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外面春意融融,语儿伸了个懒腰:“我们今儿出去玩吧,天可真好。”
踏雪本想找个机会和语儿聊聊,现在人家主动邀请,赶紧举起手表示同意:“我要去我要去,我们一起去骑马,外面阳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杨柳无情打断了:“骑马什么时候不能骑?现在身子还虚,下午留在房间休息,不许出来。”
“ 我……那我看你们骑……我就……我就晒晒太阳,这样总可以了吧?”踏雪话还没说完就心里发虚,后面的话小声的几乎只有自己听到。
语儿和杨柳看着踏雪,突然相视一笑,最后是语儿松了口:“好吧,下午就一起出来吧,先说好,不可以偷偷溜出去,好好晒太阳。”
“我祖父祖母说了,带你们来这个湖边玩。现在正值春天,湖边的青草长得正好,不时还有水鸟飞来。湖面清澈,从不同的角度看有不同的颜色。”语儿在前面一边领队,一边热情介绍。
湖边的青草已有半人高,风吹过时微微摇摆,在水边临水而照的鸟儿若隐若现,看见有人过来,又展翅飞走了。“果然好美。”杨柳不禁赞叹。踏雪心中有事,景色倒是没看多少,心思倒是千回百转,琢磨着要怎么还那个玉牌,思绪却突然被语儿打断了:“我和盛儿去原上相马的时候,回来的时候也是经过这么个湖边,天才刚亮,我们看到那里有好几个人,在那里打水,最是齐楚斯文的人,见到我们,叫我们若是在附近打了水,就倒掉,要喝就喝那湖里的水。我和盛儿都不解,他们说这附近的牧民都染上了疫病,只有这湖里的水未被污染,再一打听,我们才知道,原来草原上一直很神秘的‘观自在’在那里取水煎药救助牧民。本想去拜访,却被那几个人制止了,只好作罢了。”
杨柳的身子微微一颤,踏雪的心中似乎明白了几分,父亲和母亲,和哥哥,究竟瞒着她多少?杨柳是个守口如瓶的性子,问她她肯定不说。何况此时有另一件事困扰着,必须向语儿打听清楚。杨柳一直都是大姐姐那样,在后面守着她们两个。
踏雪就打马在前,随便聊一些闲话。“语儿姐姐,你真是厉害,年纪不大,却去过那么多地方,见过那么多人,不像我,今年都十六岁了,还是跟着哥哥姐姐跑,家里都不让我一个人出去。”踏雪扯着闲话,却也是真心话。在她的童年里,小时候跟着外公,如今又跟着兄长,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踏雪,等你真正一个人出去闯荡了,你才会知道,家里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归属。你如今年龄还小,父母兄长不放心,也是情有可原。等过几年,你再大一些,想通了一些事,有能力让他们不担心,自然可以出去了。”语儿与踏雪不过相处了几天,可看踏雪言行举止,率直随性,全无半点心机,人又聪慧机敏,就是像一头小野马,不够沉稳。
看着这个跟杨柳一样稳重的姐姐,踏雪心中也是心服口服。行事滴水不漏,为人又有草原女子的热情豪爽。心思突然偏到别的地方去:语儿姐姐,柳姐姐,好难选。语儿朗朗大方,柳姐姐细心缜密。哥哥那个粗心鬼,怎么有那么好的运气,个个都看上他。要是可以两个都要就好了。想着想着不禁笑出来。语儿听到她的笑声,也跟着笑了起来:“笑什么呢,那么开心?”
踏雪赶紧把自己的小心思藏起来:“我在想前天的事。觉得好笑。那个白公子看起来不苟言笑,彬彬有礼,我却把他看做坏人。”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坏人。”语儿原本笑着的脸变得沉重。
“为什么呢?我看姐姐以礼相待,对他也是赞不绝口,怎么会这么觉得呢?”踏雪不解。
“我待他以礼,是因为他也是爱马之人。我与他并不熟识,只知道他来自京城,是一个生意人。其他的他不愿多说,我也不好询问。这队人衣着普通,跟一般商人无异,可是这白公子身边的两个姑娘,武功并非常人可比。我想他应该身份不凡,才能差遣身边这些人。”语儿一边打马,一边徐徐跟踏雪解释。
踏雪心中暗服。听完语儿的推断,又恰好自己对切合玉牌的想法。柳姐姐的武功不会低于语儿,不过并没有与他们相处那么久,还不了解这些,大概还看不出来。柳姐姐看不出来,哥哥就不会知道。一时回过神来,对语儿说:“听姐姐的语气,可是在担心些什么?”
语儿淡淡地笑了:“果然机敏。”轻轻叹了口气,凝望着远处:“不瞒你说,我这几年东奔西走,见过不少。我虽是中原人,家里在关内也有房有地,却从小在草原长大。如今边境不稳,草原各部又疫病横行,天灾**之下,鞑靼频频南下作乱,就是想看看我大明的底线在哪里。如今朝廷险胜,时疫压不住了,鞑靼商议开马市通商。这自然是互惠互利的事。可是不管是鞑靼人还是中原人,彼此都不服气彼此。真要再大战起来,想必死伤无数。祖父和祖母想要卖掉马场,想必也有这方面的考虑。想到自己成长的地方可能会遭此劫难,心中不免也难受。”
踏雪心中一惊,听完语儿的话,心里不由得害怕。一瞬间又面色如常,感慨了一句:“兴,是百姓苦;亡,亦是百姓苦。”
语儿浅浅地笑了。只是这笑带着点小小的无奈。又想起了什么,问道:“踏雪,昨日我闻了你的香囊,跟我那天马儿失控撞伤人时闻到的花香很是相似,这花可是有什么玄妙?”
踏雪笑道:“那是我外公当时闲来无事帮乡亲们研制的□□。春日里,万物繁衍,有些家养的牛啊猪啊不在野外闻这些花草香,就总是生不出幼崽。外公看这紫草的繁衍常将种子附在动物身上,一到春天就很多野兔闻着味道聚集在那里,就想到了此法。”
语儿这时候的下巴简直快掉到地上:“久闻上官先生精于医道,没想到对……对养殖也有这般心得。”
“紫草的香味只能让马儿靠近,只有异乎寻常的浓烈才能让马儿发疯似的狂奔。所以我昨日还加了少许迷情散,让它进入决斗状态。”踏雪说道。
“我那匹马被你这般折腾,居然还能活到现在。”语儿哭笑不得。
“放心,让它好好歇歇,吃好喝好休息好就行了。”踏雪宽慰道。
后面的杨柳赶了上来,看两人坐在在草地上,都默默看着眼前的湖水,轻轻提醒她们:“天色也不早了,天气还没真正和暖,露气重,我们回去罢。”
踏雪和语儿闻言,都起身打马前行。夕阳下,三个少女骑着马的身影分外俏丽。只是三人心事却各各不同。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