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型目的（11）
李乐一的视线穿透夜视仪的淡绿色光晕，锁定在山谷北面隘口。
那些原本如潮水般涌来的失败品，在察觉到他们停止前进后，竟如退潮般迅速撤离。
转瞬间，空旷的山谷中只剩下他们一行人。
数以千计的失败品，在北面的必经之路上，筑起一道蠕动的肉墙，将路堵得密不透风。
李乐一找了一块相对干净的草地，“原地休整，全员清点弹药。”
“游隼，12点至2点方向2000米内数量扫描，北部5000米范围热源统计。”
弹药清点结果很快呈现在平板上。
游隼一一报告着。
“5.56mm剩余1537发。”
“.50BMG狙击弹147发。”
“.50AE黑枪弹30发。”
“Mk211多功能弹112发。”
“40mm榴弹26枚。”
“总消耗量约20%。”
“失败品数量，12点至2点方向1391体，北部区域……”游隼的声音难得卡顿了一下，“超过6000体。”
这个数字让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咪咪的尾巴瞬间炸成毛刷，冰蓝色瞳孔缩成细线。
十几道目光同时投向李乐一。
只见他眉头紧锁。
[这数量……比两年前的「归零」行动多了五六倍。]
[聚集这么多……]
[难道是……当年的那个……]
他环视四周，没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无奈喊道，“麒麟，出来一下。”
“需要我帮你分流？”秦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众人抬头，看见他正悠闲地站在五米高的树梢上。
“瞬移能带人吗？”
黑影闪过，秦麟已出现在李乐一身侧，“不能。”
“那算了。”李乐一扯了扯嘴角，“我来找人，又不是来拼命的。”
“找什么人？”
“你不是查过我资料了吗？”
秦麟眯了眯金眸，“你自己什么保密级别，你心里没点数吗？”
“没查到？”李乐一突然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笑容，“看来某人的情报网也有漏洞啊——”
秦麟额角的青筋明显跳动了一下。
李乐一笑着转身，战术手套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撤。”
“哈？就这么撤了？老子都还没动手呢！”咪咪跳上李乐一的头盔又是一顿挠。
“急什么……”李乐一顺手按住躁动的猫头，“我们先去别的地方转转，快天亮的时候再过来。”
李乐一走到虎一身前，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还得麻烦你们载一段路了。”
虎一点着大大的脑袋，爽快的回应，“没事！尽管吩咐就行，我们正好跟着开开眼界！”
队伍开始向断崖方向移动时，咪咪瘫成一张猫饼挂在李乐一头盔上，“接下来去哪？”
李乐一淡淡的说道，“朔月湖。”
“你小子！专挑阎王殿打卡是吧？！”咪咪一爪子拍在头盔上，发出“铛”的声响。
肩头的棕熊慢悠悠转过头，鼻尖几乎贴上李乐一的脸，“这两年，朔月湖附近，响起过几次零星的枪声，你小子干的？”
“呃……”李乐一讪笑，“就……偶尔去钓个鱼。”
秦麟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一开始以为这小子的目的地是朔月湖，结果跑晦月谷来了。
刚把战术推演换成晦月谷，这小子又要去朔月湖。
要不是带着这么多人，他都要怀疑李乐一是不是故意晃他的。
……
当队伍与红隼组汇合时，电子表显示21:47。
短暂休整后，七虎如离弦之箭冲入夜色。
41公里的距离，在它们时速百公里的奔袭下，不过二十分钟的功夫。
朔月湖边缘的雾气泛着诡异的磷光，像是无数漂浮的幽蓝鬼火。
李乐一把四目夜视仪划到头顶，虹膜倒映着这片妖异的光晕。
“游隼，地形扫描，热源统计。”
游隼突然报告，“接收到军方加密信号！”
李乐一嘴角扬起狡黠的弧度。
他快步走向通讯设备，解码后的信息让他笑意更深。
【狞猫就位，坐标：晦月谷6号标记点，待命】
“看来……周中将没少废嘴皮子啊……”他仰头望向被雾气扭曲的月亮，“把狞猫都借来了……”
“游隼，把敌情数据打包发过去，告诉狞猫，要是弹药管够，就帮我们清清路。”
十二名队员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难怪刚才撤的那么干脆……”
“老大，你太不厚道了！”
“周中将的血压，又要压不住了……”
李乐一两手一摊，“我们就这么几个人，7000多只失败品，怎么打嘛。”
秦麟的目光划过李乐一的侧脸。
[这场看似随性的行动，每一步都精准得令人心惊。]
[血族、兽人、军方……所有棋子都在他的棋盘上各司其职。]
[有意思……]
他的眼眸突然暗沉如墨。
[只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不是你这样的小鬼能轻易撼动的……]
李乐一敏锐地捕捉到秦麟的视线，没好气的说道，“又在脑补什么阴谋论？”
秦麟突然走近，压低声音，“你把我们三方都聚集在这里，想干什么？”
李乐一翻了个白眼，“晦月谷也好，朔月湖也罢，都是我的私人恩怨，和你心里想的完全不搭边。”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以为……我想把你们和兽人都拉进军方的阵营？”
“难道不是？”鎏金从秦麟的眼底划过。
“哎——”李乐一夸张的叹了口气，“你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古董，都没办成的事儿……”
他指了指自己，“我还不至于自负到……觉得自己能把三方整合到一起。”
闻言，秦麟不由挑了挑眉，“那你想干什么？”
“我不都说了，是私人恩怨。”
秦麟似笑非笑地盯着李乐一看了三秒，“不想说就算了，等你行动的时候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化作黑雾消散。
李乐一站在原地，缓缓握紧拳头。
[哎——以后还是避着点这老狐狸吧……太能猜了……]
头顶传来咪咪不耐烦的喊声，“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在这眉来眼去，能不能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
李乐一猛地回神，一把将咪咪拽下来，“什么叫眉来眼去！你能不能好好用词？”
咪咪灵活地一个后蹬腿，落在黑鸢头盔上，还不忘回头甩了个白眼。
[切——可不就是眉来眼去！]
[别人不知道，老子还能不知道？]
[刚跟你来云城那几天，你俩在家酿酿酱酱，老子隔了三里地都听见了！]
李乐一被蹬得后退两步，正要发作。
“老大！中将的紧急通讯……”游隼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带着几分急促。
李乐一只能暂时放过咪咪，转身大步走向通讯设备。
他接过通讯器时，指节在金属外壳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接。”
通讯刚接通，周中将的咆哮就炸响在听筒里，“臭小子，你人呢？”
“报告中将，目前在朔月湖区域。”李乐一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正经。
中将的声音陡然拔高，“你他娘的跑那边去干什么？”
李乐一将通讯器稍稍拿远了些，等声浪过去才重新贴近，“「朔月」行动不是还剩下5个漏网之鱼吗？今天正好人手充足，我就顺路过来做个收尾工作。”
通讯那头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只有电流的杂音在滋滋作响。
整整十秒钟后，中将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明显压抑着怒火，“那你让狞猫去清路是干什么？”
“这个嘛……”李乐一突然换上讨好的语气，“您看，我这边就十来个兄弟，那边失败品数量那么多……”
“去去去！少在那给我卖惨！”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通讯器里传来深呼吸的声音。
过了几秒，中将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臭小子，把我的兵带好了！”
“是！中将！”李乐一猛地并拢脚跟，作战靴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脸上的嬉笑瞬间收敛。
通讯结束的提示音响起，李乐一长舒一口气，将通讯器扔回给游隼。
“数据收集得怎么样了？”
“朔月湖外围……”游隼盯着屏幕皱眉，“无热源反应……”
“扩大扫描范围……”李乐一的手指在虚空中划了个圈，“半径扩大到十公里。”
“明白！”
李乐一走到湖边，凝视着漆黑的水面。
“老大……”黑鸢忍不住凑过来，“「朔月」行动逃脱的那五个人......真的还在这附近？”
“他们早就不是人了。”李乐一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正在操作设备的游隼都停下了动作。
“当年追捕时，他们跳湖逃生。”李乐一蹲下身，手指划过冰凉的湖水，“我本可以追击，但湖底突然出现的微光吸引了我的注意……”
他站起身，水珠顺着指尖滴落，“我也以为他们早就逃远了。”
“直到两年前我重返这里……”李乐一的声音越来越低，“发现他们已经成为实验体，在这片湖区徘徊。”
“这两年我陆续来过几次……才解决了三个。”
“小伙子，你的无人机往东飞。”棕熊的声音突然在李乐一肩头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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