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第一次出任务是在她四岁那一年。
给如此年幼孩子派发的任务并不会太难,只是简单的护送而已。每一个忍者家族的孩子必经之路就是杀人。或是山匪,或是敌对家族的人。
乐平杀的却是一名村妇,在护送雇主的路上,他们被山匪袭击了。这次袭击来的太急,太快,雇主的商队就有十几人,人流一下子被冲散了。
作为忍者的乐平自然和自己的其他族人留了下来,一起断后。
这本来会是一次很轻松的战斗,普通人根本不是忍者的对手。但是大自然的意外不会挑一个好时机来,她遇见了山体滑坡。
当被土堆冲下悬崖的时候,她第一次直面死亡的恐怖。
无力的,绝望的,只可以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滞留在空中。然后坠下,最后嗵的一声。水流包住了她。心脏还在有力的跳动着,这一认知让她冷静了下来。
等从河流里爬上岸的时候,她和在河边洗衣服的妇人面面相觑。
妇人呆愣了片刻,便看见乐平胸口那鲜红的团扇绣花。她瞪大了双眼,接连后退几步。
“宇智波?!”
这个时候乐平也认出来自己身处何地,她在南贺川里,而她爬上的岸边是南河川以北。这附近就是千手族地。大脑飞速运转,她一瞬间就下了决断。
手起刀落,乐平的身手没有辜负她一直以来的努力。女人倒在地上,喉咙里只能冒出嗬嗬的声音。血液呛入她的气管里,她死前眼睛一直在盯着面前拿着苦无,却浑身僵硬住,没有了之前那利落模样的女孩。
死死的盯着,似乎要把她的模样带到地府里。
人死亡的那一瞬间眼睛里的光真的会瞬间消失。瞳孔开始扩大,身体开始变冷,一切的感官都开始消失。
我死的时候也会这样吗?乐平忍不住胡思乱想了起来。
可现在根本不是走神的时候,已经没有时间留给她发呆了。她必须赶紧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回到大部队的身边,回到自己族人的身边。
回到安全的地方。
乐把胸口的绣花给割了下来,用其他的布料包裹了一下外衣,确认身上没有其他证明自己是宇智波忍者的东西了,她才敢开始高速奔跑。
这一路上顺利的不可思议,可能自己待着的地方只是千手族地附近的一个小村落而已。这个地方应该没有多少忍者在,所以也没人发现她。
她只可以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约莫三个小时。
乐平看见了森林里的火光,那就是她雇主的商队。她重新回到了族人身边,带队的大哥哥看见她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他松了一口气。
“乐平,你还可以继续任务吗?”
“嗯……”
“你身上怎么全是血?”
“……”
“乐平?”
“……我没事。 ”
这种事情他不可能轻拿轻放,他猜到了乐平可能杀人了,但还是要询问清楚杀的是谁?
乐平和他僵持不下,终究还是她退让一步。
“我从南河川的北边上来的,我不小心撞见了一个女人,她认出来我是宇智波了……然后我……”
脱离了危险环境后她初次杀人被压下的情绪又重新涌上了心头。她开始颤抖起来,她还想要继续补充下去,但是已经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肩头被人轻轻的拍了两下。
“做的对,我们应该后天就可以回族地了……好好休息吧。”
乐平点点头 ,去把行李里的备用衣服给拿了出来找了隐蔽的地方把衣服换了干爽的一套。天色很晚了,今天也不该她守夜。
乐平浑浑噩噩的找了一个枝头睡下了。
尽管身体极度疲惫,但是她的精神却一直紧绷着。
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杀人,而且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从小接受教育就是杀敌是光荣的,要对敌人毫不留情的挥刀。
但是那个妇人是敌人吗?我杀的人是谁,我真的该杀她吗?无数的疑问萦绕在她的心头,最后的最后都化为了一句。
不杀她我可能会死。
我不想死……
宇智波的护送队伍回来了,向来优雅的天惠夫人此刻却张望了起来。她紧皱的眉头,直到看见那道小小的身影才舒缓开了。
她的女儿平安回来了。
乐平刚回到家中,就被自己的弟弟围了起来。和自己有着相似样貌的孩子们围着她叽叽喳喳个不停。
她抬头,妈妈正温柔的看着自己,目光里满是眷恋与骄傲。
控制不住的她的眼圈开始泛红,连带着声音也变得梗塞。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斑的性格要活泼一些,他的话有点多看着自己的眼神闪亮亮的。他实在是太好奇出任务是什么样的了感觉,对着长姐就是一通询问。
户隐的性格腼腆。他现在才刚刚2岁,也说不出来多少话,就只是抱着自己不停的喊着姐姐。
乐平现在很不好受。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拧紧了一样,喉咙也干涩的可怕。她不是一个喜欢哭泣的孩子,但是实在是忍不住了。
乐平抱紧了两个弟弟,她把脸埋在了斑的肩头。
感受到滴在肩膀的温热液体,斑傻了。
“姐...姐受伤了吗?”
“没有...没有。”
“姐姐,你还好吗?”
斑被抱的更紧了。
“我不好,我一点也不好。”
乐平还是把那句话说出来。
“我杀人了,杀了一个普通人。”
“唉 ? 姐姐杀人了,那不是很好吗?”
斑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姐姐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忍者了!”
乐平一瞬间如坠冰窟,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天真的幼弟。她突然为自己的弟弟感到了可悲,还有更深更深的绝望。
和那时候濒死的绝望不一样,这种绝望是更冰冷的,直击灵魂的...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按道理来讲,她应该和斑一样啊。
为自己终于杀人了感到高兴,为自己成为了刽子手感到高兴,为自己终于被拉入了残酷的忍者世界感到高兴。
但她笑不出来。她只觉得杀人恐怖,剥夺一个人的生命恐怖。
这一瞬间她觉得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弟弟无比陌生。她推开了斑,户隐也被带到了一边。
她好想逃……
无数杂乱的念头吵的她脑袋嗡嗡的,直到自己被女人带入了馨香的怀里。
“好了,姐姐她今天很累了妈妈带姐姐回房间休息了你们自己玩哦。”
斑和户隐不解但还是乖乖点头。
乐平被天惠抱着上了楼,妈妈的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乐平,你现在还想当忍者吗?”
“……不想...可是...我真的能选吗?”
天惠停顿了一瞬,但只是一瞬间她就强装不在意的回答。
“没事的,妈妈在这里……妈妈会尽自己的可能让你幸福的。”
“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呢,明明妈妈也改变不了吧。”
乐平被轻轻放在了榻榻米上,女人美丽的面孔被夕阳的光柔化了,她的神情专注而赤忱。
“因为我是妈妈,让你幸福是我的责任。”
她肯定成为不了她母亲这样的女人...她绝对没有这样的能力去爱任何人。
但是乐平止不住那份阴暗的窃喜,这样美好的人是自己的母亲,自己可以拥有这份爱。她又想哭了...为自己的卑劣,也为自己深爱的母亲。
经历的一切苦难全部被抛之脑后了,无论是对杀人的恐惧,还是自己弟弟们的不理解。此刻都灰飞烟灭,因为在这里有理解自己的人。
有比自己更可悲的人。
乐平的心终于找到了停靠站。
实不相瞒,我觉得自己有点恋母癖。当然不是那种恋母,但是我对我妈的感情其实也和乐平差不多。[捂脸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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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次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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