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淼,我觉得我自己变化很大,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我越来越在乎自己的外貌,我把头发慢慢留长了,不再是原来那个板栗圆寸。每天晚上我在宿舍都要花好长的时间捯饬头发,为此我还专门买了个吹风机,我学着理发店tony老师的手法让自己的头发变得很有型,然而我室友吴期嘲笑我早晨起来的时候像铁臂阿童木,或许我应该早上起来吹,但是那几乎不现实,每天早上都兵荒马乱的,连早饭都来不及吃两口。忘了给你介绍了,吴期是我在高中认识的好朋友,他也是弘远中学毕业的,说起来我们还挺有缘分的.......”
“写啥呢?”吴期突然凑到我跟前。
我脸顿时涨得通红,把那张信纸迅速塞到英语周报底下,有种写日记被人发现的羞耻感。
“写信呢。”
“情书吧,写给谁的啊。”吴期一脸坏笑地望着我。
“你少管。”
“让我看看”,吴期开始用朗读课文的腔调念了起来,刚念了一句,就引来了围观的群同学前来起哄。
“遥遥啊,你可不要脱离我们的单身阵营啊。”阳旸故作哭腔地大吼着。
高中阶段有对象是件很酷的事情,大概是成天面对诸如速度和加速度这类枯燥的知识点,同学们的想象力都特别丰富,一点点能互相关联的蛛丝马迹都当作是铁证分析得头头是道。我时常被卷进一些绯闻里,比如和白玉兰文学社的女同学一起去参加社团活动,再比如初中时曾喜欢我的梅双跑到班级门口给我送小礼物,甚至连高二的学姐给我送社团的账本都会被打趣。我从来都是笑着去否认这些子虚乌有的事,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我挺享受这种被众人关注的感觉的。
我不得不承认,除了外貌,我越来越在乎的还有我和他人的关系。我已经无法忍受从前那种几乎独来独往的日子了。我觉得自己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修仙者偶然游历人间,见到了人世间的繁华与热闹,窥见了人世间浪漫的情感纠葛,便再也不想回到那个空洞乏味的仙界了。
可是我并没有成为舆论的风暴中心。游云只是把齐刘海剪成了斜刘海就能在一进门收获到无数关注,朱晓只是在课堂上发出一声清脆笑声便能引爆整个教室的安静氛围,周蓓只是随手发条“说说”就能拥有很多的赞和评论。他们在哪,舞台便在哪里,并且随时随地都不缺吆喝的观众,这一切让我很羡慕。
我故作嗔怒地听吴期朗读课文,两只手在空气中瞎扑棱,吴期歪着身子,念着念着他突然对我坏笑道,“好啊遥遥,写情书竟然还提到我,看在你写我是你好朋友的份上还给你。”
“才不是什么情书呢,是写给我初中同学的。”
“那你给我也写一封。”
“你想得美。”
晚自习第二节课的铃响了,课桌像吸铁石般将四散闹腾的人群通通收了回来。
吴期用笔戳了戳我的后背,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道:真羡慕你那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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