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型目的（16）
晦月谷——7号标记点以北千米处。
“轰——”
白色身影轰然坠地，激起一圈尘浪。
棕熊悠闲地盘踞在白虎头顶，虎背上的两人维持着后背紧贴前胸的姿势。
停滞的空气中，李乐一用手肘撞开环绕自己的臂膀，“你一个吸血鬼，还怕掉下去不成，有必要抱那么紧吗？”
秦麟的吐息掠过对方后颈，“我这不是怕你掉下去吗？”
“少扯犊子，赶紧给我起开。”李乐一缩了缩脖子，手肘精准命中身后人肋骨，战术服摩擦声里混着身后人的闷哼。
秦麟突然收回手，手掌正沿着他绷紧的腹肌滑向后腰。
李乐一瞬间浑身僵直。
巴.雷.特枪托带着破风声砸向后方，秦麟后仰避让的弧度犹如新月，轻巧滑落虎背。
两人对峙间，银光划过。
咪咪跳上李乐一的头盔，爪尖与战术头盔碰撞出清脆声响，“你俩要**回家调，发情期的野猫都比你俩分得清场合。”
棕熊也顺势跳到李乐一肩膀，用熊掌轻轻拍了拍，“小家伙，先干正事。”
李乐一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他目光不善的盯着秦麟。
第三次深呼吸时，他这才缓缓松开掌心，让绷紧的面部肌肉重新归位成那副惯常的懒散模样。
他用下巴划出一道锋利的弧线，指向五十米外那棵刺破云层的红杉树，“千年红杉的树冠，够不够当你的空中舞台？”
秦麟看了眼来时的方向，“你们退到军队宿营地去。”
“不用，你带我一起上去。”
秦麟的犬齿在阴影中若隐若现，“怎么？怕军方的人连我一起炸？”
“你活那么久，难道不知道军方也分好几个派系？”
“罗上将那一派，还不至于对我动手。”
“你能保证，没有别的派系的人混在里面？”
秦麟盯着李乐一，笑而不语。
李乐一翻了个白眼，“行行行，是我想上去找实验体。”
秦麟突然倾身，带着古木香气的吐息拂过人类耳廓，“下次……直接说就行，不用拐弯抹角。”
天旋地转间，李乐一被秦麟扛上肩头。
棕熊玩偶砸在腐殖质上的闷响，与咪咪的咆哮同时炸开，“老不死的！上百米的杉树你让老子用爪子爬？老子是猫科不是灵长类！！！”
“抓紧了，我的小长官。”腐殖层突然塌陷，呼啸而来的风将未尽的话语撕成碎片。
松香突然灌满鼻腔，混合着夜风特有的凛冽。
当李乐一的臀部落到秦麟右肩时，他发现自己正以那个过分熟悉的姿势悬在九十米高空。
浴袍滑落的记忆伴着松涛声袭来，他狠狠揪住对方如绸缎般的黑发，从齿间挤出几个字，“你就不能换个姿势？”
“让你看看，从我的角度才能看到的风景。”
李乐一被迫将视线从秦麟的发旋移开。
整片原始森林在脚下铺展，那些号称活过千年的古木此刻如同盆景，树冠在夜风中泛起墨绿色的浪。
更远处，城市灯火像被随意抛洒的碎钻，而他们正站在文明与荒野的交界线上。
“你……”李乐一的喉结滚动了下，“这是又开始引诱我了？”
“我知道你对金钱权力没兴趣。”秦麟望向远处模糊的天际线，“那……足以改写规则的力量呢？”
“力量固然诱人，但……代价太大，不划算。”李乐一不为所动，“好了，别洗脑了，你说不动我的，除非我自愿。”
秦麟收回视线，左手突然伸出，在虚空一抓，丝丝缕缕的空气在他指尖缠绕着。
冰霜在虚空中凝结，如同无形的枝蔓向上攀爬，最终在冠顶汇聚成晶莹剔透的冰晶平台。
夜风掠过，冰面映出两人的身影。
李乐一盯着那些被压缩的空气，“你这是在压缩空气？还是在抽取空气中的二氧化碳？”
“抽取后再压缩。”秦麟轻描淡写地回答，将他放下。
李乐一踩了踩冰面，刚想问结不结实，脚下就传来“咔”一声。
他几乎是本能地抓住了秦麟的手臂。
秦麟低笑，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触的肌肤传来，带着几分戏谑，“这么怕死，还敢提这么疯狂的计划。”
李乐一耳根一热，迅速松手，故作镇定地拍了拍衣袖，“这两者又不冲突。”
他快步走到冰台边缘蹲下，只见咪咪正趴在棕熊背上，棕熊的利爪在树干上刮擦出道道金色火花，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李乐一指着下方，没好气的说道，“麒麟……咪咪刚才还让你搭顺风车呢，你也好意思！”
夜风卷走尾音的刹那，秦麟的身影已如烟消散。
三秒。
精确得像是经过掐表计时的三秒后。
破空声响起，秦麟拎着两只毛团子跃回冰台，动作轻巧得像在摘两朵蒲公英。
把还在张牙舞爪的咪咪和骂骂咧咧的棕熊，往李乐一怀里一扔。
“老不死的！单挑！！！”蒲公英状的咪咪蹦到李乐一头盔上，小爪子直指秦麟，每根绒毛都写着愤怒。
棕熊一个翻滚攀上李乐一肩膀，龇着獠牙补充，“单挑个屁，加老子一个。”
李乐一一手一只顺着毛，从指缝里漏出无奈的叹息，“好了好了！先干正事！”
话音未落，咪咪和棕熊突然陷入诡异的静默。
李乐一若有所觉地抬头。
月光在秦麟修长的指尖凝聚，淬炼成流动的银色锋芒。
他抬腕的动作带着古老祭祀般的韵律，仿佛在虚空中演奏某种失传的乐章。
食指划过的轨迹残留着月华残影，如同用星光在夜幕上刻写符文。
“嗤——”
左腕肌肤无声绽开一道细线，血珠竟违反重力法则悬浮而起。
数千颗浑圆的血珠构成精密星环，以秦麟所在的冰台为中心缓缓旋转。
每颗血珠都折射着妖异的虹光，在夜色中交织出迷离的色谱。
当最后一滴脱离伤口时，那道细线已如镜面般平滑复原。
秦麟缓缓收拢五指。
血环坍缩的刹那，整片森林陷入死寂。
虫鸣、鸟叫、甚至连风声都像被按下暂停键。
绯色薄雾顺着松涛流淌而下，所过之处灌木开始跳帧般抽搐。
“咔嚓、咔嚓——”
漆树丛被暴力撕开的声响打破了寂静。
数以千计的失败品从阴影中涌出，它们扭曲的肢体痉挛着，像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疯狂扑向血雾中心。
枯枝断裂的声音此起彼伏，在月夜下奏响末日的前奏曲。
李乐一的瞳孔微微收缩，视网膜上残留着血珠星环坍缩时的虹彩。
他失神地望着眼前的场景，震撼如潮水般漫过胸腔。
月光在冰晶平台上折射出冷冽的碎光，将秦麟的身影勾勒得如同神话中的堕天使，苍白、强大，却又带着致命的脆弱感。
他站起身时，瞥见秦麟的脸色近乎透明，仿佛下一秒就会融进月色里。
记忆突然回溯到江边清晨，同样的苍白，同样的沉默。
没有犹豫，李乐一摘下手套，卷起衣袖，将手腕递到秦麟面前。
秦麟的目光在他颈间短暂停留，最终克制地垂下眼睫。
指尖轻划，皮肤绽开一道细痕，刺痛感尚未抵达大脑，冰冷的唇已覆上伤口。
李乐一能感受到血液被缓慢汲取的微妙触感。
“游隼，数据。”他抬起另一只手按住喉麦，声音冷静得仿佛刚才的失神从未存在。
……
晦月谷——中部指挥区域。
指挥部的空气仿佛被抽空，所有人凝固在原地，瞳孔中倒映着数千米外那幅超现实的图景。
倒悬王座。
百米红杉之巅，固态二氧化碳如活物般蜿蜒攀升。
在树冠编织出棱角锋利的寒冰王座，月光在其表面流淌成液态银。
血绘星轨。
秦麟腕间飘散的血珠违背重力法则，悬停成精密的天体模型。
每颗血珠都是微型棱镜，将月光分解成妖异的虹色光谱。
双生统帅。
年轻的指挥官与吸血鬼并肩而立，月光为二者镀上相同的银边。
下方是翻涌的墨绿树海，上方是旋转的血色星穹，他们像两柄出鞘的利刃。
“呲——”
电流杂音撕裂寂静。
“游隼，数据。”
李乐一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惊醒僵立的人群。
“老大！稍等！”
游隼的瞳孔在荧蓝屏幕的照射下骤然收缩，指尖在键盘上爆发出暴雨般的敲击声。
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猩红色的数据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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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场生物威胁态势
[警报] 活性生物聚合体集群
三维扫描范围：半径100m球形战区
目标数量：4,663个作战单元（±15浮动值）
运动轨迹：呈现标准收缩包围阵型
生物特征：
表皮温度：41.2℃±0.3（异常升温中）
中程动态威胁评估
[紧急] 集群迁移潮
监控空域：半径1km垂直柱状战区
新增敌情：2,802个作战单元（持续涌入）
来源方向：西北217°至东南53°扇形区
渗透速度：8.2m/s
预测模型：
接触倒计时：4分12秒（95%置信区间）
战略目标确认
[最高优先级] 实验体定位
深度扫描：2km同心球体探测网
红外光谱：0热源反应
生物电场：背景噪声水平
结论验证：
三次独立扫描校验
雷达二次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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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
“百米半径，确认4663体。”
“千米半径，总数突破7465体。”
“持续增加。”
“三千米半径，未检测到实验体热源信号。”
……
游隼的报告抵达的同时，李乐一脚下的冰晶平台传来震感。
第一波冲锋已抵近红杉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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