移动,是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她看不清长相但能看到她的影子。
女人的影子被傍晚的阳光拉的斜长,女人在影子里,影子是女人分化出来的,天黑的时候影子就融入女人身体了,影子依赖于女人的存在,可女人也与影子相伴相生。
在光与影的交织中她能看到女人将手中的书翻动了一页,而远处的她彷佛也听到了书页翻动的清脆,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她心里升起。
徐清屿将手聚拢摊开在眼前,白皙的手心什么也没有,可她分明抓到了一片黄昏的光,黄昏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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