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时节,天与地大部分时间都是苍茫的灰白色,这栋精致的庄园也不例外,满目萧然。
意识到哥哥这段时间状态不对,江影同学这几天都非常听话。
哥哥不让他吃饭,他就每天饭点都和大厨他们混在一起,亲自把哥哥的饭端到餐桌上,还学习了摆盘的技术,站在哥哥身边当一个小侍应生伺候他,以至于后来他对哥哥的吃饭习惯了如指掌,筷子一放就知道要倒水,眼睛一抬就知道要拿纸。
至于自己,在厨房偷吃一点剩下的边角料,也不至于饿死。
当然,江行也不是每天都不给他吃饭的。
有时候他心情好了,会把食物丢在地上,就像是在喂猫猫狗狗,
还有的时候,他会特地让厨房做一些很难吃的东西,让江影跪在地上吃。
最开始,江影不服气,会挺着身子和他争辩,江行就拿他每天要吃的救命药吓唬他。
孩子才勉强跪在了他脚边,嘟嘟囔囔的吃那些难吃的食物。
除了伺候服侍吃饭,江影同学也不遗余力的哄哥哥开心。
有时候会给他讲一些笑话,有时候会给他分享自己从前旅行的经历,还有的时候会告诉他不同食材的处理方法。
江行还是和原来的时候一样,大部分的时间都冷着脸不搭理他。
但也和原来不一样了,就是非常贱!他不想这样说哥哥,但是也只有这个字能准确形容。
老喜欢搞一些恶作剧,或者很恐怖的东西故意吓唬他。
江影害怕那个实验室,以前就算是和哥哥说话,他也只敢站在门口,江行也一次都没有强迫他进去过。
但是这段时间,哥哥时不时会让他进实验室里帮忙。
有时候会把他当成一个人形置物架,让他端着放着解剖刀以及各种金属器具的托盘。
孩子怕得缩紧了脖子,几乎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还有的时候江行像是突然失忆了,让江影把标本瓶子上标注一行一行的念出来。那些个玩意儿,江影看一眼都犯恶心,更别说要过脑子,读出来了,他念得磕磕巴巴的,这一整个过程胃里都翻江倒海,肠子都跟着打搅。
更吓人的是,江行有时候还会捏着他的手,和他一起进行**解剖。
雪白的兔子被牢牢束缚的冰冷的解刨台上,红宝石般的眼睛惊恐的转动着,鼻子不停的抽抽。
江行慢文斯里的戴上橡胶手套,不由分说的将江影圈在双臂之间,冰凉的前胸紧贴着弟弟颤抖的后背。
他的声音冷若寒冰:“把眼睛睁开,看着,从胸骨正中间下刀”
江影被迫睁开了眼睛,他害怕极了,整个人都在打颤,抖得像是风中的落叶。
刀尖抵上兔子柔软的腹部,这个小小的生命甚至还扑腾着腿。
江影能清楚的感受到它温热的气息,鲜活的心跳。
冰凉的大手捏着他压下刀锋,冒着热气的殷红液体溅到了他手上。
江行用镊子拨弄着内脏,在血肉中翻找,声音里带着病态的兴奋:“看看,这是胃,这是肝脏……多漂亮,多性感……”
漂亮?性感?这是用来形容尸体的词吗?啊啊啊啊!
孩子软在了地上,极力的控制住眼泪,把酸涩与委屈往肚子里咽。
这个人根本不是哥哥,肯定不是哥哥!
他虽然长着江行的脸,用着江行的身体,甚至连身上的味道都和江行一模一样。
但是他不是江行,肯定不是,我绝不相信一个人能在几天之内性情大变。
问也问不出来,逃也逃不出去,甚至连手机都被没收了,江影简直都要被逼疯了。
他有一次去找了林斜,想让林斜去俩系一下毕覃和左然。
但是林斜拒绝了,在江家干了这么多年,林斜还是有分寸的。
违背江行的意志给小少爷吃点饭,被发现了,顶多被骂几句或者罚点工资。
可对外联系事关重大,江行要是追究起来,他们都得卷铺盖走人,如今这么省事儿的老板可不好找了。
孩子苦恼极了,却也只能这么一日一日的熬着,可没想到他变本加厉,一天比一天变态。
渐渐的,江影从伺候他吃早餐变成了伺候生活起居。
他得给他洗衣服、擦桌子、扫地、铺床,还得给他实验室做清洁、消毒。也就是说,江行个人从前由林斜负责安排给侍应生们干的活儿,现在江影全部都得负责,而且时不时的还得接受他的批判与指导。
“你这个衣服怎么洗的?不能用洗衣机,这种布料得用冷水洗,听到了吗?”
“还有你这床,你看看,那边都是褶子,给我拿尺子比,两边的长短得一样,一毫米都不能少”
“床底下也要扫干净,跪着爬进去扫,对!趴低一点”
“我实验室里的玻璃瓶给我每天擦一遍,那些都是非常珍贵的实验数据,弄坏了我就拿你补上去”
大半个月过去了,冬天的味道越来越浓,庄园里被惨淡的灰白色覆盖,连树枝都变得光秃秃的了,没有半点生机。
江行对他的惩罚并没有因为天气变冷而减弱,反而越来越严厉。
孩子的工作从负责江行的个人生活,扩大到了负责整个庄园的活儿。
他得帮着园丁们修剪草坪,帮着侍应生们洗车,甚至有时候还得去和庄园门口的安保轮班,站一整夜的岗。
江影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太好,碰了几次凉水,熬了几次大夜,心脏就有点扛不住了。
这些他都可以忍,因为只要多多休息,或者吃点药就好了。
但万万没想到,那一次,哥哥的玩法又升级了。
那一天江影几乎没怎么吃东西,江行还罚他做家务,他干了整整一天,都快累死了。
他准备回房间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睡个觉。
可路过哥哥的房间,他看见门口扔了一件染血的白大褂,出血量这么大,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实验动物。
瞬间,心脏像是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孩子疯狂的拍门:“哥!哥!你怎么样?开开门!哥!”
他叫了半天没反应,直接上脚去踹。
轰的一下,门开了,他着急得一通乱找。
只见江行裹着白色的浴袍,站在卫生间里刮胡子,满脸都写着两个字——淡定。
江影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冲着他一通乱吼:“你干什么!我叫那么大声你没听见吗?!你要吓死我吗?我都怕死了,我看见那么多血,我多怕你死了,你别拿这个吓唬我,不玩了好不好,你要我怎么都行,不玩这个了好不好……”
被逼着干了一整天的活他都没有哭,此刻却站在这里眼泪不停的掉。
安静了几秒钟,忽然,巨大的力量将他扯进了浴室,水汽氤氲下搅动出满室旖旎。
他太粗暴了,孩子很疼,一直在哭,直到体力耗尽,也就闹不动了。
后面的几天,江行都在用这种方式罚他。
反正他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医生,弄伤了就治,治好了继续弄。
江影的身上青青肿肿,几乎就没有好的时候。
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下床上厕所都得扶着墙一步一步慢慢的挪。
万幸的是,江行没有再克扣他的伙食了,都是让林斜炖了最好最有营养的食物送到房间里,主要是怕他经不起折腾。
可是江影的身体似乎受不了大补之物了,总是吃了就吐。
又过了一段时间,孩子生病了,躺在床上输了好几天的液。
清醒之后,他越发得虚弱了,连江行给他准备的药都不想吃了,总是看一眼就回过了头。
后来江行烦了,捏着他的下巴直接将汤灌了进去:“你他妈装什么?你不是自愿的吗?那天晚上你不就是这样爬到床上来勾引他的吗?!现在又在装什么可怜,他养了你十几年,让你干点活就受不了了?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付出了多少!”
“咳咳咳……”孩子被呛得剧烈咳嗽,汤汁溢得满下巴都是,狼狈极了。
他听懂了他说的话,可是又没有完全听懂。
什么是“他把我养大”?什么是“他付出了多少”?如果哥哥在他口中是“他”的话,那眼前这个人又是谁!
江影强撑着力气想找他问清楚,但还没有开口就被他拖到了身下。
不要……不要……他不是哥哥,不是……他不是江行……
孩子哭湿了脸,拼命的抗拒。
可他是一个病人,无论怎么挣扎,力气都是敌不过的。
进行到一半,江行的手机响了,是董琛打来的。
“喂?江大神,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怎么连人影都看不见了,之前不是还在急诊科忙得跟鬼一样吗?你最好来一趟医院,传染科出现了几起非常奇怪的病例,上次我就发现了迹象准备和你说的,但是没找见你人”
江行冷冷的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床上的孩子强撑起了身体,朝着他的背影嘶声质问:“你不是我哥……你到底是谁?!把我哥哥还给我!还给我!”
江行脚步一顿,回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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