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珛,你在看什么?”
他留着一头长发,乌黑的发显得他格外白,还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袍,院里种了玉兰花,正是花期,花苞在枝头绽放,开得很灿烂。
“没看什么,院子里那个狗洞的草很深了。”名叫珛的青年侧首,他说话时语调很轻,带着股说不出来的韵味,柔柔的。
“别看了,你今日的琴练得如何了?三天后你就要登台了,练得不好妈妈会骂你的。”
“练着的,只是累了,想歇一会儿。”珛转过头,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粉嫩的指尖温润如玉,但弹的多了,已经磨红破了皮。
“喔,那就行,我不与你说了,今晚有客先走了。”
玥走了。
珛不爱说话,又垂着头细细地打量自己这双手。不知过了多久,那狗洞又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珛望过去,狗洞没人管,长了草,此时这草里似还有些别的。
那是一条浑身玉白透着嫩粉的小蛇,细细的一长条,嘶嘶地吐着蛇信子,抬着脑袋隐藏在青草丛中。
原来是蛇。
没毒的一条小蛇。
蛇闻见珛的气味,一双眼睛直直地看过来。珛没动,但蛇动了。
它爬过来,身体像是一条白线,只是眨眼间便游到珛的脚底下。蛇伸出信子试探着舔了舔珛的脚腕,那块伶仃凸起的骨头冰凉,蛇只舔了一下便不舔了。
珛不怕蛇,更何况这只是一条小蛇。
他记得小时候家里住在山脚下,冬天雪化了之后开春的时候,河边草深,偶尔会见到一长条嗖的一下游过。
蛇似乎也不怕珛,顺着珛的小腿往上游,缓慢地爬行,还吐着蛇信子。珛任它爬,珛自己也不动弹。
春天,这么小的蛇,是饿了吧?
珛心想。
蛇爬到了珛的膝盖,珛翘着一只腿,它好像想盘在珛的膝盖上,但不好盘,又顺着往上爬,途经珛的胸膛,搭在珛的肩膀上。
冰凉的滑腻的触感让珛蹙眉。
他抬手想把蛇从自己身上拉下来,蛇却意会错了珛的意思,探着脑袋好奇地过来了,珛的手碰到了蛇的头。
“……”
珛缩回了手。
蛇似乎也被吓到了,猛的一下闪回去,尾巴尖左右晃动。
珛抿唇笑了笑。
或许是察觉到珛没有伤害它的意思,蛇又恢复了原先的探头探脑的模样。它对一切都很好奇,吐着舌,略有几分懵懂的可爱。
珛忽然决定养蛇。
他素日里没什么爱好,人恹恹的,叫人看了也觉得没滋没味的,提不起兴致。此时珛却轻轻抚摸着蛇,一双含情眼露出些许笑意。
“春日来,玉兰花开,你是条小白蛇,就叫白玉吧?”
白玉似懂非懂。
珛觉得白玉颇有灵性,他手指抚摸过的地方软软的,其他地方却并不如此。
白玉吐着蛇信子嘶嘶了两声,尾巴缠住珛的手指,绕柱般缠了一圈又一圈。只是手指毕竟就那么长,它的尾巴也有限。
“白玉。”
珛唤他的名字。
“白玉。”
蛇不懂。
蛇只直直的,愣愣地看着珛。
珛便又笑了。
珛的院子在楼里最偏僻的地方。
他不讨妈妈喜欢,但因为生得一副好颜色,在楼里数一数二的国色天香,妈妈还是像把他卖个好价钱。
只是珛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
平日里,珛的院子没什么人来,唯一会来找他玩的是玥。但玥是挂了牌的,名声在外,总会有许多人慕名而来点他接客,因而玥很忙,并不常来。
珛养白玉养得精细,比养自己要上心得多。他给白玉弄了个垫子,方便白玉在上面盘着休息。
不过那垫子没什么用,白玉不喜欢在冷冰冰的垫子上盘着,白玉偏爱挂在珛的身上。珛没养过其他小蛇,不知道是不是蛇都像白玉一样黏人。
他放任白玉缠着自己,只要没有人来,不大的一个院子里总能看见一条小白蛇挂在青年身上,像装饰品。
珛的日子过得很无聊,每日左不过就是练琴和吃饭睡觉,现在多了蛇,倒是比从前有趣了些。
没事儿逗逗白玉,弹琴也有人陪着了。白玉听不懂琴声,但白玉会在珛弹琴的时候用尾巴环住珛的手腕,会伸出蛇信子轻轻地舔舐着珛的脸颊。
有了白玉,珛才懂了为何从前玥总说一个人待着好寂寞。
珛看着盘在自己身侧的白玉,白玉还是那副痴呆呆望着自己的样子,珛微微勾唇,心中对明天也生出几分盼望。
白玉还小,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珛不知道。
但珛在心里想,无论白玉长大后会不会变丑,它都是自己心里最可爱的小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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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春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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