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子女众多,其中不乏才俊,去国外深造的经济学士,也有军校精英,建筑泰斗,这次订婚宴也相当于一次商家的家族聚会,那些电视上遥不可及熟悉的面孔,如今悉数出现在了商宅。
温颂全程大脑空白,好在商荆南虽然性子清冷,但自小习得的礼节周全,待人接物温和又周到,她只需要在旁边学着问好,当个吉祥物就好。
不过有些长辈可能由于关系亲近,开起玩笑来也无所顾忌。
“哟,世侄,未婚妻很漂亮嘛,你小子艳福不浅!”
一位看上去五六十岁的长者右手端着一杯酒,拍了拍商荆南的右臂,哈哈大笑。
旁边几个宾客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小丫头气质不错,跟荆南也足够相配,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我还以为荆南会一辈子留在华尔街乐不思蜀呢,礼安当年怎么都把你叫不回来,得,还得是女朋友啊!”
“荆南,恭喜恭喜啊。”
……
而商荆南也没有反驳的意思,向来冷峻深邃的眉眼蓄着几分笑意,沉稳而矜贵,玉山倾颓。
温颂表情差点维持不住,听得要汗流浃背了,这哪有她的事啊,这种级别的商业大佬回国肯定是出于他们的生意考量,怎么可能只是因为一个女人?
不过这些长辈们说话水平也很讲究,虽然她只是个普通人,但丝毫没有感受到他们神情跟话里的轻蔑。
把她当成一个值得尊重的人。
这跟在商程野那里的感受是天差地别。
商家这些长辈,人还怪好的。
温颂小声嘀咕着,无意间一抬头,看到商荆忽然转眸看了过来,眉如远山,一双墨色的眼眸琉璃般深邃分明。
温颂一愣,飞快移开眼,心里暗自祈祷对方没有听到。
可谁知,他听见商荆南笑着回了句:“嗯,遇到合适的,就定下来了。”
“???”
大哥,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觉得合适了?
您做生意也没这么快就拍板决定吧!
算了算了,都是些场面话,她较真干什么。
迎着一干长辈们含笑的视线,温颂干笑了声。
晚餐设在二楼。
商宅的设计极为考究,餐厅里的中式小景水墨层峦,氤氲发光的橘黄色灯带,从二楼能看到下面的水工琉璃莲花池,宁静,自然,一派烟火人间之境。
本以为这种场合少不了喝酒,谁知从始至终也没见过什么人劝酒,更别提吸烟了。
但商家长辈众多,虽然有商荆南顶着,但一圈下来,温颂还是累得不轻。
好不容易暂时闲下来,温颂坐在椅子上,忍不住敲了敲腿。
有些面孔,温颂小时候跟着爸爸妈妈远远见过。
经年之后,温颂以另一种身份再见,其中心情自不必说。
那时候,爸爸也只能绞尽脑汁,寻找攀谈的资格。
温颂深深地认识到了他们之间的差距。
刚要叹一口气,旁边一把椅子拉开,清淡的乌木气息萦绕鼻端。
温颂瞥见那张清俊惑人的脸,他抬起手扯了扯领带,动作性感的紧。
只是整个人有些懒洋洋的,陪她坐在角落的地方。
“商先生,您不是去招呼客人了吗,怎么回来了?”
商荆南的动作一顿,侧目看过来,幽深的眸子讳莫如深。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你是来这走亲戚的?”
“……”
听出他话里的轻讽,温颂干笑一声。
月色正浓,楼下莲花池里水声潺潺,池子里的细雾从装置的管中喷出来,在灯光下形成一轮月晕,如梦似幻。
这桌只有他们两人,在简单的意外过后,熟悉的局促感又重新慢慢包围了她。
说到底,她跟眼前这个订婚的男人,在这之前统共才见过几次面。
温颂放在腿上的双手胡乱搅着,眼神暗戳戳地瞄了对面人一眼。
男人正拿着湿纸巾漫不经心的擦拭修长的手指,侧颜线条利落锋利,五官深邃,薄唇紧抿,纯白色的简单衬衫衬得他气质斐然,温雅中透着疏离,皎月清冷,眼睫垂落时,映在灯下,有种说不出的矜贵淡然。
温颂想,她至今仍搞不懂,像商荆南这样的男人,为什么偏偏选择她结婚。
难不成是因为她乖巧,好掌控吗?
一时看得入神,没注意到对方偏眸看向她,轻声道:“怎么了?”
温颂回过神,看到对方眼神中的探寻,意识到自己刚刚像色鬼一样盯着他看,耳尖窘迫的发烫,嘴里胡乱说道:“没,没什么!”
耳边碟盘轻动,温颂一抬眼,看到商荆南修长的手指推着一盘烤乳鸽过来,道:“饿了吧,吃点东西。”
待会还要拜见舅姑他们,温颂有些迟疑,瞅着眼那道菜,勉强移开视线:“这……不太好吧?”
“怎么不太好?”
温颂看了看四周,然后稍稍凑近商荆南,小声:“舅姑他们还没来。”
商荆南的舅姑在海外参加国际峰会,这会还在飞机商,还没赶回来。
长辈没来,她一个小辈,怎么能先吃。
商荆南像是有些意外,盯着她看了会,眼底波光流转,笑意清淡若风:“舅姑他们不会跟一个小辈过不去。”
“没关系,吃吧。”
商荆南总不可能骗她,她下意识觉得他不会骗他。
既然商荆南都这么说了,温颂心里舒了口气,于是点点头,美滋滋地提起筷子,夹起一只乳鸽。
她正要吃时,忽然想起他白天似乎没怎么吃,见手边就摆着一叠虾饺,于是抬眸问他,客气道:“商先生,你吃吗?”
“还叫商先生?”
商荆南唇角牵起,漾起一抹清浅的微笑。
温颂愣了下,她叫顺口了,一时没改过来。
“那。”温颂怔了半晌,尴尬抿唇,试探着问:“那我应该叫您什么……”
“自己想。”
陈年有事过来找他,商荆南神色清淡,只留下几个字便起身离开了,徒留温颂一个人神色迷惘。
那叫什么啊。
直接叫名字?
还是商董?老商?
不行不行,要么太官方了,要么就太熟稔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远远没到那种能直呼其名的地步。
“老公”两个字刚在脑海里闪过一瞬,便被温颂直接打消了,兀自晃了晃脑袋。
霄壤之别,她怎敢肖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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