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院子，珛以为白玉会像平常一样缠上来，但四处静谧，什么动静也没有。
他心忽然一滞，打住了脑中那个糟糕的念头在院子里寻找白玉的踪影。草丛，狗洞，玉兰树……找遍了每个地方，珛没有找到自己的小蛇。
“白玉?我知你生气了，别闹脾气了好么？快出来，你在哪儿呢？”
“小蛇，白玉。”
“蛇祖宗。”
无论珛怎么唤，都没找到那条小白蛇。
珛跌坐在院子的青石板上，想，还会回来吗白玉?不是要等他回来吗？
珛喃喃道:“春天好像快过去了。”
翌日清晨，珛顶着一双通红的眼迎来了璃。璃的消息向来灵通，玥跟了贵人这件事儿昨晚上便传遍了。
“还以为贵人看上的是你，到头来珛你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让玥得了便宜。”璃嗤笑。
“……”
“你眼睛怎么这么红，是哭过了?可除了红，倒是没肿，没出息的东西，只敢悄悄哭。”
“……”
珛垂首，怔怔地看着在白玉窝里捡到的一枚鳞片。
白玉要蜕皮了吗？它会跑到哪里去呢?
除了这枚鳞片，白玉什么都没有留下。珛养它时本就避着人，也没增添什么用具，此时白玉走了，屋里竟找不出它存在过的痕迹。
是梦吗？
“我与你说话呢，你在想什么？难道是后悔昨晚错失良机了？”璃在珛眼前挥了挥手，勉强拉回了珛的心神。
“璃你为什么不去呢？明明楼里最善舞的人是你。”
璃冷笑:“我为何要去?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天真，像玥一样愚蠢吗？”
……好好的，怎么还骂人?
珛没心情搭理璃，只抬眸瞥他一眼，又呆呆地望着鳞片。
该去哪儿找回自己的小蛇呢？
它抛下自己了吗？
璃道:“你今日真是奇怪，不与你说了，没趣。”
珛连起身送一送的面子功夫都没做，敷衍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就保持着发呆的动作一坐便是半天。
中途侍从来送饭也没吃。
玥走了，没人会再来关心珛有没有好好吃饭，白玉也不见了，珛又孤苦伶仃一个人在这个小院里了。
珛叹气。
珛深深叹了口气，觉得这可能就是命。不是生死命，而是人合该有自己的路，别人走不得，也不会走。
夜晚睡觉时，珛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这几天白玉不知为何养成了习惯，喜欢盘在自己身上睡，或是自己侧躺着，它就盘在自己怀里。
白玉温凉的身子挨着自己睡了一夜，早晨起来似乎也能染上些温度。
如今它不在，珛竟也不习惯了。
果然，不应该养猫养狗养小蛇的。珛心道，养了之后分开的话，心里总是难受的。
强迫自己入眠，珛没看到院子的狗洞里在月光的照耀下隐约显出了一道白影。那白影悠悠然游到院子里，熟门熟路地推开门爬上床，在自己熟悉的位置上盘着。
黑漆漆的眼睛始终盯着珛熟睡的脸。
又做梦了。
珛醒来时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恍惚间以为还残留着奇怪的黏液。那次做了梦后，这还是第二次梦到同样的梦。
梦里还是那个人，只是身形更凝实了，像个高大的男人，珛闻见那人身上的熟悉的味道，却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闻到过。
被舔了，那人像小猫舔毛一样，按着珛不让他动弹，然后一路从左边舔到右边，最后舔上了唇。
珛的唇粉嫩，且温软，带着温度，那人却冰凉的。那人不会亲吻，只会靠着本能舔了一下又一下，最后发泄似地咬在珛的下巴上。
“……找到你，找到你了。”
他好像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声音嘶哑，一顿一顿的，咬字的音调诡异而古怪。
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又做了这样的梦。他决定改天去山上的寺庙拜一拜，说不准是撞了邪。
顺便去山上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小蛇。上山的路林深草茂，白玉是蛇，应该会喜欢那儿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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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浑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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