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夜探金湾与镜中异响
“走吧。”
“牧玄？”我愣了一下，这就走了？傅晟这态度明显有问题，傅老爷子他们的突然离开也透着蹊跷。
“需要我重复？”牧玄脚步未停，已经朝着庄园大门走去。
我和阿亮只好压下满腹的疑惑和不满，快步跟上。身后传来傅晟毫不掩饰的得意嗤笑，以及大门重重关上的声音。
离开傅家庄园的范围，山间的夜风带着海水的咸湿气息吹来，让人头脑清醒了些。
“牧老板，我们就这么走了？那小子明显心里有鬼！”阿亮忍不住抱怨道。
“他不让留，自有他的道理。”牧玄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有些缥缈，“强留下来，反而打草惊蛇。”
“那我们现在回酒店？”我问。
牧玄停下脚步，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又看了看我们接取的那个E级任务地址——金海湾小区。
“时间还早。”他收起手机，“先去把你们接的任务做了。”
“现在？”阿亮惊讶道，“可是……傅家的事……”
“傅家的事，急不得。对方既然按捺不住跳出来，总会再有动作。”牧玄淡淡道，“况且，这个任务报酬异常，去看看也无妨。”
他抬手拦了辆出租车，报出金海湾小区的地址。
金海湾小区是一个中高档住宅小区，环境不错，物业管理看起来也严格。我们出示了灵馆提供的电子凭证，才得以进入7栋楼。
乘坐电梯上到14楼，找到1403室。房门紧闭，猫眼里一片漆黑。
我凝神感知了一下门内的气息。确实有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阴冷感盘踞其中，但并不强烈，甚至比不上一些常年不见阳光的老房子。宠物焦躁、住户心悸，这种程度的残留能量或许能造成，但似乎配不上那高昂的报酬。
牧玄示意我敲门。
等了片刻，门内传来窸窣的脚步声，门锁咔哒一声打开。一个穿着睡衣、面色憔悴、眼袋深重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来，警惕地看着我们：“你们是？”
“您好，我们是安心家政的，之前预约过今晚来进行异常情况勘查。”我按照任务提示的伪装身份说道。
男人上下打量了我们几眼，尤其是看到站在后面气质不凡的牧玄，眼中的疑虑稍减，侧身让我们进去：“哦哦，快请进。麻烦你们了，最近真是……睡不好觉。”
房子是标准的三室两厅格局，装修温馨，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闷感。客厅的角落放着一个猫窝，一只布偶猫正蜷缩在里面，听到动静，警惕地抬起头，发出不安的低声呜咽。
“就是从大概半个月前开始的，”男主人搓着手，焦虑地叙述，“晚上总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屋里轻轻走路，又像是敲墙壁，仔细听又没了。晚上睡觉总觉得冷，心慌得厉害。咪咪也变得特别胆小，动不动就炸毛。”
我一边听着，一边缓缓踱步，将感知力扩散到整个房屋。那股阴冷能量很均匀地弥漫着，找不到明显的源头，强度也始终维持在那个很低的水平。
阿亮也装模作样地拿出灵馆提供的、伪装成空气检测仪的低级罗盘四处探查，罗盘指针只是微微晃动，显示能量读数极低。
这看起来……太正常了。正常得甚至不像个灵异事件，更像是因为管道气流、邻里噪音或者住户本身精神压力导致的错觉。
牧玄在客厅中央站定，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客厅电视墙旁边挂着的一面装饰用的仿古铜镜上。那镜子擦得很干净，映出客厅的景象。
“这镜子一直挂在这里？”牧玄忽然开口问道。
男主人愣了一下，点点头：“是啊，买房子的时候就在了，我觉得挺好看就没动。有什么问题吗？”
牧玄没回答，走到镜前，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镜面。他的指尖似乎有微不可查的光芒一闪而过。
就在那一瞬间！
我猛地感觉到，那弥漫在整个房间的、均匀而微弱的阴冷能量，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了一下，极其短暂地出现了一丝极细微的波动！波动源头，似乎就来自于那面镜子！
但那波动消失得太快，几乎让我以为是错觉。
牧玄收回手，语气平淡：“没什么。只是镜子属阴，长期对着人常坐的位置，容易影响精神。建议换个方位或者收起来。”
男主人将信将疑地点头：“哦哦，好，我明天就挪开。”
之后，我们又检查了其他房间，包括卧室和卫生间，再无异状。那股阴冷能量依旧均匀而微弱地存在着。
按照流程，我绘制了几张基础的“安宅符”，贴在几个主要房间的隐蔽角落。符箓贴上后，房间里的沉闷感似乎减轻了一点点，那只布偶猫也稍稍放松了下来，不再呜呜低叫。
男主人千恩万谢，虽然看起来对我们能否彻底解决问题仍心存疑虑，但还是按照任务协议支付了报酬。
离开金海湾小区，回到出租车上，我终于忍不住问：“老板，那面镜子……”
“嗯。”牧玄应了一声，表示他知道，“有点小东西附在上面，很弱，也很狡猾，平时完全隐匿，几乎与镜体融为一体。”
“那为什么不处理掉？”阿亮问。
“没必要打草惊蛇。”牧玄看着窗外流逝的霓虹，“那点微末道行，造不成那么大影响。住户听到的异响和心悸，恐怕另有原因。那镜子里的，顶多算是个‘趁虚而入’、‘蹭点阴气’的小角色。”
“那为什么报酬那么高？”我更疑惑了。
“或许发布任务的人，想借灵师的手，发现或者确认别的什么。”牧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又或者，是想引来某些特定的人。”
特定的人？是指我们吗？可我们刚来澄海市，谁会知道？
这时，牧玄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条加密信息。他快速浏览后，收起手机，眼神里多了一丝了然。
“回酒店。傅老爷子那边，有消息了。”他淡淡吩咐司机更改目的地。
看来，傅家那边的“狐狸”，似乎忍不住开始动弹了。而金海湾这个看似简单的E级任务，也像一颗投入水面的石子，泛起了不寻常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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