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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朔月篇(1)

1.

高中生活和设乐樱想象得不太一样,大家几乎都是初中部直升上来的,樱的突然到来和他们显得格格不入,不过没关系,本来……和她扯上关系就不是什么好事,她这么想着……意识有点模糊了,太困了,在学校里没有樱楼里的那种安全感,秦楼月不在身边,也没有结界,而且她经常梦魇,昨晚又没睡好,上课的时候实在没忍住……在头快磕到桌子的时候,有人拍了拍她的背,她清醒过来,这可不行,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后背又被轻轻拍打,樱转过头,“老师要来了。”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生对她小声说着,她赶紧假装在写字,其实什么都看不懂,还要假装很认真的样子,她之前大多数时间都在学习魔法,关于这种学科知识只学了基本的水平,数学可能稍微多学了一些,因为魔法阵需要计算,但是在总共那几个人的樱楼,樱的外语可想而知的差……算了,本来也不是奔着升学来的,樱自暴自弃地想着。

总算下课了……樱趴在桌子上休息,刚刚那个金发男生跑到她座位前“上课要好好听哦!”樱一下子坐了起来,拘谨地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走了,“欸———”她听见那个男生的声音,但是她没有停下,而是找到了一个墙角的地方躲起来。她不知道怎么交流,她感谢他刚刚提醒了她,但是她不想继续说下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他。

但这个举动给樱带来了一些小麻烦。那个男生似乎是很受欢迎的存在,虽然他本人什么都没说,但是第二天开始她就听见了有人在议论她,大家看她的眼神也有点不同,其实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麻烦,她并不在乎,只是……她有些想楼月了。

晚上。是楼月的电话,“樱,今天在学校怎么样?”“嗯……挺好的。”“那就好,樱,今晚又要麻烦你了。”樱记下秦楼月说的各种情报,“好,我明白了,楼月姐再见。”没关系的,能听见她的声音,能为她做些什么,已经很满足了。

樱住的是两人间的宿舍,但她和她的舍友几乎都没说过话,她一般睡得比较沉,但樱还是比较小心,她轻轻地从床底拿出她的刀,用了一点魔法从窗口沿着墙壁滑了下楼。

樱在房顶上奔跑着,她似乎看到了秦楼月说的那个人,他小心翼翼沿着墙根一点点移动,樱跑到前面一个路口的拐角处,站定后看起了手机。不一会儿,那人果然出现了,“小……小姐,能借我用一下您的手机吗?”他喘着粗气,樱借着手机屏幕的亮光看清了他的脸,他也看清楚了樱的脸。“怎……怎么会是你,再怎么样也就是秦楼月那个恶魔……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不老呢……”樱一刀刺穿了他的胸膛,“对不起,你口中的恶魔……却是我必须守护的人。”

把善后工作做完后,樱疲惫地回到学校,依旧用了些魔法,原路返回了窗口,她先探头看了下,舍友还在睡觉,她轻轻打开窗子,再从窗台慢慢落地。樱正准备关窗,一阵风吹过,窗前书桌上的笔架翻了,笔哗啦哗啦撒了一地,“嗯……谁啊……”舍友揉着眼睛,樱暗叫不好,就在那一瞬间,大脑飞快思考,身体也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灵敏异常,一脚把刀踢到床底,左手打开书桌上的小夜灯,右手随便扯了一本书出来,来不及坐到椅子上了,干脆弯腰假装捡掉在地上的笔。不对不对,她叫什么来着?沐……沐什么沐来着……记不起来了,“沐……沐同学,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李沐看样子还没睡醒但是被樱吓醒了,“你……在叫我吗?”樱还在担心是不是没想出全名这么叫太失礼了,“天呐,那么亲昵的称呼!我以为你和看起来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是我误会了啊……那么晚你不睡觉在干嘛呢?”她扫了一眼四周,“喂……我说你不会在学习吧……那你为什么成绩还那么烂啊……那本外语书可是明年的课程哦?你真的看得懂吗……”她一下子说太多话了,樱脑子刚刚转太快了现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学习也要讲方法哦,光靠挑灯夜读可没用,你半夜学习也会影响白天……你把窗子关上先睡吧,明天开始有什么不会我来辅导你!”

李沐有些太自来熟了,也难怪,就算不记得她叫什么,樱也知道她是年级第一的常驻,父母是业界名人,她长得也很清秀,明明还没成年,浑身上下就透露出一种精英的气质,她相当自信,对人也往往很热情,只不过那人现在变成了樱。第二天李沐拉着她的手去餐厅吃早餐的时候樱从来没觉得自己那么引人注目过。她们来到餐厅,明明时间已经不早了,李沐却依旧慢慢悠悠,樱倒是无所谓,但是她似乎很惊讶李沐不怕迟到吗?过了不久,餐厅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李沐突然开口了,“说吧,你昨晚到底在干嘛?”

樱一下警觉,站起的同时后退了一步,椅子与地板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樱的眼神也凌厉起来。“诶诶你别这样……我就好奇问问,毕竟昨晚太可疑了,但是大半夜那么为难你的话……会惊动监舍吧?”“哪里?”“啊……啊?”“哪里……可疑。”“昨晚那么热,屋子里还开着空调,你也出了一身薄汗,为什么要开窗?”她停顿了一下,皱着眉头“还有,你如果真的努力到半夜都在看书的话,我不相信你考出来的分数会那么糟糕。”

樱不知道怎么说,现在毕竟还在餐厅,等晚上找个机会灭口吗……不行,她也没什么错,甚至其实还没知道什么关键的事情,她只是个普通人,应该也查不到什么,可是万一她到处和别人说“设乐樱半夜行踪可疑……”怎么办……快思考,樱双拳紧握,牙齿狠狠咬住下唇,“嗯……你不用那么紧张……我知道每个人都有一些难言之隐……我会保密的,等你觉得我可以信任了再告诉我,可以吗?”樱如释重负一般,虽然仍然想着“她的话可以相信吗?”这种念头,但抬起眼,李沐正在对她微笑。她见过太多痛苦扭曲的表情了,虽然也见过秦楼月笑的样子,但是那么真诚,那么轻松,那么温暖,那一定是什么都不必背负,没有任何负担的人才能做出来的表情。“嗯……”“哦呀,今天真是晚了呢,还有三分钟就上课了,樱,你愿意为了我的任性,跑得气喘吁吁吗?”李沐朝樱子眨了下眼。

不过那天之后,李沐确确实实在辅导樱的功课,樱还算比较有用功也不算太笨,靠着李沐的辅导分数提高了不少,李沐那种常驻第一是很吃天赋的,樱能在短短两个月从垫底到平均以上已经很不错了,她们的关系也逐渐变得密切,还是因为樱太慢热了,不过李沐也不心急,她们的关系就那么稳定地保持到了运动会。一年一度的运动会是学校的传统,樱本来不想参加的,她想不引人注意,但是非常不巧,李沐帮她报了很多项目,都是跑步相关的,樱本来想推脱,她不喜欢出风头的事,不过想想在李沐和她成为朋友之后,她就像被强行拉到聚光灯下一般,“你跑步应该很厉害吧?那天我都做好迟到的准备了,没想到被你拉着跑硬是赶上了!”说着便帮樱填了参赛表格。“我会帮你喊加油的!”

运动会当天。“9号是谁?跑那么快?!男子组都没人能赢她吧?”“是设乐樱。”“谁啊?”“就是一直和李沐同学在一起的那个女生!”“她之前考试不是经常垫底吗?原来她体育那么好?!”观众席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凡是樱参加的比赛,她都拿了金牌,颁奖颁到最后樱的脖子都快挂不下了,领完奖,樱靠边上休息,“很累吧?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帮你买一点吧,你在这儿等我哦!”李沐正在二楼露台边上的自动售货机买东西,忽然注意到有人在围栏边上鬼鬼祟祟,她仔细辨认了一下,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个女生叫夏绮,樱一开始被孤立的那阵,似乎就是她带的头,她要干嘛?她手里是不是拿着什么?看着挺沉的,她要往下扔吗?会砸到人的吧?不对……那个位置,下面站着樱!不行!李沐看她似乎还在试探位置,赶紧跑到边上的广播室,从背包里拿出一顶帽子,“同学你好,我捡到了夏绮同学的帽子,但我不知道她人在哪儿,可以帮我播报下吗?”说完,李沐借着自动售货机挡住自己,观察着夏绮,“请夏绮同学到广播室领取一下遗失物件……”果然,夏绮听见广播后明显迟疑了一下,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往广播室的方向去了,李沐跑到她刚刚站的位置,那是一个铅球,她往下一看果然是樱,她长舒一口气,幸好自己注意到了……“啊———”她被人大力地推了,重心不稳,从围栏处翻了下去,是……夏绮。摔下去之前,她看清了那人的脸。

纯白的……墙壁,床单……纯白的一切……

手背上带着些刺痛的凉意。

“我在医院。”

“小姑娘,你醒啦。”病房里护士走到李沐床边,“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放心吧,你没什么大碍,只是些擦伤,休息一下就没问题了,倒是接住你的那个女孩子,她就伤得有点严重了……”樱……接住了我……“她在哪儿?!”“就……就在隔壁病房……”李沐熟练地拔掉手背上的针头,拿棉球摁住手背上的创口,穿上鞋子就往隔壁跑,校长和其他领导都在,“真的万分抱歉,明明楼月小姐交代好了的,居然让您受那么严重的伤……”“樱———”李沐上来抱住了樱,她看见樱打着厚厚石膏的腿,忍不住开始哭“呜呜,为什么要接住我呀,受那么重的伤,你以后还怎么跑步啊呜呜……”“因为……不接住你的话,你脑袋着地会死掉……”“呜呜……”“李沐同学,设乐樱同学,真的很抱歉,这次围栏松动是我们学校的过失,你们放心,我们肯定会赔偿你们的损失。”“诶……围栏松动……明明是……”樱捏了捏她的手,眼神让她不要说了,李沐就没有继续说下去。“嗯……我们明白了,老师们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想和李沐同学单独说会儿话可以吗?”“行,那没什么事情我们先走了。”现在只剩李沐和樱了,“樱,是夏绮推的我,才不是什么围栏松动!”“我知道。”“那为什么不让我说!”“她……也许有什么苦衷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话是这么说……这不是没有饶人处嘛……”李沐嘀咕着。

“楼月姐,我大腿骨折了……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是吗……我晚一些过来,辛苦你了,这一阵子你就好好休息。”“嗯,好,你过来吧,谢谢你,楼月姐。”樱骗了秦楼月,她也交代了校长不要和楼月提起这件事,她不想让楼月他们知道李沐的存在,李沐和她们的关系越少越好。

过了一个多月,樱开始尝试着用拐杖走路,其实一开始秦楼月每晚都用魔法给她治疗,一星期左右她就偷偷下过床,为她治疗的医生是秦楼月安排的,但是为了不让坚持过来照顾她的李沐察觉到不对劲,她在床上又躺了一个多月,即便如此,李沐还是感叹“樱你的身体素质也太好了吧,换别人怎么也得两三个月……”

樱其实生活完全能自理,但李沐对她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再加上秦楼月让她近期都好好休息,她最近真的什么事都不用干,樱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感觉肌肉都变成脂肪了……不过……她很开心,李沐带她体验了她从未经历过的,她这个年纪的少女的生活。李沐带樱去看了电影,是一部动画电影,讲男女主角错开时间交换身体,并拯救了一个村子的故事,还去喝了奶茶,李沐说奶茶多喝了对身体不好,“那为什么要喝呢?”“当然因为好喝呀?你说得像第一次喝奶茶一样哈哈。”“我之前确实没喝过……”李沐相当吃惊,但樱没说,她刚刚也是第一次看电影,第一次玩抓娃娃机,第一次吃章鱼小丸子,虽然被烫到之后李沐也说“你连这个也不会吃吗?”她们一起逛街,樱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李沐不知道,她担心樱走累了,去了一家甜品店,吃了很多樱没见过的好看的,甜甜的东西。晚上,在她们宿舍的浴室里,李沐一边帮樱冲洗身体,一边问“樱,那些东西你是都没玩过吗?那你父母对你也太严厉了……”她捏了捏樱胳膊上的肌肉,又对比了下自己的,笑了,“我没有父母……”樱突然说。李沐的手一下子停住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不,没必要道歉,我出生起就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对他们没有印象,也没有什么感情,所以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伤心,没必要自责。”“那你呢?是谁把你养大的?”“我姐姐。”“姐姐?”“嗯……我是她领养的,她对我很好,我……非常喜欢她。”“那还把你关在家里什么也不让你做?”“不,不是这样的……”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李沐,谢谢你,谢谢你带我看到了这些。”樱笑了,这下轮到李沐不好意思了,“樱,我其实一开始想把你当作一个难关来攻克的……毕竟大家都很喜欢我,但是由于这些喜欢来得太快了,我觉得……多少有点没那么真诚,但是我在一点点向你靠近的时候,也有了想要你对我回应的念头……”“谢谢你愿意靠近我。”“不要光道谢啊……像总结发言一样……”“那是什么?”“就是……”那晚樱和李沐讲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明白那就是叫作闲聊的东西,尽管什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能说,但是仅仅是讲一些毫无营养的东西,她就相当快乐了。

“刘警官,您明年就要退休了,终于可以轻松一些了,这些年真的太辛苦您了。”那位被称为刘警官的人摆了摆手,“哪里……我和你们不一样,忙了一辈子了,闲下来就难受了……我无亲无故的……一个人,能干嘛呢……”“您别那么说,我们也会经常来看您的!”“那要把小沐也带过来啊,小沐上高中之后好久没见过了。”“一定一定。”两位法医笑着回应道。“不过,”刘警官的眼神突然严肃起来,“我其实……还有遗憾,还有件事……我一直不能释怀。”“您是说……朔月案?”刘警官惊讶地抬起头“你们……怎么知道……”“是吴警官……我们知道您是知情人。”刘警官攥紧拳头,“我无论如何想不明白……我是一名警察,我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是……老吴他……就这么人间蒸发了……他和我不一样,我孤身一人,死了就死了,他有妻子,还有个很可爱的女儿……如果还活着,他不可能不回来……本来他明年就能当外公了……”刘警官说着眼眶红了,他吸了下鼻子,“你们知道就当不知道,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你们有小沐,不能冒这种险……我年纪大了,在案件有效期内,我会一直查下去的。”“但是刘警官,您也要自己注意安全,小沐说想看见您长满白胡子的样子……要是有什么事我们能帮上忙的,请尽管告诉我们。”

刘警官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他已经把朔月案憋在心里太久了,久到已经变成了一个心结,十三年弹指一瞬,唯独朔月案的场景历历在目。

探照灯打开的一瞬间。那名女子看向了他们。脚边躺着尸体,怀中抱着一个幼女,面对刺眼的探照灯和黑洞洞的枪口,她却那样冷静。

可恶,她居然没有注意到有魔法师混入了教会,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掳走了樱,能做到这点的,一定是有点实力的。樱现在也许有危险,必须马上去……『设乐樱而已,不要冒险了』秦楼月烦躁地狠揪住自己额前的碎发,自己确实……只是因为樱的样貌才……管不了那么多了,秦楼月抬起头。“我去找她。”

通过和樱魔力刻印之间的联系,要找到她并不难,而且之前就算逃走了,秦楼月知道目前还没有高阶的魔法使来处理善后,那肯定是他受了让他没法联系圆桌的伤……她跟着魔力刻印的指引,来到一座废弃的工厂。漆黑一片……连月光都没有,秦楼月没有用魔法来照明,她不想打草惊蛇。慢慢地,她感觉到离樱越来越近,突然,一道蓝光向她射来,秦楼月用右手直接挡住并击碎,那并不是什么致命的攻击,更像是在打招呼一样。秦楼月朝那个方向看去,一个看着相当普通的中年人站着,“樱在哪儿?”“你终于来了。”他答非所问,“我还以为总是东躲西藏的胆小鬼不会来呢。”秦楼月眉头微皱,“我再问一次,樱在哪儿?”那人微微一笑,打了个响指,三楼亮起了一盏灯,樱被极细的银色丝线悬挂着,头垂着,看不清表情,“她怎么了?”“用了点小魔法,让她睡一会儿罢了,至于……是不是永远睡着,要看你……”秦楼月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将魔力凝结到手掌,直接向那人劈去,“砰———”一声被那人挡住,两人你来我往,电光火石间,那人看见秦楼月笑了,“魔力不错,我没猜错的话……刻印等级是九吧。”那人似乎被激怒了,“对付你足够了!”可来回之间,他逐渐落于下风,在即将抵挡不住时,他解除了用魔力做成的丝线,樱坠落下来,秦楼月即将劈到他的手瞬间收了回去,转头去接住樱,那人趁秦楼月背对他,射出一支魔力箭矢,秦楼月感知到却来不及完全避开,箭划伤了她的脖子,在把樱稳稳抱在怀里之后,她不再手下留情,一下子就捅穿了那人的腹部。由于情绪激动,魔力上涌,秦楼月的魔力刻印隐隐发光,“十……一……你究竟是……什么人……已经是可以成为……圆桌魔法使的程度了……”秦楼月抽出手,他吐出一大口血,倒在地上。“你们……一无所知地去死就行了。”“是……吗……在被你攻击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次……必死无疑了……不过……我也……给你留了个……礼物……”话音刚落,秦楼月隐隐听到警车的声音,来不及善后了,这次……有些麻烦了,怀里的樱扯了扯她的衣服,原来她早就醒了,“楼月……我们要逃吗?”楼月看向怀里那个小小的女孩,“不。”她微微一笑,“樱把眼睛闭上好不好。”警车声音越来越近,秦楼月就在原地抱着樱安静地等着,她甚至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探照灯一下子打开,晃得秦楼月眼睛生疼,她平静地看着举枪对准她的警察们。“放下那个孩子!”他们喊着。秦楼月没有回答,而是举起了右手,魔法师的尸体一下飞了过来,悬浮在空中,她一握拳,魔法师的头颅便爆裂开,血溅上了楼月的衣服和脸。像是表演结束一般,楼月向他们欠了个身,“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警官们,请忘记今晚的事情,我不希望更多的人牵扯进来。”

秦楼月转过身,“只要诸位不继续调查下去,我绝对不会对你们之中的任何人出手……”她停顿了一下,将头转向他们,又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我会说到做到,反之也一样。”

秦楼月看着信徒们收集来的情报,“他们……怎么就是学不会畏惧呢……”

秦楼月穿上外套,“楼月小姐,今晚您怎么亲自去了?让樱去不好吗?”“今晚的人比较难对付,樱应付不来,况且……我觉得应该让他见我一面再……”

因为白天在警局的话,刘警官翻着相册,看着他和老吴的照片,那是他最好的兄弟,可是就是因为追查朔月案,在五年前人间蒸发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在那之后,当年在场的人更避讳朔月案了,他也有心在查,但他没有和别人说,怕连累人家,他无牵无挂,如果到死能知道些什么也算死了个明白。

“咔嗒。”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刘警官虽然在房间里,但他作为一个老刑警的敏感让他意识到这间房子里有不速之客。他轻轻合上相册,小心地走到客厅,只见一位女子正安静地看着墙上他和老吴的合照,听见声音后,把头转向他,嘴唇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刘警官,好久不见。”刘警官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是我,没想到我会来是吗?我也没想到你会搬到离樱楼那么近的地方,这不是巧合吧,能查到樱楼的位置……你真的很厉害,说真的,我非常敬佩你。”“老吴呢……是你干的吧?”“是的,我也很敬佩他,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一定会非常安心有你们的保护,但是……但是……我还不能死……这个世界还有你们不知道的另一面。”“那究竟是什么?!”刘警官嗓子有些沙哑“为了这种不明不白的理由……多少人死在你的手上!你不能死……那他们,难道都是「能死」的人吗?!”“那如果我说……一旦我们的秘密泄露,会引发真正的腥风血雨呢?”一旦她和樱被「圆桌」抓到,秘密泄露的话,必然会有不计其数的人死去,但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话,她只想和樱活下去罢了。“……你们……究竟……隐瞒着什么……”刘警官跌坐在地,“魔法……还有更多的,你无法理解的东西,就像我会不留痕迹地了结吴警官一样,我也会悄无声息地了结你。”“我没关系……已经不会有人再追查下去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的话……抱歉……我理解,但我无法认同,我不管怎样都不会认同杀人的行为的……”他闭上眼睛,仿佛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死亡。秦楼月将手放在刘警官的额头上,“放轻松,就像睡觉一样……晚安,刘警官。”「虽然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但是我也算是死的明白了,抱歉,小沐,没能让你看到我头发胡子花白的样子;抱歉,老吴,没能替你看到外孙女出生……还有,她为什么会那样平静呢……一定是因为怀中那个女孩的缘故吧……她们……到底有怎样的故事呢……」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秦楼月走过去接起,为了不被察觉异常,特地变成了刘警官的声音。“刘警官,是我,我们夫妇商量了一番,决定全力协助您调查朔月案,您明年就退休了,一个人的话就会很吃力,我们会小心的,小沐也长大了,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姑娘了,您不用担心,我们也会保护好自己。”“行,谢谢你们。”秦楼月挂断电话,闭上眼睛估测了一下距离,还是很远的,离这边有30多公里,樱楼虽然有结界遮掩但还是建得比较偏僻,倒是离樱的学校很近……她拿出手机,给樱拨通了电话。“樱,今晚又有任务要麻烦你了。”“好。”

夜深了。李沐睡得很沉,樱盯着她熟睡的脸庞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拿起刀跳上了窗台。今晚没有月亮,风带着一丝暖意。她其实都记得……秦楼月那天的焦急,她把我的脸转向她胸口,她出乎意料的愤怒,以及……她因为我埋下的祸根……最近的生活太过温馨,但是……我要离开了。

翌日,上课的时候,李沐被老师叫了出去,老师面色凝重地和她说了什么,她难以置信地摇头,跌坐在地,捂住脸泣不成声。不久,报纸上刊登了曾协助警方破获多起案件的法医夫妇在家被杀害,但是凶手下落不明。

李沐整整消失了一周,没来学校,也无家可回,似乎只有夏绮知道她的下落。她再次来到学校的时候,上交了换宿舍申请。由于李沐的做法,樱再次变成孤身一人,但是,她不知道,自从她的腿受伤,李沐每次半夜醒来都会去确认一下她的恢复情况,她也不知道,那晚,李沐盯着她的空床站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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