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型出差（1）
2025.3.14凌晨2:25。
阳台玻璃门无声滑开时，连月光都没来得及惊动。
秦麟踏入客厅的瞬间就皱起了眉——太安静了，安静到连最细微的心跳声都捕捉不到。
[臭小子，这个点竟然还没回家。]
他拨通李乐一的号码。
49秒的忙音后，秦麟的眉头锁得更紧。
「你人呢？」
信息发出去就像石沉大海，他在沙发上等待的半小时里，连空气都凝固成块。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玻璃门框上的一张便签突然闯入视线。
撕下那张便利贴时，秦麟的指尖刺破纸张。
「出差几天，请找其他的血宠去！」
金色在眸中一闪而过，阳台门轻轻震颤的瞬间，客厅里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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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麟的身影如鬼魅般骤然出现在主位上，发梢还带着夜风的寒意。
大厅里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恭敬问候。
“麟哥！”
“主！”
他的目光如刀锋般直刺向林晟所在的沙发区，“李乐一跑哪去了？”
空气瞬间凝固。
林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出差去了。”
旁边的许浩等人补充，“三天前就离开云城了。”
“说是要十天左右。”
秦麟的眼神让沙发区的几人后背沁出冷汗，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林晟硬着头皮试探，“麟、麟哥？”
“没事。”秦麟突然收回视线，转身时西装下摆划出凌厉的弧度，“你们忙吧。”
秦麟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内，众人才敢大口喘气。
而此时顶楼客厅里，秦麟站在落地窗前，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
[臭小子……敢情就没告诉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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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一的指尖在键盘上突然停滞，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背攀爬而上。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半开的窗户，夜风正轻轻掀起窗帘的一角。
[该不会是那老狐狸……发现我不在家了吧……]
他推开转椅站起身，伸懒腰时颈椎发出轻微的咔响。
踱步到窗前，锦城的夜景在眼前铺展开来——霓虹与阴影交织的陌生城市，每一盏灯火背后似乎都藏着说不清的秘密。
林晟的话在耳边回响，“锦城有九个暗区，九位管理者……”
李乐一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窗框。
王政——这座城市的主宰者，因秦麟的血液而获得了永生。
他们之间的关系颇为微妙，同为一城的主宰者，彼此间自然存在着不少矛盾与纷争。
若说他们是敌人，那关系似乎又没那么剑拔弩张，可若说他们是朋友，每次见面却又总是针锋相对，言语间充满了阴阳怪气。
夜风突然加大，他猛地拉回思绪。
手指收紧窗帘时，在心里默念咒语般重复着。
[晚上不出门……晚上不出门……晚上不出门……]
转身时，发现电脑旁的手机呼吸灯闪烁。
秦麟的消息霸道地占满整个屏幕，他忍不住笑出声，“傻子才告诉你在哪。”
指尖在屏幕上轻快地敲击。
「出差中，一个星期后回去。」
发完才注意到上条信息的时间——凌晨2:28。
更诡异的是新消息居然秒回。
「你在哪？」
李乐一勾起嘴角。
「不告诉你。」
「长能耐了你。」
「哪有，我想清静几天罢了，不许定位我手机。」
「我很闲？」
「不闲就行，回见。」
「嗯。」
对话终结在秦麟标志性的单字回复里。
李乐一把手机倒扣在桌上，突然觉得显示器里枯燥的方案都变得顺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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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续的几日里，李乐一过着机械般精准的生活轨迹。
晨光熹微时踏入子公司玻璃幕墙构筑的现代牢笼，暮色四合后便将自己锁在酒店二十层的密闭空间。
这个陌生城市的霓虹与他无关，电梯按键上积攒的指纹永远只停留在“1”和“20”两个数字。
……
当庆功宴的喧嚣如潮水般退去，李乐一盯着手机屏幕上“01:53”的猩红数字，后颈的汗毛突然集体倒竖。
觥筹交错带来的微醺感被这个时刻特有的寒意瞬间蒸发。
他望着同事们摇晃离去的背影，喉结艰难地滚动——那些谈笑风生的普通人，此刻正享受着无知者的奢侈幸福。
但随即又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太过疑神疑鬼了，哪有那么容易就碰上那些黑暗中的生物。
心中的杂念尚未消散，视网膜边缘骤然划过一道惨白。
[不会……这么巧吧……]
[云城八年都没找到……锦城十天就碰见了？]
[还是说……锦城的夜色，比云城更危险？]
李乐一用力搓揉着脸颊，指节在颧骨上留下几道红痕。
心中默念。
[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
李乐一深吸一口气，转身，向刚才庆功宴的饭店走去。
……
一百米外的法国梧桐上，树影诡异地隆起一块。
那个蹲坐在枝桠间的男人突然直起腰，黑白交杂的头发在夜风中扬起。
他的虹膜在阴影中收缩成两道竖线，倒映着李乐一的背影。
[那个人类身上……有……]
[有那些老不死的气味……]
[而且……气味还不止一个，而是上百个……]
[还都是些没闻过的气味……]
树皮突然爆裂的脆响中，他像片落叶般轻巧落地，却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将柏油路面踩出蛛网状的裂纹。
脑后袭来的破空声让他烦躁地咂舌。
反手一挥的残影中，某个类人生物如同被卡车撞击般砸进绿化带，灌木丛里顿时响起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
他一边甩着手腕，一边骂骂咧咧，“老子就出来吃个夜宵，碰上这么一群不长眼的东西，真是倒胃口……”
当第三个袭击者从下水道窜出时，他直接掐着那布满肉瘤的脖颈将对方提至半空。
随着颈椎关节令人毛骨悚然的爆响，那颗畸形头颅完成了整整一周的旋转，浑浊的眼球最后定格在惊愕的角度。
他将尸体随手一丢，向反方向走去。
……
玻璃旋转门将李乐一重新卷入饭店的喧嚣时，他正在手机屏幕上划出第三道取消订单的痕迹。
最终接单的黑色轿车，静静停在喷泉池氤氲的水雾里。
当酒店熟悉的罗马柱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李乐一微微松了口气，他才发现自己把安全带捏出了几道皱痕。
车门关合的闷响在午夜停车场格外刺耳。
就在他摸向西装内袋找房卡的瞬间。
三月的夜风裹挟着刺骨的凉意掠过，将最后一丝侥幸撕得粉碎。
在流动的夜风中，一缕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钻入鼻腔——是血的味道。
这气味淡得几乎要被夜风稀释殆尽，但对近期频繁与之打交道的李乐一而言，却清晰得如同黑夜中的萤火。
能让夜风都染上这种气息的，要么五米之内正流淌着血液，要么百米开外正上演着屠杀。
李乐一以近乎机械的缓慢动作转动脖颈，视线以每秒五度的速度扫描着喷泉池、灌木丛、停车场。
死寂。
没有预想中的嘶吼，没有绝望的尖啸，甚至没有物体被拖拽的摩擦声。
唯有昏黄的路灯在沥青路面上投下摇曳不定的光斑，像极了某种不祥的预兆。
“啧。”这个单音节在齿间炸开的瞬间，李乐一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低级的错误。
正常人类可不会用这种方式环视四周，更不会在闻到血腥味时先确认逃生路线而不是呕吐袋。
[啊——真是见鬼了——]
[在麒麟身边安逸久了……连最基本的伪装都忘了……]
寒气如毒蛇般从脊背窜上后颈。
李乐一保持着警戒姿态的肌肉瞬间绷紧，他死死咬住后槽牙，将过肩摔的本能反应硬生生压回四肢百骸。
那只搭上肩膀的手掌散发着停尸间特有的阴冷，当锋利的指甲似有若无地擦过颈动脉时，皮肤立刻应激性地泛起一片细密的战栗。
“唔！”他佯装惊慌转头，却在零点三秒内完成了对身后人影的评估。
左后方45度角，男性，暗金色瞳孔，身高约183cm。
[竟然是中等血统……这下麻烦了……]
[不说刀和枪都没带在身上……就算带了也没胜算……]
[先示弱吧……实在不行就用血晶……]
[上次麒麟放血时，那些吸血鬼的反应……]
这个判断刚成形，另一只带着血腥味的手掌就粗暴地捂住了他的口鼻，强迫他露出脆弱的颈部曲线。
刺痛来得比预想更锋利。
李乐一能清晰感觉到犬齿刺破表皮时，自己后槽牙咬合发出的咯吱声。
黑暗中陆续亮起的暗金色瞳孔像某种邪恶的星座图，此起彼伏的吞咽声里夹杂着兴奋的低语。
“这血闻起来真不错！”
“你小子喝慢点，给我留点。”
某个声音陶醉地叹息，紧接着腕骨传来粉碎般的剧痛。
这群疯子居然同时开辟了第二饮血点。
李乐一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从未如此真切地体会过杀意翻涌的滋味。
[在酒店门口就敢明目张胆地猎食？锦城的吸血鬼都这么肆无忌惮吗？]
他忽然想起秦麟统治下的云城——那些隐藏在夜幕下的秩序，此刻竟显得如此令人怀念。
眩晕感骤然袭来，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变形，他急促的呼吸声在耳边炸响，胸腔里的心脏疯狂撞击着肋骨，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衬衫。
[该死的……失血量超过600CC了……]
[不能再让他们继续喝了……]
衬衫下，握着血晶项链的掌心渐渐收紧。
就在苍白的指尖即将按下的刹那，一道清冷的声音划破夜色。
“喂——你们几个老不死的，还真是没家教。”
“小兔崽子，你管什么闲事呢！”
脖颈与手腕的刺痛骤然消失。
李乐一顺势松开血晶，身体如断线木偶般缓缓滑落，演绎着意识模糊的假象。
恍惚间，那道转瞬即逝的白影又浮现在眼前。
[要是早知道那家伙没有恶意……]
[何必急着赶回酒店，平白撞上这群疯狗……]
[哎——真是倒了血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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