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型爱慕（3）
秦麟的指令还悬在控制中心的空气中，人已转身走向门外。
嘴角还挂着让人火冒三丈的弧度。
“老王八蛋，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李乐一跟在后面追了出去。
“喂——”他的声音在走廊里撞出回音。
金属门闭合截断了后半句质问。
控制中心内，五十双粘在门口的眼睛，乌溜溜转了起来。
“他不是个人类吗？主怎么连血族密辛都……”
“你们有没觉得，主对他……”
“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都闭嘴吧！舌头不想要了？”年龄最大的吸血鬼扶着额头，一脸无奈。
……
离开控制中心的两人，一路“打”到了顶层。
李乐一拽着浴袍将秦麟掼倒在地板上时，对方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这个过于配合的“摔倒”让他火气更盛，膝盖狠狠压住某人小腹，“说！”
秦麟枕着自己的手臂笑起来，“如果我说是呢？”
“你——！”李乐一的拳头悬在半空。
“不打下来？”
浴袍下摆突然被冰凉指尖撩开，顺着大腿肌肉暧昧上攀。
李乐一猛地扣住那只作乱的手，俯身时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秦麟，“别转移话题。”
“别乱想了，要是真能让你提前适应我的血……那我肯定每天都给你喂。”
李乐一半信半疑的盯着秦麟的眼睛，没接话。
“我之前和你说过，想要转变一个人的话，至少一次性让他喝下800毫升的血液。”
“所以，就算我分批量给你喝满800毫升，也是没用的。”
李乐一蹙起眉头，“以你的性子，肯定有别的目的，说重点。”
“真难糊弄。”秦麟轻叹一声，收敛了笑容，“我只是在堵一丝几率罢了。”
“让我变成吸血鬼的几率？”
“不是……”秦麟抽出枕着脑袋的手，轻轻抚上李乐一的脸颊，“只是在赌……让你活下去的几率。”
他忽然轻笑出声，“毕竟某人做的事，多少都和高危沾点边。”
李乐一僵住了。
秦麟眼中翻涌的情绪几乎要灼伤他。
那是用理性锁链层层束缚的，即将破笼而出的占有欲。
[如果不是以命相胁……他大概真会毫不犹豫地将我转化为吸血鬼吧……]
李乐一错开视线起身，走向休息区的背影带着刻意为之的轻松，“少在那杞人忧天，我这人命硬得很……”
秦麟撑起身子，目光追随着那道背影。
[如果没听说你教官的事，我倒还真不担心。]
他捏了捏眉心，缓缓起身，“李乐一，和你商……”话语戛然而止。
休息区的沙发上，李乐一已经抱着靠枕蜷缩成一团。
秦麟无奈地叹了口气，俯身的动作小心翼翼，“死撑……”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不是说……不困吗？”
床铺发出细微的响动。
秦麟掖好被角，指尖悬在李乐一凌乱的发梢上方，最终只是轻轻拂过被面。
他立在床边凝视良久，才转身走向沙发。
沙发承接住他疲惫的身躯。
四十个小时的奔波，白天的外出，再加上两次放血，就算是他，也有点撑不住了。
秦麟闭上眼睛，意识慢慢开始模糊。
……
黑暗将整个房间封存在绝对的寂静里。
紊乱的呼吸声突然穿刺而来。
秦麟骤然睁眼，身形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床边。
李乐一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透，黏在苍白的皮肤上，睫毛随着急促的呼吸不断震颤。
他伸手轻轻拍着李乐一的肩膀。
安抚性的拍打毫无效果。
或许是昨天的杀戮在发酵，又或者是记忆里，那场永远不会融化的大雪。
秦麟眼神一暗，突然将人整个捞进怀中。
李乐一的额头抵上他的锁骨，挣扎片刻后竟渐渐松了力道。
不知是异于常人的低温，还是缓慢有力的心跳声，李乐一绷直的脊背渐渐舒展开来。
秦麟垂眸，看着对方无意识攥住自己衣襟的手指。
“也就这种时候，才像个普通人类。”
……
晨光镀黑塔以金。
但卧室里依然昏暗如夜。
李乐一在刺骨的寒意中猛然惊醒。
他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着颤。
睁开眼，视网膜捕捉到的只有纯粹的黑。
“管家，打开夜灯。”他哆嗦着轻唤。
暖橘色的灯光如水般漫开，李乐一这才看清自己正蜷在秦麟怀里。
男人的手臂箍着他的腰，冰冷的鼻息拂过他头顶。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强忍住踹人的冲动，慢慢挪开腰间的手臂。
[这老狐狸……10℃的体温也敢贴上来……]
[冻死我了！]
赤足踩在地毯上时，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他看了眼时间。
早上07:49。
“居然睡了十四小时……”他揉着太阳穴走向浴室，嗓音里还带着刚醒的沙哑。
热水冲刷着发僵的躯体，蒸腾的雾气从浴室门口溢出。
李乐一用毛巾揉搓着头发，走到衣帽间。
感应灯在衣帽间织出流动的光带。
秦麟的衣物仍保持着主人特有的排列仪式，每件都带着他身上特有的古木香。
他随手扯下一件烟灰色衬衫。
定制的衬衫，硬是被李乐一穿出了慵懒风。
……
二层控制中心的金属门滑开时。
五十双猩红的眼睛齐刷刷转向门口。
那些瞳孔里跳动着危险的火焰。
在确认他身后空无一人后，几个吸血鬼故意夸张地抽动鼻翼，犬齿在唇间若隐若现。
他们交换着眼色，像一群准备恶作剧的校园混混。
李乐一的视线扫过每张面孔。
在确认昨日那批值守者已全员轮换，他微微勾起嘴角。
不知为何，吸血鬼们突然汗毛一竖。
李乐一径直走向中央控制台，掌心覆上球形仪器。
虹膜认证通过的瞬间，他满意的听到了一片吸冷气的声音。
2000多个监控屏幕在他四周投下流动的蓝影。
他淡定地沿着屏幕环形巡查一圈。
最后在众吸血鬼惊愕的目光中，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金属门闭合的刹那，漏出窃窃私语声。
“完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打小报告……”
“让你嘚瑟，惹谁不好去惹他……”
“要是害我再跪碎膝盖，我扒了你的皮！”
李乐一听得差点笑出声，慢慢朝电梯口踱去。
本想回顶楼，但肚子抗议似的咕咕叫起来。
他叹了口气，按亮了电梯下行键。
……
餐厅的门被推开一道缝，所有刀叉的声音戛然而止。
李乐一从门边探出半个脑袋，“那个……我来晚了，还有吃的吗？”
最近的侍者弹簧似的弹起来，“有的，您想吃什么？我去吩咐他们做。”
这次没人鞠躬行礼，李乐一嘴角一翘，看来秦麟已经吩咐下去了。
“不用不用，我随便吃点就行。”他侧身挤进门，在众人注视下找了个角落坐下。
“请您稍等，我帮您取来。”侍者转身时差点同手同脚。
“麻烦了。”
片刻后，三名白衣侍者推着满载的餐车列队而出，银盖子反射的光晃得他眯起眼。
“停！”他一个箭步挡在餐车前，“这都够二十个人吃了。”
抄起最近的两餐盘，他连连后退，“这些够了，真的！麻烦你们了，多谢！”
侍者们点了点头，微笑着退下。
四周的刀叉声重新响起。
就在他掀开餐盖的瞬间。
“嘀！嘀！嘀！嘀——”三长一短的警报划破空气。
李乐一下意识站起身，立刻进入警戒状态。
刚刚那个侍者急忙解释，“没事没事，这个警报声是告知值守人员，有人在大门处逗留超过10分钟。”
“哦……”李乐一坐回座位。
“呵！主人的血宠连这都不知道？”邻桌传来刺耳的嘲笑。
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正用看土包子的眼神打量他。
李乐一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我平时又不在这边住，不知道很正常……不像某些人，24小时都待在这儿……”
青年刚要发作，就被同伴塞了块蜜瓜堵住嘴。
李乐一轻哼一声，懒得与他们多作纠缠。
他的目光转向最近的监控探头，低声唤道，“管家。”
“您好，请指示。”机械女声在大厅中回荡。
“调取大门监控画面。”
“很抱歉，我是A1-A10层子系统，权限不足。”机械女音平静地拒绝。
李乐一明显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切换主体系统。”
“正在切换中……切换完成。”随着提示音，机械女声瞬间转变为他在顶层听过的沉稳男声，“您好，这里是黑塔主控智能，请下达指令。”
“调取大门监控。”
“指令确认，请稍候。”
“嘀——”的一声电子音响起。
餐桌正前方的空气突然扭曲，无数像素光点快速聚合，凝结成一幅清晰的全息影像。
铁门外，一个佝偻的白发身影静静伫立。
那人时不时向院内张望，动作迟缓而谨慎。
李乐一不自觉地眯起双眼，身体前倾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当画面中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清晰呈现时，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诧，“老、老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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