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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修)

阴云在上空密布,屋里只要合上窗,就显得极其阴暗。

看芙荆芙杏跟着温四娘暂时离开了日衔居的院子,闫放拉开紫檀仙鹤松木图竖柜的柜门,扯下缠绕在铜箱上的黄绸布,再从厚厚的朱砂里取出了匕首,他将匕首藏在袖笼中,换了副笑里藏刀的面孔,悄声无息地走进了秦越住的屋子,并随手关上了门。

屋子里满是药味,少年背对着他趴在榻板上,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

他扫了眼桌上冒着烟的汤药,黑漆漆的瞳孔里浮上一层冷意,疾步走到榻边,揪住他的中衣颈子,用力将他从榻上扯了下来!

这人身体虚弱得很,即便被惊醒也没什么力气,只能像条死狗似的被他拖到桌前,迫使他伸出两只手,再用长凳架住他脖子!

“公,公子……”

秦越被他拽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抬目却见眼前的九公子黑目沉沉,雪白的面皮无一丝血色,仿佛蒙上了层薄霜,带着肃杀与冷傲。

“你跟魏修是什么关系?”

他立在他前侧,居高临下地问他。

“魏,魏三公子?公子,您在说什么东西?我,我怎么听不明白?”

秦越脑袋有些混沌,没理出个所以然,一把匕首就插进了他的左手手背,使他发出一声惨叫!

“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别跟我瞎掰扯!”

他朝他挑挑眉毛,神色淡然地抽出扎在他手背里的匕首,看他又痛苦嚎了声,额边青筋暴起,眼里泪水涟涟,赶紧说道:“没,没什么关系!公子,我跟三公子他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他重复了一遍他的话,阴狠地眯了眯眼,那刀又用力扎进他左手臂里,执刀的人扼住他的咽喉,让他即将脱口而出的痛呼无声断裂:“没什么关系,他会救你?”

秦越早已经被这两刀戳得痛哭流涕,五官都皱巴巴地挤到一起,身子不停地打着颤,一副惊恐万分又痛苦的惨样。

闫放松开掐住他脖子的手,他喘了两口气忙说道:“公子,是,是昨夜丰瞿来刑牢里见我,叫我打死也不要认罪,我就照着办而已,我真不清楚三公子为何要帮我!”

“那我再问你,你偷金饰是为了做什么?”

他当然清楚秦越偷金饰的缘由,这样问只不过是为了确认这人究竟有几句话是真,几句话是假。

“为了,为了赌,公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去赌!我良心都被狗吃了,才想着偷您的东西去赌!”

“用来赌的本钱都是偷的我的?”

“这……”

看他方迟疑片刻,闫放把插进他手臂里的匕首给拔了出来,看他整个人痛得直发抖,脸色青紫,眼泪止不住地涌出,跟冲破了闸门的洪水泛滥似的,在他发出呜咽的那刻,他又把刀扎进他左肩,阴森道:“我手上的刀可不会等你。”

“公子!我说,还有部分本钱是我把用来接四娘子回府的马车卖了才得来的!都是小的鬼迷了心窍,小的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大发慈悲,再给小的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小的知道错了!”

卖马车的钱?难怪当初他能说出马车冲下山崖的鬼话。

闫放神色凝重,突然想起什么:“大夫人摆寿那日,你去了何处?”

“摆寿那日?送完四娘子去寺里,小的便一直都在黑坊子里,赌得分不清日子,把钱都给赌光了,被坊里的人赶出来后,才发现误了接四娘子的时辰!九公子,此事是小的犯了糊涂,小的再不敢这样怠慢了……求求九公子别再给小的吃刀子了。”

耳边的告饶声太过聒噪,闫放把茶杯塞进他嘴里,并在他衣上擦了两下沾了他眼泪及口水的手:黑坊子里人多眼杂,秦越敢这样说,自是肯定那些赶他出来的人都能为他做个见证,如此看来他上次回来时,身上那股酸臭味也是多日没洗澡导致的。

可如果刺他的人不是他,那又是谁?

本以为这事能有个水落石出,结果折腾一圈下来,又回到了原点。

他站直了身子,斜下眼睫睨视这人,再是把他左肩的匕首给拔了出来,这回没有惨痛哀嚎声,因为声音都被茶杯堵住了,他嫌弃地看向他鼻涕眼泪流得到处都是的脸:“你这人又懒又馋又好赌,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座椅上的人听完惊惧地瞪大眼,慌忙朝他摇头,那脑袋摆得比拨浪鼓还顺溜,被堵住的嘴显然是想说些什么。

他抬起脚,将脚踩在矮凳上,俯身对着他低笑道:“你是不是又想把四娘子搬出来做挡箭牌?秦越,即便今日我真杀了你,阿娘顶多也就骂我几句,我是她亲骨肉,你不过就是个外人,会说两句乖话就真当自己是个稀罕宝贝了不成?要知道,这府里会说乖话的也不止你一人。”

他用匕首在他脸上比划几下,伸手取出他嘴里的茶杯,再是把刀尖顶在他喉咙的位置。

命悬一线,秦越动也不敢动,身子直直地僵着,眼珠子瞪得老大,好像下一刻那两颗珠子就能从眼眶里掉出来,他低声求饶道:“九公子,您要怎么罚小的都行,求您饶了小的狗命罢,小的定会为您当牛做马,再也不偷懒犯馋,也绝不再赌了!”

闫放听完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之色,有几分恹恹道:“话说得好听,这样好了,你要是愿意剁下自己的手指,我就相信你。”

说罢他将手里的匕首丢到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

秦越可怜巴巴地瞅他一眼,用没有损伤的右手颤抖地拿起了匕首,对准了自己血流不止的左手。

刀锋对手指对了半天,他“哇”地一声哭出来,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道:“公子,就不能不剁手指吗?”

“你说呢?”

闫放眼眸如淬冰,没有笑意在脸上作衬托,他整个人就多了种诡谲莫测的残忍和阴冷。

“那,那公子您剁吧,小的实在下不去手啊!您想剁小的哪根手指都成!只求您留小的一条狗命!”

他把头磕在桌上,磕的“咚咚”作响。

“小心些,别把汤水洒出来了!”

隐约听到四娘子她们的声音,想到四娘子即将过来,看到这幕不大好,他站直身子:“断指一事,先欠着罢。”

“公子……”

秦越好不容易经历“死里逃生”,听他这样说,眼里的畏惧一闪而过,转而添了抹感激之色。

“不过,你要是再敢出去赌,以及在我阿娘面前乱说,被我抓到,下次我可就不只是想剁你几根手指这样简单了!”

他冷寒的眼神从他脸上拂过,犹如给了他无形一刀。

“是,是!”

秦越缩了缩脑袋,立马朝他磕了磕头。

踢掉架在他脖子上的长凳时,温四娘她们正好推门进来,看到瘫坐在地的秦越满手都是血,右手还拿着匕首,都被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回事?”

再瞅到站在一旁的老九,温四娘忙把他拉过来:“敛儿,你没事罢?越儿,你拿着刀做什么?”

“我,我……”

秦越慌里慌张地看了眼九公子,又看向温四娘,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阿娘,这秦越刚刚像中邪了似的,来我房里把你放在朱砂里的匕首拿出来后,跑到自己屋里先给自己左手刺了几刀,然后又对着我边哭边说自己做错了事……”

闫放编起瞎话来那是一套一套的,说得极其认真,假的都像是真的,而且他晓得温四娘最信这些鬼神之事,既然她之前说这匕首沾了人血有邪性,那他就拿这事做个唬人的噱头。

话间温四娘打量了一番地上的狼藉,见秦越拿的匕首果然是三公子上回送来的那把,心里早把他的胡话信了个遍。

闫放装得和和气气的时候,完全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跟那拿刀刺人的家伙压根儿沾不上边,他望向地上有些发懵的秦越:“来,方才你对我说了什么,再跟四娘子说一遍。”

“四娘子!都,都是我不好!我偷了金饰是,是为了去黑坊子赌钱!那日我没去庙里接您,也是由于我把马车卖了换钱去赌了,我该死!是我该死!”

秦越往前爬了几步,用力扇了自己几个耳刮子。

“你说什么?!”

银杏叶儿跟随风的痕迹,一路翻转着翩翩起舞,不一会儿,金黄色铺满了整个小院。

闫放倚坐在窗前,目光望着正徒手去捡银杏叶的芙荆芙杏,耳边是温四娘在得知秦越干了哪等子糟心事后的斥责及叹息声,思绪却随着飞出墙的叶子一并飘了老远。

魏修这只老狐狸留着秦越是要做什么?还有沈宣章,先前他与芙荆一并回日衔居的时候,看到沈宣章跟魏修打了个照面,即使只有短短一眼,他也看出这两人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看来魏修出手帮秦越,跟他那日与沈宣章去了黑坊子有关,他从来都没想过,沈宣章会选择与魏修联手。

如果是这样,那魏修是什么时候开始试探自己的?送刀那时吗?

要是在送刀那时他就想试探他,可见沈宣章已经将“九公子”这段时间发生的变化都告诉魏修了。

亏他还想拉拢他,这家伙,真是狠狠在背后捅了他一刀呢!

他摊开手,掌心里是被瓷片划破后留下的伤疤,待疮痂脱落,便只剩一道细长的,破旧的红痕。

合起手掌,闫放拂袖往外走去。

捡叶子的芙荆心细,瞥见他要出门,忙唤了他:“公子。”

“我去趟箭道,不用跟着。”

他在黄叶纷飞中莞尔一笑,抬脚就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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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道设在西处,占地大而广,平日府里的公子们都在此地练习骑射。

兵器架上摆着一排长枪长矛,沈宣章伸手去拿最里侧的剑时,察觉身后传来利器破风声,他稍一侧目,迅速从兵器架上拿了根双系铜矛往后挡去,只听空中发出“叮”的清脆碰撞声。

回首时身后站了个杏黄衣衫的圆脸少年,其手里拿着刀,见他接了招,杏圆的眼里晶亮,连忙出招对他步步紧逼。

“八公子?”

他并不擅长使用铜矛,即便身法敏捷,在这人一身好刀法面前,亦是处于下风。

“少废话!我四哥说了,在府里可以找你练刀!”

少年挥着棹刀斩来,刀锋极猛,重重砍在铜矛上,震得他五指发麻。

四哥?

他想起了在外未归的四公子魏叙,眼里多了抹看不透的阴冷:四公子魏叙和八公子魏昭乃是同母所出,魏昭是个只会练武的呆货,平日最听他四哥的话,没想到魏叙竟直接教下手不知轻重的魏昭把自己当成练刀的木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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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叶衬着红墙,亦是一番惹眼好景致。

穿过挂满草靶的亭子,闫放忽闻一阵兵器交接声,“叮叮铮铮”,来往不绝。

他自摆在亭子前的铜牛后探出头,往草场上看去,两道身影缠斗在一起,其中一人执双系铜矛,另一人执立兽长柄棹刀,二者同时出招,有避有退,速度快如电光,地上枯草纷纷被削断,在空中狂乱飞舞。

拿棹刀的人实力更胜一筹,挥刀时势如风雷,且招式稳健,将铜矛击得步步避退,毫无还手之力。

待长矛被打落,持矛的少年稳了稳身形,这才拱手道:“八公子刀法了得,沈某甘拜下风。”

持刀的人一身杏黄劲装,浓眉大眼,因长了张圆脸,显得稚气未脱,他正要开口,忽是瞟到铜牛后边看戏的人,不由收起棹刀,指着他道:“你你你……”

拿着长矛的沈宣章跟着他手指的方向往后望去,见九公子笑意粲然而爽朗,如同被雨洗过的天色,明媚,干净。

“见过九公子。”

他抱手朝他行礼,态度温顺。

“难得见沈二哥与八哥比试一场,实在令我开了眼。”

闫放来箭道,本意是想锻炼几回,让这具身体变得结实些,结果恰好被他撞上这二人比武。

“你你你,你,怎能偷看呢?”

他八哥仍是指着他,结结巴巴道。

这声音听着耳熟,他倏地想起这人是上回在园子里,他说出老六魏惑唱《昼花玉色》后,人堆中出声“煽风点火”的那位。

不过那时他说话可顺溜了,好像也不结巴。

老八魏昭和老二、老四都是白七娘所出,可惜老二早年因病夭折,经历过丧子之痛的白七娘便将老四老八看得尤为重要。

特别是老八,在所有公子中,他年纪跟老九差不多大,只比老九早出生几个月,其他公子在八岁时都搬出了与生母共住的院子,但由于白七娘对老八总放心不下,便留他一直住在自己院子里,事事都由她料理着。

加上白七娘是个妥妥的练家子——他们白家创立了鸩刀门,白家刀法素有“刀疾朔风裂,斩尽飞芦雪”之称,遂白七娘亦习得一身好刀法,除了翁五娘,一般人不敢轻易招惹她,所以老八有了庇护,过得也挺自在。

“八哥,我可没偷看,我是光明正大的看。”

闫放张目望向他背后的棹刀——木柄极长,刀首皆在顶端,两面为刃,上阔下窄,适合远攻。

魏昭被他这一句整得有些不会了:“不是,谁让你看的?”

“我自己。”

他没心没肺似的说道,向他靠近几步后,对他东看看,西瞧瞧。

“你,你不许看。”

魏昭护着棹刀往后退一步。

“八哥,我虽长得不如沈二哥漂亮,但相貌也说不上吓人,你怕我作甚?”

余光里,沈宣章正把长矛放回兵器架上,闫放戏谑地眯着眼,朝魏昭凑去一张俊俏的脸。

“阿娘说过,六哥七哥是撒野闯祸的混蛋,而你是怂鬼,跟你一起玩会倒霉的。”

他一板一眼地重复着他阿娘的话,像个小大人。

闫放思考一下,赞同地点点头:“……嗯,这话倒也不假。”

于是他背着手折回了两步,笑吟吟地立在金灿灿的桂子树下,眼睫扇动在光影翩跹间,似振翅欲飞的青蛾:“那我离你远些你就不倒霉了,你们继续练罢。”

沈宣章闻言侧眸瞧他,忽觉眼前人的年岁明明比八公子要小,对八公子说话时却像哄骗小孩儿似的。

魏昭下意识点点头,仔细想想又摇摇头:“不行,阿娘说过,刀法不可轻易显露在外。”

“在八哥眼里,沈二哥不是外人,我倒成外人了,再怎么说你我也是亲兄弟,没曾想八哥却这样令我伤心。”

桂子树底下的老九仰起脸,眼眸明亮剔透,其间夹杂些许落寂。

整得好像他欺负他似的,魏昭一紧张就会语无伦次,他指了指沈宣章:“不是,我我我……是,是他……”

方要说些什么,沈宣章见此垂首敛眼,如同一只温和的绵羊,出面接过话来:“九公子多虑了,八公子不过一时兴起,才与我比试一番,我自认技不如人,故是要退下了。”

从闫放这角度看去,正好看见他棱角有致的深邃轮廓,狭长的眉眼恰似刀锋,在雪白的脸庞上割开一道明丽的弧线。

想到先前他跟魏修碰面的景象,闫放脑子心里还是有阵火,光影错落地笼在他乌黑的瞳仁里,他刻意抿了抿唇角:“不曾想到,沈二哥与八哥也如此交好。”

这人似乎不像他想的那样独善其身,反而是周旋于各方势力之中。

“只是替主人分忧,不敢称交好一言。”

他温吞纯良地朝他鞠了躬,像株无法抵抗烈日笼罩的树。

“我得回去了,不然阿娘又要训我了。”

魏昭握紧了棹刀,拍去身上沾着的草叶子,再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遍他的九弟。

感受到投过来的眼神,闫放朝他挑了挑眉梢,有种飒爽又狡黠的意气。

他一愣,跟只受了惊吓的兔子似的,匆匆忙忙就跑走了。

火红的日头渐渐下沉,桂子飘香的草场内,两道影子被余晖拉长,与树影重叠。

“九公子若无事吩咐,我便也先告退了。”

身旁的人久久躬身未起。

“沈二哥,你这人真是没意思,跟三哥好,跟八哥也好,就是不肯跟我好。”

桂子雨“唰唰”地落在枯草里,他眼里盛满寡淡薄凉,语意却只有漫不经心地嘲弄。

“听九公子所言,莫非还想要我这个人不成?”

少年抬起胜过雪色的脸,在金光辉映下,多了层耀眼的明艳。

他的半边脸映在余晖里,黑漆漆眼珠朝他转了转:“不了,要不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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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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