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李知谨眼神沉了沉:“郑伟那边有消息了,在邻市一个地下赌场的杂物间抓的。”
审讯室里,郑伟被铐在椅子上,头发油腻却梗着脖子:“警官,冤枉啊,我就抢了个假镯子,假的啊……”郑伟搓着手,语气满是辩解。
“那镯子呢?”李知谨开门见山,目光锐利如刀。郑伟身子一缩,忙从口袋里哆哆嗦嗦掏出个镯子,双手小心翼翼地奉上。林屿洲上前一步,拿起镯子仔细端详,抬眼问:‘假的?既然是假的,你为什么不丢掉?’
郑伟眼神闪烁,嗫嚅道:‘我……我一开始不知道是假的,想着拿去还债能顶些数。后来拿去给债主,人家一眼就认出来是个不值钱的假货,把我揍了一顿……可扔了又觉得不甘心,万一有傻子当成真的买了呢?我还指望着靠它换点钱……’”
郑伟话音刚落,李知谨没接话,转头冲身边的警员抬了抬下巴:“把物证科的人叫来,当场鉴定,确认下这镯子到底是不是假货,出份书面结果。”随即,他拿起桌上的记录笔,指尖敲了敲纸面,沉声道:“另外,联系死者的家属过来,让他们辨认一下,这镯子是不是她平时戴的那只。”
没过多久,物证科的鉴定报告和家属辨认结果先后送来。“李队,”负责联络的警员走进来,递上材料,“赵晴家属确认了,这镯子就是她生前常戴的那只;物证科也出了结果,镯子是镀金的,内里材质是普通合金,确实是假货。”
李知谨刚翻开鉴定报告,另一名警员匆匆推门而入,神色凝重:“李队,还有个情况——死者赵晴的丈夫江恒,从昨天下午开始就联系不上了。他公司说他没来上班,家属也说没见过人,住处那边也没人,像是凭空消失了。对了,小区邻居都说江恒平时待人特和气,逢人就笑,还给赵晴买过花,不少人背后议论赵晴‘太作’,好好的日子非折腾……。”
李知谨的手指在‘假货’‘消失’几个字上重重一顿,抬眼看向一旁负责记录的林屿洲 ,语气斩钉截铁:“查!立刻查江恒的所有行踪轨迹,他的车辆、通讯、消费记录,还有他最近接触的人,尤其是那些有前科的社会关系!”
林屿洲回到工位对江恒的行踪时间线标注疑点,手机发来了些消息,他放下笔去了卫生间。
“先生,江恒被绑架了,动手的是‘博弈者'。”短信中还附带一个视频。
林屿洲戴上耳机,点开了视频。“把这个视频散播出去,对了,黑了他们的网站,把火引到他们那边。”
十分钟后,网上的推送栏里全是“匿名家暴视频”的相关词条。周芳点进本地论坛,心脏瞬间沉到谷底——置顶帖里的视频已被转发过万,标题刺眼:“疑似家暴者致歉,细节触目惊心”。
“李队!”她抓着手机冲进办公室,指尖都在发颤,“江恒的视频流到网上了,现在全网都在传!”
视频画面经过打码处理,只能模糊看见江恒上身衣物被撕扯得破烂,皮肤裸露处隐约有青紫伤痕,他被人从身后按着肩膀,被迫弓着背面对镜头,声音发颤得像在念稿子:“我错了……我不该长期家暴我妻子……不该在她报警后把她锁在家里,断她的电话……”他喉结滚动着,眼神空洞,每说一个字都像在被抽走力气,“我不该拦着她离婚,不该在她提离婚的时候……打她……我是畜生……我对不起她……”
“念”到这里,他突然顿住,脸上那点装出来的悔意瞬间碎得干净,眼神阴沉沉的,声音陡然拔高,满是毫无道理的蛮横:“可她非要离婚!我娶了她,她就是我的人,我想怎么管就怎么管,想打就打——难不成还要看她脸色?”
话音刚落,镜头外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铁棍砸在骨头上。小江疼得浑身一抽,却还喘着粗气骂:“上次她还敢偷录视频,我把她锁在屋里打了两天,她妈打电话来问,我就说因为工作没照顾到她情绪,和我闹呢——她妈还劝我‘好好过日子’,连她亲妈都这么说,她还闹什么?”
又是一下重击砸在他胸口,他踉跄着撞在墙上,嘴角溢出血丝,却仍梗着脖子嘶吼:“你们别被她骗了,她就是个拜金女,当初就送她个假镯子,她就一心要嫁给我,哈哈哈哈。”
没人知道,他所谓的拜金女有多傻,在无数次拳头落下时都会咬着牙忍下,手还会不自觉摸向腕间那只早已失去光泽的镯子——那是江恒当初用“海誓山盟”骗她嫁人的信物,如今每一次触碰,都像在触摸一个沾满谎言的笑话。
没人知道,邻里口中“和气友善”的江恒,在她面前是怎样的狰狞。那些说她“做作”的议论,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可她张了张嘴,满肚子的真相却堵在喉咙里,无人肯信、无人愿听的无奈,比拳头更让她窒息。
更没人知道,她死前那拼尽全力的挣扎,不是怕死亡本身,而是一想到年仅三岁的孩子今后要独自面对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心脏就像被生生攥住般疼得发颤——她是在用自己的消亡,试图给孩子劈开一条能逃离恐惧的路,可这份孤注一掷的心疼,终究还是被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了。
视频最后,江恒的声音彻底淹没在闷响里,身体软软倒在地上,画面猛地切黑。群里的消息还在疯狂刷新,李知谨盯着手机屏幕,指节在桌沿敲得急促,突然抬头看向林屿洲:“这视频的首发网址,你有没有觉得眼熟?”林屿洲一愣,又立刻翻出之前的案件卷宗:“之前自杀案的贴子好像就是从这个网站发布的!”
“果然。”李知谨抓起对讲机,声音冷硬,“技术队,立刻溯源这个网站IP,同步比对视频背景里的旧书桌、墙皮剥落痕迹,锁定小江的位置!”
话音刚落,辖区民警的电话突然打进来,声音发颤:“李队!赵晴妈妈看到视频后情绪崩溃,刚昏过去了,救护车已经往医院送了!”
李知谨眉头拧得更紧,快速分工:“张明、周芳,你们立刻去医院,务必稳住家属情绪,尤其是赵晴妈妈,别让她再受刺激!林屿洲,跟我去查视频定位,咱们得赶在对方下狠手前找到江恒!”
两人刚冲下楼,技术队的定位结果就发了过来——城东废弃仓库。警车一路鸣笛疾驰,踹开仓库门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江恒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气息微弱,□□满是鲜血,手腕处的伤口还在汩汩渗血。
“还有气!”李知谨立刻拨通急救电话,蹲下身按住他的止血点,“林屿洲,守住门口,通知赵明远过来采集现场痕迹,等他醒了,必须问出背后是谁在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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