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茵听着旁边传来呼噜声,抬起了眼眸,
原本白皙的脸庞上,颧骨处泛着被霜风吹刮产生的暗红,脸庞下的手背上有两处紫红色肿胀,表面裂开细密的血口子。
虞茵放下了手中的笔,走到门前,轻声唤着双喜,让她取些冻疮药到卧房去。
看着桌上的人,虞茵还是走过去,推了推:“裴不席,回床上睡!”
裴不席的眼睛睁了好几次才睁开:“忙完了?”
“嗯。”
回到卧房时,裴不席清醒了,半躺在榻上,随手拿起旁边放的话本子瞅了起来。
虞茵洗漱完回来时,便看见这幅景象:“不困了?”
“睡了一会儿,精神了。”裴不席晃了晃手中的话本:“怎么样?好看吗?”
虞茵点头。
虞茵想着这人肯定睡了,想着趁他入睡了给他手上药来着。
裴不席已经瞟到桌上的药瓶问道:“这是?”
“你自己擦擦吧,冻疮药。”虞茵说完进了屏风后。
裴不席挑眉,倒出药快速的抹了抹,丢下话本。
帷帐里。
虞茵举着枣木锤问:“要敲背吗?”
记得之前他很喜欢敲这个。
裴不席咧嘴翻身趴在床上:“这个待遇必须要,来,敲。”
虞茵坐在旁边,认真的敲着。
裴不席开始絮絮叨叨讲着一路上的见闻。
夜已深,屋内渐渐没了声音,灯灭了。
“下雪了!!”醒来的小厮出门便发现,脚下一层厚厚的积雪,踩上去嘎吱作响。
虞茵醒来时,裴不席还在睡。
虞茵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盯着他的脸。
“好不好看?”裴不席来了一句,并未睁开眼。
虞茵起身慌忙逃离,脚下一滑,坐在了裴不席的被子上。
两人皆是一愣。
虞茵爬起来快速跨过,下了床:“你今日不用去练功了?”
虞茵胡乱的套好衣服走到了屏风外。
“明日才开始,叶大哥说他要休息一日。”裴不席扯过被子盖住脸,嗡声嗡气道:“我不吃早饭了,我再睡一会儿。”
“好。”
双喜听着屋内有动静,便敲门。
“少奶奶起了?要热水吗?”
“进来吧。”
双喜进来看着虞茵:“少奶奶,昨晚碳烧得太旺了吗?少奶奶,你的脸好红啊。”
虞茵嘴角抽抽:“是,是有些旺。”
双喜说着就去了地笼看了看:“这也不旺啊。”
虞茵连忙让双喜给自己梳头:“我们快点出去,裴…少爷他还要睡觉,别打扰他。”
“噢。好的。”双喜声音轻了下来。
两人快速出了屋。
用早饭时,裴父没见裴不席来,脸色有些不快:“就他娇气,我这么大岁数了,还照样今日要去铺子上…"
裴母瞪裴父一眼:“你是年纪大了,睡不着!!”
裴母顿了顿:“再说裴儿这段日子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了哈,休息一日又能怎么样?”
裴父不接话了。
裴父吃过早饭正要出发,裴不席跑了出来:“走吧,爹!”
裴母:“你今儿个也要去铺子?”
裴不席点头。
“那你不吃早饭?”裴母板脸。
裴不席盯着桌上,抓了一张烙饼塞嘴里。
“吃了,吃了,”朝裴母示意。
跟上了裴父的步伐出了门。
裴不席原本是打算在家歇一天的,但是怕虞茵因为早上那件事不自在,两人尴尬,索性去铺子上。
刚从第一个铺子出来,裴不席就有点饿了。
“爹,我去对面包子铺买俩包子。”裴不席朝裴父喊了一声就跑到了对街。
一转身,撞到一个提着菜篮子的丫鬟,连忙将人扶起,询问是否伤到了哪里?
丫鬟捡起篮子说着没事,跑开了。
裴不席挠了挠耳朵,自言自语:“我有这么吓人?”
“老板,来五个包子。”裴不席低头解荷包,怀里何时有的信封?
裴不席抽了出来,信封上写着裴不席亲启。
裴不席往刚刚那个丫鬟的方向望了望。
“客官,你的包子,你拿好,小心烫!”
裴不席付了铜钱,拿着包子跑过对街。
裴父已经走了。
裴不席:…
钻进轿子,喊着走吧。
放下包子,打开了信封。
裴不席面试凝固,身体绷直,捏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
“去,去衙门!”
“好的,少爷!”
“不,不,回裴家,快,快!!”裴不席在轿子里大声喊道。
轿夫加快了脚步。
“停下!”裴不席觉得还是太慢了。
轿子一停,提起双腿向裴家飞奔而去。
……
“哐当!”裴母的卧房门被推开,房门弹了回去。
裴不席抬手挡着弹回来的房门,喘着大气!
裴母和尹麽麽在家正在做针线,听着这动静,两人双手一顿,看向门来人。
“裴儿,这是怎么了?发生何事了?”裴母看着裴不席的样子吓了一跳。
“信,信,信上说的是不是真的?”
裴不席把信拍到了裴母的面前。
裴母看后不言语,裴不席就知道了。
裴不席拔腿就跑,裴母在后面叫他,他完全无视。
同样“哐当”一声,书房门被打开,虞茵正在锯木头,停着动静手里一哆嗦。
抬头还没看清来人,手里的木头和锯子被拿开丢到了旁边。
自己被紧紧抱住了。
虞茵侧头看着裴不席,懵懵的问道:“怎么了?”
得到回答的是腰上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
虞茵推了推:“裴不席,我有点疼。”
听到此话,腰上的力度才卸下几分。
“到底怎么了?”
裴不席没有回答,把头埋进了虞茵的肩颈处。
虞茵感觉脖子凉凉的,有液体划过。
“裴不席,裴不席…”虞茵又推了推他。
两人就这姿势站了一柱香,裴不席松开虞茵,低着头瓮声瓮气的说道:“对不起,茵茵。”
虞茵还没反应他在说什么,裴不席跑出了书房。
与正赶来的裴母擦肩而去。
虞茵摸了摸脖子,追了出来。
“娘,裴不席怎么了?”
裴母舔了舔嘴唇,难为情的小声说:“他好像知道了…”
“什么?”
“裴儿不知在何处拿回一封信,上面写着你寻你爹的那件事…”
虞茵愣住。
双手攥着拳头,站在原地。
“娘,信在哪里?”
“被裴儿拿走了。”
虞茵迈腿就去了叶无恒的院子里。
“茵茵…”裴母在身后担心的喊着,又不知道说什么。
只留下一个背影给裴母。
“太太,我们回去吧,外面太冷了。”尹麽麽在旁边劝道:“你要相信少奶奶!”
裴母点了点头。
裴不席向叶无恒正说着这件事,势必要去县衙讨个公道。
但考虑到虞茵的名声,两人商量着要不趁天黑套个麻袋打一顿…
“打谁?”虞茵站在门口。
两人一顿。
“你怎么来了?”裴不席讪讪笑着。
眼睛还红着。
“叶先生好。”虞茵行礼起身:“信给我看看。”
当时再三嘱咐了府里的人,车夫和大嘴应当不会说,婆婆去县衙为自己讨公道,回来说庞有福已经关起来,还有谁要送信给裴不席,目的是什么?
虞茵看着纸上娟秀的字体,女人?
“冯表妹现在何处?”
“什么?”裴不席不解虞茵的意思:“她,她应该在闻二爷府上吧…”
“你们二位对此事怎么看?”
裴不席看着不吱声的大哥,嘴角抽了抽:“我们,我们还没来得及想怎么看,就想着先去打一顿庞有福…”
“那好,此事听我的。”虞茵平静的说道。
两人连忙点点头。
“不过…”叶无恒小声道:“弟妹知道是谁干的了?”
“**不离十…”
“依据是…”
“女人的直觉!”
叶无恒:“那弟妹准备怎么办?”
“先探冯表妹的住处,派人盯紧她的一举一动。”虞茵看了看叶无恒:“不知大哥的功夫上房会让人发觉吗?”
叶无恒挑眉:“弟妹是想?”
“不错!”
“好的,一切听弟妹的。”
虞茵行礼告退:“那大哥,你们先忙。”
叶无恒看着裴不席提溜转的小眼神,一把掌拍他头上,大声嚷道:“跟弟妹学着点,只知道打打打,打苍蝇哪!”
等虞茵走远,叶无恒探头靠近裴不席:“弟妹跟平常看着的有些不大一样啊?”
裴不席点头附和。
“我也是第一次见…”
“那你对你娘子还不够关心了解啊!”叶无恒揶揄。
裴不席望着窗外,常常叹了一口气:“是啊!”
叶无恒又打了一巴掌:“干活吧,都吩咐下来了。”
“走!”
二人出了侧门。
庞德山出门办差路上,刚下轿子,一个乞丐迎面扑来,身后的衙役见状,立即拉开:“起开,起开,往那里撞!”
乞丐被甩了出去,趴在地上乞丐立即起身,拔腿就跑了。
“大人,您没事吧?”
“无碍。”庞德山拍了拍衣衫,腰带上插着一封信。
庞德山取了下来,打开信封看了,直接让衙役拿着火折子,烧了个干净。
“派个人,去跟着刚刚那个乞丐看看。”
“是,大人。”
乞丐刚刚走到巷子口,地上有两只圆鼓鼓的油纸,乞丐一屁股坐地上,打开油纸,热乎的烧鸡,滋滋冒油,香味直往鼻子里钻,乞丐把一整个烧鸡塞进了嘴里,咬得太多,吞得太急。噎住了!
直拍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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