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姚岁年把这条劲爆的消息消化地差不多了,楚秀才接着说道:“总之,你就把释玉冷当成普通的孩子看待吧。你对姜浸他们什么样,就对他怎么样。其余的你都别管。”
“我想管也没那个实力啊。”姚岁年哭笑不得,“难道我还能拔剑跟你的师弟互砍几个来回不成?话说,他应该不知道你躲在这里吧。”
“他不知道。”楚秀说,“不用担心他找过来。”
姚岁年拍了拍胸脯,顿时感到心安了不少,结果楚秀下一句就是,我迟早有一天得去找他。
“你得失心疯了?”姚岁年不可置信地望着楚秀,“你说你自己赢了,结果内伤到现在也没好。你去找他不是送死吗?”
楚秀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道:“那是我多年疏于练剑的失误,说起来很复杂...”
姚岁年正等着楚秀所谓的复杂下文,没成想楚秀来了一句,太复杂了我就不提了。
这还真是楚秀的风格,说话只说一半,心里却是一堆事。姚岁年对楚秀无可奈何,还能咋的,该吃吃该睡睡,让楚秀早点休息吧,他到外面去看看释玉冷这孩子,好好接风洗尘一番。
姚岁年当初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能收下五个弟子,他估摸着两三个也差不多了,混混日子不好吗。这实在是有违他的初心。而他的初心是怎么来的,就必须得把姚岁年的生平从头到尾介绍一番了。
他出生在明州城中,母亲郦二娘是城里点心铺的女儿,父亲姚坚是一名武夫,因此姚岁年勉强算是一个武二代。姚坚原先婺州镖局当过镖师,年纪大了这个日夜赶路的辛苦行当难以为继,就回到了明州,在当地的大户王家做长随,认识了总来王府送糕点的郦二娘。
姚坚样貌端正,又有一身在平头百姓看起来还不错的好武艺,而郦二娘心灵手巧,擅长与人打交道,两个人不久就结为了夫妻。
姚岁年从小就在王家的练武场摸爬滚打,跟着王家的教习师傅学了点拳脚。姚岁年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不过,这两个更小的孩子都没有练武的天赋,都乖乖地在王家的学堂里读书。
只有姚岁年,四书五经读得一塌糊涂,还整日想着舞刀弄剑,总是爱看话本,上课也偷偷看,把夫子气得够呛,做着成为一代大侠的春秋大梦。郦二娘和姚坚一合计,觉得这个不省心的大儿子,十六岁了,每天混着也不是个事。王家的拳脚师傅水平放到江湖上压根没法看,姚岁年读书不行,做生意更不行,算来算去只能学武了。
当时在明州,最有名的门派自然是赤水天。但赤水天只收十岁以下有根骨的孩子,姚岁年也超了太多。排行第二的自然就是白水宫,那边的人见钱眼开,比较好说话,只要十两银子,就能成为白水宫的外门弟子。
白水宫的外门虽然号称收钱就能进,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门槛,姚岁年的武学水平刚刚好卡在这条线上,又加上姚坚筹来的十两银子,他成功入门。在白水宫外门待了两年,倒是也多少学到了点真东西,有了一把自己的佩剑。
只不过白水宫风气向来不太好,内门弟子侮辱外门,外门内部自个也是斗得鸡犬不宁,姚岁年两年内几乎没一天是消停的。他眼见着外门的师傅没有货色可以再学了,也不想再受白水宫内门的鸟气,在某一天晚上,姚岁年一怒之下收拾包袱走人。
他从白水宫离开后,四年中到处游山玩水,没钱了就帮忙打几窝当地的流氓为民除害,或者干点短工。他一路走到了雒州,那年他刚好二十弱冠。
他那天兜里刚好有几个闲钱,决定去雒州最好的酒楼大吃一顿,据说那里的叫花鸡相当美味。只是这天他去得迟了,天色已晚,店里的小二为难地告诉他,就在刚才,店里最后一只招牌叫花鸡被一个客人点走了,说他真要吃的话,明日再来吧。
姚岁年实在是馋了,问:“加钱也不行吗?”
小二说道:“那您得跟那位客人商量好才行啊。”
姚岁年就问客人在哪,小二说就是您二楼斜对面的一位年轻郎君。姚岁年抬眼望过去,刚好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楚秀,穿着一袭青衣,显得十分潇洒。楚秀朝他笑了笑,说道:“可惜我也爱吃。不如这样,你我把叫花鸡一分为二行不行?”
原来楚秀虽然坐在二楼的位置,但只要内功深厚之人,五感都很敏锐,自然没有错过姚岁年和店小二的对话。
姚岁年心想这也是个习武之人,而且还爱吃叫花鸡,顿时有了结交的心思。他拱了拱手,说拼桌如何。楚秀就笑着叫他上来,说二楼的风景好。这只美味的叫花鸡就成了二人相识的开始。
姚岁年自我介绍:“我叫姚彦,字岁年。姓名连着比较难念,用我那边的家乡话更是难听,所以我一般都让别人叫我姚岁年就行。”
楚秀便告诉了姚岁年自己的名字,还告知了年龄,原来楚秀比姚岁年小了四岁。他字朝云,照理来说二十行冠礼才会取字。
于是楚秀解释,自己已经出师一年了,字是去年出师的时候师父给取的。
“朝云年纪这么轻就出师了,想必剑法高超。”姚岁年说,“要不我们一会儿找哪个地方切磋一番?”
楚秀自然答应了,不过这时候叫花鸡已经端了上来,还伴随着一碟酸辣藕片、一条豆腐炖鱼,两个人吃得头都抬不起来,更不要说接着闲聊。
饭后消食了一个时辰,两个人在城外的一片空地上切磋,姚岁年被打得落花流水,二十招内就被楚秀拿下了。他对楚秀大感敬佩,而楚秀脾气也非常温和,当场还指点了姚岁年几招。
楚秀样貌过人,而且武艺高强,虽然比姚岁年小了四岁,姚岁年仍然很快引楚秀为知己。
在雒州逗留了几天后,听说在这个月底即将有一场试剑大会,由雒州的几家宗门联合举办,算是一桩当地盛大的活动,雒州附近的几个门派都会派弟子过来参加。
这样的热闹,姚岁年怎能错过。他觉得以楚秀的剑法,必然能拿得头筹,就问楚秀去不去。
然而楚秀说道:“让我去当评委还成,叫我参赛岂不是大材小用?”
这话从一个十六岁的年轻人嘴中说出来实在嚣张,但姚岁年觉得雒州毕竟是个小地方,以楚秀的水平,没准真比大会坐镇的长老要厉害得多。
楚秀不去,不代表姚岁年不去,他倒是对试剑大会跃跃欲试,主要是前十名有钱拿,正好可以补充一点他的盘缠。有钱赚的事情万万不能放手。
于是他拜托楚秀再指点他几招。楚秀当然答应,在他临时抱佛脚的培训下,姚岁年学了好几个实用的“阴招”。
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姚岁年早就不是当初在王家练武场只会花拳绣腿的少年人了。他的剑法在江湖上不算坏,行走江湖没有大问题。在雒州当然更不可能名落孙山。他在试剑大会拿了个第五名,得了一笔钱,足足有三十两银子,由雒州当地豪强赞助。
有人还邀请他在家中充当“客卿”,不过姚岁年拒绝了,说自己只是路过。
即将离开雒州时,他收到父亲的来信。
姚坚在信中说他到处游手好闲也快四年了,没个正经的营生。问他的武学修为到底如何,要不找个武师傅的活干,正好王家也缺人,姚坚打声招呼就行了。
姚岁年把这个问题抛给了楚秀,作为真正的高手,楚秀肯定比他自己估计的更准确。
楚秀说道:“平心而论,你的武艺只算江湖中的二流末尾。不过,到人家里做什么武师傅倒是屈才了。”
姚岁年就说那他干什么好,他也在外面玩了四年,或许真跟父亲说的一样,他应该找点正经事做。再说,他也有点想家了,正好回去。
楚秀想了想,诚恳地说道:“我听说明州的武道水平都很一般,你在那儿开个小门派绰绰有余。你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找座山头自立门户?而且你还不用看上头的脸色,我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行当了。“
姚岁年听了大受启发,觉得这真是个好主意。
楚秀还说,以他的年纪能做姚岁年的开山大弟子。
“你比我厉害这么多,我怎么能当你师父?”姚岁年连连摆手,觉得听楚秀喊自己师父太折煞人了。
“顶个名头罢了,我就想找个地方混日子。再说,明州挺好的,我正想去住一段时间。”
两个人就这样一拍即合,立刻起程,一路从位于山南道的雒州返回在江南道的明州。
转眼间,姚岁年当了十年的寒山堂堂主,而楚秀也当了十年的大师兄了。这期间大多也是混日子,正如楚秀当初所说的那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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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开山立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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