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谭昭明最近总是会忽然心跳得很快。他坐在办公室看文件,攸然心悸耳鸣,脑子一片空白。无大碍,他将这种异样归结于失忆后遗症的不定时发作。
方春意知道了,拉着他去医院大大小小做了一遍检查。结果当然是哪里都没有问题,谭昭明健康得很,少加点班,大概活到九十九不成问题。
谭父谭母不知道哪听到的风声,国外旅游也不去了,风风火火地上门来把大孙子谭佑年的玩具衣服收好,连人带物打包去老宅。小屁孩幼儿园的年纪,皮得很。不像其父亲,也不像其爸爸。谭父谭母坚持认为是小魔王吵得谭昭明火急攻心,嘱托夫夫俩好好过一段安静的二人世界,孙子放心交给他们带。
谭昭明没有意见,他乐得清净。幼儿园五以内的加减法都能写错,不是方春意拦着,他真要拎着把小孩送出家门。
谭昭明今天下班早,傍晚天突然乌云密布,暴雨的前兆。他去花店取买给方春意的花,还是没来得及,回家路上惊雷滚滚,暴雨倾盆。
方春意发消息让他回家路上注意安全,谭昭明句句有回应,尽管只是短暂的一句【好的】
最后还是淋了点雨,花倒是一点没打湿。方春意最喜欢的白玫瑰,让花店老板留得最好的几朵。
谭昭明关上门,方春意听到声响从厨房跑出来。谭昭明把花给他,两人顺势接了一个温柔的下班吻。谭昭明吻着吻着便开始在玄关处作弄起方春意,没有儿子在,家里的每一处都能成为他和方春意寻欢享乐的温床。方春意叫谭昭明把他放开,谭昭明的头发有点湿,得擦干,别感冒了。
谭昭明怎么可能放开,花束丢在茶几上,他抱着方春意一起进了浴室。
雨越下越大,没有停的趋势。震天动地的雷声,方春意被吓一跳,后面不自觉裹得很紧。谭昭明从背后抱着他两条腿,一边吻他后背说不怕,一边掼入得更用力更失控。
做了两次,方春意累的爬不起来。谭昭明帮他清理好换上睡衣,抱着去客厅沙发。调高空调温度,把花修枝后放进花瓶。之后,今天的晚饭由谭昭明来做。方春意已经切好了口蘑和配菜,他只需要完成剩下的步骤。今晚的晚餐是牛排和奶油蘑菇意面,在国外养成的饮食习惯,回国内难改。考虑到方春意今天表现很好,谭昭明决定额外奖励他饭后吃一块小蛋糕。
晚餐端上桌,谭昭明抱他去餐厅。方春意的头发很软,蹭的他痒。沐浴露的味道弥散,小孩不在他们毫无顾虑,于是吃饭前又在餐椅上亲了很久,分开时牵扯出暧昧的银丝。就算在一起很多年,方春意也难改亲密时刻的害羞本色,谭昭明对这一点喜欢得紧。
门铃在此时被摁响,自然是谭昭明去开门。
五六个人,都是闲适的装束,有男有女。从挺拔的站姿来看,谭昭明清楚他们是警察。可眼神并不坚毅,倒是有浓重的悲伤。看谭昭明的眼神很复杂,打量,怨恨又无奈。任谁被这么多双眼睛以同一种神色打量,都会不悦。
“您好。”中间领头的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比其他几位沉稳。其收敛了目光里的其他情绪,开口道,“冒昧打扰。”
谭昭明请几位进门,被拒绝。雨下得很大,几位的肩膀都湿了,显然无暇顾及。
方春意见久久没动静,穿上拖鞋跑出来。谭昭明自然地揽过他,小声说了句“怎么不先吃,奶油意面冷了会腻。”
说完,谭昭明抬起头。站在最后的女生目光里的恨意像是要将两人活剐。谭昭明蹙眉,比起刚才的态度,此时对几人更不满。“有什么事吗?”既然不提及警察身份,谭昭明也不挑明。
“我们想请您看一封信。”为首的男人手抖地把装在裤兜里的信拿出来。用白色塑料袋裹了几层,怕淋雨。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来,信很厚,绝不是那种一张纸两张纸的。放在牛皮纸信封里,有厚度,不像信,更像一摞钱。
“有点长,请您自己一个人看完,请不要给他人看。明天上午七点,我们会上门来取走信件,不会给您造成任何困扰。”
谭昭明没有接,奇怪的要求,什么信亲自上门给自己,还只能一个人看,看完还要还回去。“是谁写给我的吗?”
“不不是,只是和您有关。我们想让您看一看。”为首的男人做了个手势,几个人一齐向谭昭明方春意鞠躬。标准的九十度,双手直直贴着裤缝,足以见诚恳,甚至卑微。
“请…请您耐心读完。”最后面的那个女生,难以克制地哽咽,再次请求。
“好。”谭昭明接过信。寄件人、收件人所有信息处都空着。显然这不是一封打算寄出去的信。
几人告辞,背影在雨幕里像一棵棵挺拔的松。
门口有监控,谭昭明完全可以找人查出这些人是何身份又为什么要找上门来。但他没有,一封信而已,只要读完就可以,没必要搞得更复杂。
奶油蘑菇意面已经有点冷了,谭昭明微波炉重新加热一分钟。两人饭桌上谈闲话,谁也没提信的事。不太重要,不值得成为探讨的话题。谭昭明问方春意周末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小魔王不在,确实该过一过甜蜜的二人世界。
信被放在茶几上,那束放在花瓶里正散发着芳香的白玫瑰旁边,一时无人在意。
饭后,洗碗工作交给洗碗机。谭昭明陪方春意在沙发看了一个小时的无脑综艺。方春意捧着块蛋糕,不时喂一口给谭昭明。
直到方春意打哈欠,十点多到该睡觉的时间。方春意作为设计师,忙起来半夜都在绘稿。不忙的时候,谭昭明勒令他按照自己规定的作息睡觉。二十多岁的人不年轻了,要想没病没灾地长长久久相伴到死,必须要注意养生。
带上房门,谭昭明关掉家里所有的灯,拿着信去了书房。桌上还有方春意看到一半没合上的书,谭昭明别了一根书签,放回书架。
信封很新,被拆开过又重新封口。谭昭明把信纸取出来,对折的很多张,他将其打开,脑中预估自己得花多长时间可以读完。被要求耐心读完,谭昭明没有那么多闲情雅致,只打算泛泛地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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