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透过躯体的肩胛骨,在神经纤维丛里织成金色的网。珩昭指尖捏着半瓶未喝完的营养剂凝露,银电丝绕着瓶口转了圈,将残留的清甜气息裹成细碎的光粒,飘向身侧的砚辞。对方正低头检查修复刃上的“银苍印记”,肩甲处的晶核已恢复了大半光泽,却在光粒触到软甲时,微微颤了颤——像被挠了痒的幼兽,藏着不易察觉的柔软。
“脊髓区的年轻细胞说,这些凝露是用清晨的组织液和营养因子酿的。”珩昭忽然开口,声音被阳光滤得温软,“比议会库房里那些按配方调的,多了点活气。”
砚辞抬眼时,光粒恰好落在他的睫毛上,苍泽光晕漫开,将光粒裹成了颗小小的光球。“是心意的味道。”他抬手将光球捏在掌心,递到珩昭面前,“就像你分我晶块时,银电丝缠在我指尖的温度——不是信号传导的麻感,是暖的。”
珩昭的喉结动了动,刚要伸手去接光球,远处却传来墨纹带着慌张的呼喊:“珩昭大人!砚辞大人!下丘脑那边出事了!”
两人对视一眼,银电丝瞬间绷成利刃的形状,苍泽光晕也凝得锐利。顺着墨纹的声音奔过去,才见下丘脑调控区的“激素平衡阀”旁,几簇负责分泌褪黑素的细胞正围着阀门打转,淡蓝色的激素液在阀口积了小半滩,却迟迟送不到松果体——阀门内侧结了层薄薄的“代谢残渣垢”,像水垢堵了水管,让激素液卡在了半路。
“是昨夜炎症区扩散的微量代谢废物,顺着□□流到这儿了。”砚辞蹲下身,修复刃轻触残渣垢,苍泽光晕渗进缝隙,“这垢太细,我的刃能融掉,但需要有人稳住阀门,别让激素液在融垢时溅到旁边的体温调节神经。”
珩昭没说话,银电刃已化作一张密网,稳稳兜住阀门外侧的激素液。他踩着神经纤维的凸起站到阀口上方,银电丝顺着网眼往下探,像无数根细小的探针,精准避开体温调节神经,将溅出的零星液滴全收了回来。“动手吧。”他的声音透过电网传下来,带着点刻意压低的沉稳——上次视觉中枢的反噬让他记着,这次绝不能再因疏漏牵累旁人。
砚辞的修复刃贴着残渣垢慢慢游走,苍泽光晕像融化的雪,将垢层一点点分解成无害的小分子。阳光落在他的发顶,软甲上的银苍印记随着动作晃出微光,恰好与珩昭电网上的银电丝形成共振,让阀门的震颤都轻了几分。偶尔有分解后的小分子飘向体温调节神经,珩昭的电丝会立刻缠上去,像赶蚊子似的将它们拨向远处的淋巴导管——那里有免疫细胞在等着清理。
“还有最后一层。”砚辞的声音带着点微喘,修复刃的光晕弱了些——融垢需要精准控制能量,比修复髓鞘更耗心神。他刚要加大髓磷脂输出,手腕却被一道银电丝缠住,抬头便看见珩昭正低头看他,电网上的银光顺着神经纤维往下淌,像给阀门镀了层银边。
“我把电丝缠在你刃上,给你补点能量。”珩昭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别硬撑——你融垢,我稳阀,本来就是一起的事。”
银电丝顺着修复刃的纹路爬上去,与苍泽光晕缠成螺旋状。砚辞只觉一股温和的能量顺着刃身淌进掌心,肩甲的晶核竟也跟着亮了些。他没再推辞,只是将修复刃往残渣垢深处送了送,苍泽与银电交织的光顺着缝隙钻进去,像两把配合默契的钥匙,终于拧开了被堵的阀门。
淡蓝色的激素液顺着通畅的管道流向松果体,带着调节睡眠节律的温和信号。珩昭收电网时,故意让银电丝在砚辞的修复刃上多绕了两圈——不是为补能,是想让那道银苍印记再深些,深到就算下次单独出任务,也能凭着印记想起此刻的共振。
“好了?”墨纹从神经纤维丛后探出头,手里的记忆碎片已录下了全过程——他看见珩昭的电网像伞一样护着阀门,看见砚辞的修复刃在银电的支撑下融尽残渣,更看见两道光在阀口上方缠成的螺旋,像给“协同”二字刻了幅立体画。
“好了。”砚辞站起身,修复刃上的银苍印记在阳光下闪着光,“激素液能按时到松果体,今晚躯体该能睡个安稳觉了。”
话音刚落,下丘脑的温度调节神经忽然传来一阵愉悦的信号波动——那是躯体感受到午后暖阳的舒适,通过神经纤维传递给调控区的反馈。珩昭的银电丝跟着晃了晃,像在附和这股愉悦,却在触到砚辞的修复刃时,悄悄放慢了频率,与苍泽光晕的节奏慢慢对齐。
三人并肩往中枢议会走,墨纹在中间絮絮叨叨地念着:“这下档案册又能加新内容了!我要写‘银电织网稳激素,苍泽融垢护平衡’,再配上你们缠成螺旋的画面——保管比上次的‘半核分食’更有意思!”
珩昭没接话,只是悄悄将手里的空凝露瓶往砚辞那边递了递,银电丝绕着对方的空瓶缠了圈,像给两个瓶子系了道结。砚辞偏头看他时,正撞见他眼底藏不住的笑意——这位素来锐利的信号传导者,此刻的眼神竟比阳光还暖,像把银电的锋芒全揉成了温柔的光。
“下次出任务,还喝这种凝露。”珩昭忽然说,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砚辞耳里,“让脊髓区的小家伙们多酿点,我们……一起喝。”
砚辞的修复刃顿了顿,苍泽光晕漫过两人缠在一起的空瓶,在瓶身上也烙下了道小小的银苍印记。“好。”他轻声应着,脚步往珩昭那边靠了靠,让两人的影子在神经纤维上叠成一道——银电的影子长些,苍泽的影子宽些,叠在一起时,恰好挡住了所有可能漏进来的凉意。
远处的中枢议会光门已亮起柔和的光,像在等他们归来。墨纹跑在前面,神经突上的记忆碎片闪个不停,将三人的身影拉成了道长长的光轨。珩昭看着身侧砚辞的侧脸,忽然觉得,所谓“共振”从不是刻意追求的频率,是你护我时我自然递出的支撑,是你融垢时我本能织就的防护,是两道光走在同一条路上时,影子都会主动缠在一起的默契。
阳光渐渐西斜,躯体打了个惬意的哈欠,将午后的慵懒通过神经信号传递给每个细胞。珩昭与砚辞并肩站在中枢议会的光门前,银电丝缠着修复刃,苍泽光晕裹着银电,像两道从微观世界里走出来的光,终于在守护的旅程里,活成了彼此最离不开的那道共振。
而墨纹抱着记忆碎片冲进议会档案库时,恰好看见档案册的最后一页,正自动浮现出一行新的光痕——那是比任何记录都鲜活的结语,是银电与苍泽用无数次协同,在微观世界的扉页上写下的答案:“所谓守护,从不是一人独行的锋芒,是两人并肩时,连影子都在共振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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