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来的那天，白玉同珛闹了脾气。
忙着练舞，珛忽略了白玉的感受。他跳舞时，白玉只能在一旁盘着发呆，等璃来了，白玉只能隐匿在袖子里或是屋内，见不得人。
为此白玉还咬了一口珛的指尖，只是这次白玉收敛了力道，咬得很轻，留下了浅浅的牙印，不疼，有些痒。
但珛是真没工夫去哄白玉。璃看他看得很紧，练完舞整个人都是疲倦的，沾上枕头就能入眠。
“白玉乖，待在屋子里别出来，等我回来。”珛揉了几把白玉的蛇脑袋，关上门走了。
玥在外面等他。玥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又生龙活虎地出现在珛面前，两个人结伴往外走。
在无人察觉的角落，一条小白蛇爬了出来。
珛和玥先去换了一身衣裳，又重新梳妆打扮。他们今天不在楼里，要跟着妈妈一路去贵人府上。
月色朦胧，珛坐在马车上挑起帘子，风便吹进来卷起他乌黑的发。
“珛，你紧张吗？”玥拉着他的手问。
珛摇摇头:“本来以为会紧张的，但是好像没有那么紧张。”
“可是我好紧张，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玥紧紧拉着珛的手，他的掌心微微出汗，被珛用帕子擦去。
“珛，珛。”玥张口想说些什么，又没说，只一声一声地叫着珛的名字。
珛安慰般地拍了拍玥的手:“别怕，只是去跳支舞。”
玥盯着他，轻声道:“珛你不懂，你不懂的，不是跳舞。”
“我以前觉着，在这个世道活着就很好了，人要懂得知足，知足常乐，来教书的师父说过，人心不足蛇吞象。”
“可是太痛了，这样的活着太痛了。”
马车的车轮一圈一圈地转着，偶尔压过石头，带起一阵抖动。
“珛，一切都会如愿的吧？”玥握着珛的手，眼神里流露出哀求。
珛颔首:“嗯。”
“两位公子，到了。”有随从掀起马车的帘子，扶着玥和珛下了车。
一步一景，十步一换，假山流水处处皆是精巧心思。玥和珛被人带着往前走，珛垂着眸低头一言不发，玥跟他并肩走着，趁人不注意左顾右盼，悄俏碰了碰珛的手臂。
“这院子真好看。”
珛也点点头，赞同玥的话。
穿过重重回廊，又经过鹅卵石铺就的小径，珛和玥终于走到了宴会所在之地。
有人带着他俩往一边引，吩咐他俩老实些，等会乐声一响，该他们上场时就上去，不要做多余的事。
宴会人多，觥筹交错。
直到跳完舞，珛都没有抬眸看过最上方端坐着的贵人一眼。反而是玥，借着跳舞的机会眉眼盈盈地对上了贵人的视线。
“左边那个，你过来。”
叫的是玥。
珛在心里松了口气，也为玥的如愿以偿感到高兴。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奴叫玥。”
“月?”
“从王从月。”
贵人轻笑，声音低沉:“你可愿留下来，侍我左右?”
玥跪拜:“奴愿留下来，只求大人怜惜。”
“你且上前来。”
最后，珛一个人跟着妈妈回去了。马车上空荡荡的，妈妈怒斥珛没有本事，烂泥扶不上墙，又说玥真是个有心机的，平日里装得乖顺，结果还是野了心。
珛眸光微闪，什么也没说。
他不在乎玥是留在楼里还是跟了贵人，人各有命，珛管不了那么多。珛如今更在乎的，是院子里的那条小白蛇。
临走时白玉还生着气，回去得好好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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