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不席看着抬头的叶无恒,忍不住问:“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裴母说起了当年与叶无恒母亲的事情。
……
叶无恒面前的茶白烟已停。
裴母拿着手帕擦着眼角的泪。
“好巧啊…大哥,原来大哥娘和我娘是闺中蜜友!”裴不席张大了嘴巴。
虞茵忍不住点点头,跟听话本子似的。
裴母:“后来我们的信就断了,在听到消息时,就是…”裴母声音越说越小。
裴母皱着眉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叶无恒摇头:“那时在外学武,收到信赶到家时,族亲说是盗匪所为,人,人全部…还放火烧了院子…”
“盗匪早已不见踪迹,从京一路追查,毫无头绪。”
裴母:“当初你来家里,我不放心,喊小厮上京查过你,但是不知为何没有消息?”
裴母将当初查叶无恒的事情也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叶无恒:“看来他们是为了占叶家家产,把叶家所有痕迹都抹去了…”
众人陷入沉默。
叶无恒看了看箱子,看来当初的方向错了,才一直追查不到。
又看了看窗外的积雪。
叶无恒跪在地上,向裴父裴母磕了三个头:“不知裴太太可否将这些信赠给在下。”
裴母:“当然。”
“不过恒儿,从今天起,叫我裴姨…”
“裴姨!”叶无恒喊着,磕了一个头。
叶无恒又磕了一个头:“这些日子,多谢二老的照顾,现下有了新的线索,在下一刻也等不急,想立即回京。”
裴不席:“我随大哥一起!”
叶无恒严肃道:“噢?家里弟妹二老一旦有什么事情怎么办?”
裴不席抿了抿嘴,不语。
裴母拍了拍叶无恒的肩膀:“这样也好,随时来信。”
裴母让人取了银子,让人来帮着收拾行李。
虞茵小声开口:“叶先生,现在积雪厚,行路难,路上难免耽搁些时日,还不如等雪化了些,快马回京,岂不是时间更短?”
众人皆是一愣。
裴母拍着额头:“关心则乱,恒儿,还是等雪化了些上路吧,不急于一时。”
正在装行李的叶无恒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看了看虞茵,又看了看窗外。
深深叹了口气。
裴不席:“大哥,要不听茵茵的吧,这些日子,咱们把线索先捋捋…”
……
虞家那二老在铺子门口已经张望了许多次,还没见人影。
太阳马上就要在正空中了。
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虞父虞母连忙上前迎接:“我们还以为…”
裴不席挠着头:“岳父岳母,不小心睡过头了…”
虞母:“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亲家!”裴母从前面的马车走过来:“我们可没有客气哦。”
虞母:“快进屋…”
裴父裴母还没来过这个铺子,一进屋便四处打量。
裴母:“蛮好蛮好…”
裴父:“什么时候开张啊?”
虞父:“过了元宵吧,店名还没起呢?”
裴父:“噢?”
虞父:“亲家走南闯北的见识多,不如劳烦亲家?”
裴父看了看儿子儿媳。
裴不席和虞茵点头附和。
裴父:“那就叫巧木坊怎么样?”
一致通过。
虞母:“我们边吃边聊吧,快入席…”
饭菜早已摆好。
虞父提杯:“女婿帮忙开的铺子,也少不了亲家亲家母在后支持,来,借此机会,正式感谢,感谢裴家,干一杯!”
裴父:“大家一起来!”
裴父在家时,裴不席大多时间是不喝酒的,平日喝酒就裴父一人,遇到虞父,两人总要喝个尽兴。
午间的酒还没有醒。
晚饭时又接着整。
裴母虞母也不管他们,随他们去。
裴不席连续喝了两天脑袋疼,也不陪着他们,嘴里还劝道:“以后这么近,二老有的是机会一起喝酒,悠着点!”
裴父虞父充耳不闻。
裴不席摇了摇头。
“茵茵,今日跟我们一起回去,还是想在家里住几天?”裴不席侧身低头与虞茵闲话。
虞茵:“回去吧。”
裴不席:“嗯,也行,后面随时可以来的。”
正在说话的裴母听着二人这话,插了一嘴:“茵茵,想回来便回来,不必理会那些规矩。”
虞茵还没开口。
虞母拉着裴母的手:“这不合规矩!逢年过节回来就行了;亲家,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是…”
裴母拍了拍虞母的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裴宅也欢迎你们随时来住,你说我们两家都是一个孩子,身边也没有什么亲戚,不必介怀其他。”
虞母嘴巴张开又合拢,反复几次也没发出半个字,喉咙哽咽着…
裴父虞父双颊已经染上红晕。
两人在菜香酒香中推杯换盏。
庞府却臭气熏天。
庞少奶奶今日回了娘家,述说着庞家的种种。
庞少奶奶的娘派人乘着夜色给庞府大门泼了粪水。
庞德山嘴角气烂一大片。
自己的儿子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现下人没到手,人还回了娘家。
庞少奶奶娘家坚持要和离。
庞德山和庞少奶奶的爹本是同朝为官,两家也不太好闹得场面上不好看。
还没到元宵,县里茶余饭后摆谈的都是庞家和离的事情。
随着这件事,不知从哪里开始传着庞德山给媳妇下药的事。
庞德山带人怒气冲冲的杀到隔壁县衙。
质问和离已经完成,为何还要把此事散拨出去。
隔壁知县大骂庞德山:“本官为何要传?本官女儿还要说亲,就算是不嫁,名声也是顶要紧的,这件事说出去对本官家一点好处都没有!!!”
庞德山是被气急了。
扯着嘴角的痛处,抱拳:“多有得罪!”
又带人灰溜溜的回了长宁县。
庞德山唤人叫来了闻二爷。
闻二爷在家中休沐,但城里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此事早有耳闻。
庞德山让闻二爷联合钱婆子一起彻查家中,到底是谁把消息传出去的。
此事还没有查明白。
庞德山当年去母留子的事,在长宁县就传出了好几个版本。
庞德山这边忙得焦头难额。
冯怜心院子里带刀的小厮也被叫走。
冯怜心一直待在屋中并不知道此事,还没有明白什么状况。
庞有福酩酊大醉的来了。
冯怜心摸着肚子站得远远的。
两个丫鬟扶着庞有福喝了解酒汤,把他放在了床上。
冯怜心感觉府里的气氛有些怪。
便用一个钗子打听府中到底发生何事?
两个丫鬟支支吾吾的不敢说。
“老爷吩咐了,谁在府中谈论此事,就打三十大板卖给人牙子…”其中一个丫鬟说道。
冯怜心:“这里就我们仨个,不说出去谁知道?”
那个钱婆子从走了那天就再没来过冯怜心的院子里。
现下并无旁人。
两个丫鬟还是不敢开口。
冯怜心摸着肚子:“都说母凭子贵,再怎么说我肚子里可是有庞家的小少爷,以后,谁说得准呢?”
俩个丫鬟互相望了望。
“街上到处都在传,老爷,当年老爷对夫人没有感情,庞少爷也是夫人把老爷灌醉后有的,老爷怀恨在心,后来去母留子…”其中一个丫鬟说道。
“啊…”冯怜心瞪大眼睛。
“那为何要娶夫人?”
“不知道…”另一个丫鬟说:“街上都说是夫人要嫁给老爷的,老爷当时说终生不娶,可没过多久,又娶了夫人…”
冯怜心摸着肚子。
床上的人皱着眉头,眼泪从眼角滑落至枕头。
嘴里嘟嘟囔囔的叫着娘。
“少爷已经知道了?”冯怜心看着床上的人问。
“看样子是的…”其中一个丫鬟答道。
“你们把榻上铺上厚厚的被子,就下去吧。”冯怜心挥了挥手。
“是。”
裴家。
尹麽麽这几日不断派人出去打听消息,生怕当年的事情被传了出来,好在目前看来,没有这个风声。
裴母近几日胃口不佳,进食极少。
对家里称是过年这段时间荤腥吃太多,消化不好。
尹麽麽知道,太太跟自己担心这同样的事情。
……
这天晚饭,裴母又没有用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虞茵看在眼里。
饭后,虞茵邀裴母去自己院子里。
“娘,我会一点按摩的手法,给娘按按,兴许有效。”
裴母摇摇头。
裴父:“去吧,孩子的一点心意。”
裴不席点头附和。
最终三人磨了好久,裴母才和虞茵回了院子。
虞茵吩咐尹麽麽和双喜守着院子,任何人,包括老爷和少爷都不能进来。
带着裴母去了自己院子里的书房。
裴母:“茵茵,娘真的没有大碍…”
虞茵:“是因为庞德山吧?”
裴母整个人定在那里。
虞茵:“娘!”
裴母:“你怎么知道的?”
虞茵:“儿媳并不知道实情,只是,那日撞见庞德山,看他眼神不太对。”
裴母盯着虞茵看了又看:“就那个眼神你就…”
虞茵没有说话。
裴母也沉默了下来。
虞茵:“今日叫娘来,儿媳斗胆说几句冒犯的话,不管当年发生何事,儿媳觉得要讲出来,一家人一起想办法解决方为良策。”
裴母:“我不想裴儿他爹知道。”
虞茵:“那,那让裴不席和儿媳知道可以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裴母沉思片刻。
“容我想想。”
虞茵:……
裴不席和叶无恒整天都在谈论叶家的事,有时还会叫上虞茵一起。
这日,三人又在叶无恒的院中吃锅子。
听着下人时不时小声的谈论着庞家的事。
只有裴不席很有兴趣。
喊来下人说了说传闻。
叶无恒和虞茵都专注的吃着。
裴不席:…
“你们都不好奇吗?”
叶无恒:“我自己事还管不过来!”
虞茵瘪嘴:“没有话本子精彩…”
裴不席:…
庞家已经鸡飞狗跳。
庞有福醒了第二日就去质问了自己的爹。
庞德山就说是有心之人编排的,不是真的。
庞有福不信。
闹了好几日,让庞德山给个说法。
庞德山一气之下让人打了庞有福十大板。
庞德山终于清净了。
扶着额头,看着书桌上的画像,发呆。
庞有福哼哼唧唧的躺在冯怜心的院子里。
冯怜心上着药:“这不是个办法,爹不说,我们自己查呗。”
庞有福:“?”
冯怜心:“现下府里没有以前的老人吗?”
庞有福表示不知。
冯怜心白眼。
“那你的奶娘呢?”
庞有福:“好像当时说的是回老家了,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冯怜心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庞有福嗷嗷大叫。
“你还想不想知道你娘的死因了?”
庞有福梗着脖子叫着:“当然想,不然也不会挨这顿板子了!”
“我跟你说…”
两人在房里嘀嘀咕咕说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庞有福拉着冯怜心的手:“还是你对我好…”
冯怜心笑道:“你是我腹中孩子的爹,我娘俩以后还指着你,我们是一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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