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三年五月初十,安国公苍雪戎于浣花城昭告天下:太皇太后封氏弑君立幼,构陷靖王。今奉天讨逆,清君侧,正社稷。
时靖王知瑾率玄甲至,三军皆振。
太守府已毁,无法居住,车骑将军府被他们一夜群架打成了废墟,也不复存在。
于是亲率骑兵赶来的叶知瑾,便也住进了别院。
“鸣旃,”叶知瑾带着苍狼推门而入,在苍雪戎的哀叹里,拉着人往外走,“午时已过,厨房饭菜都凉了,出来吃点再忙。”
“王爷,”苍雪戎无奈,“咱们得尽快弄个章程出来,虽说白河承诺了不会帮永安,但白河那群人你也知道。”
叶知瑾把他摁在椅子上,让人端来饭菜,亲自斟酒,“话虽如此,但饭不能不吃。”
两人碰杯对饮。
“浣花城防守我均已安排妥当,”叶知瑾放下酒杯,“明日咱们启辰回北地,阿漓将今夏的新衣都给你准备好了,只等你回去便能穿。”
苍雪戎便笑,“多谢王妃。”
“只口头谢谢?”叶知瑾促狭道:“在永安这么久,就没给我们带个弟媳妇儿回来?我看那位灵雨姑娘……”
“大哥!”苍雪戎连忙打断他,“我将灵雨当亲妹子,她也才十三岁,一门心思上阵杀敌,你可不要乱点鸳鸯谱。”
他对小孩没兴趣。
“你都二十有四了,当真没有喜欢的姑娘?”叶知瑾皱眉,半晌,目光诡异,“莫非……”
苍雪戎啃着猪肘面色漆黑,“我好得很,没病。”
“听说你与叶檀关系匪浅,”叶知瑾终于说出了来意,“一路你们二人做夫妻……”
“停停停!”苍雪戎啃不下去了,“那只是权宜之计,只是扮做夫妻。”
叶知瑾意味深长,“是吗?”
“不然呢?”苍雪戎反唇相讥。
叶知瑾赔罪,说自己误会了。
“且不说那是个男人,我也不是断袖。再者,难道我会爱上仇人的后人?”苍雪戎用手帕擦干手指,双瞳幽深,“灭门之仇不共戴天,我还没那么贱,会爱上仇人之后。”
苍雪戎为自己斟满酒,直视叶知瑾,“如今他落在我们手里,便是活招牌,只需解决了薛藜,我们便可挥师南下。师出有名便是正义之师,届时,只需让他写下退位诏书,王爷便可直接登基。”
叶知瑾暗地里松了口气,面不改色,与苍雪戎再度碰杯,“这一路走来,辛苦你了。”
“好说,”苍雪戎笑道,脑海里却不期然浮现出一双带着泪水的眼睛。
灭门之仇无论如何他都是要报的,苍雪戎看着叶知瑾,笑盈盈与他高谈阔论,心中却一片冷漠。
大不了事成之后不杀叶徽之,留他一命,让他假死逃走,或者,让他自己动手,为他更换身份,将人藏在海外。
饭后,两人又一起去看了重伤在身的林牧笙和薛詹,几番夸赞赏赐,好好犒劳了一番。
岳若白重伤,被苍雪戎亲自锁住周身大穴,囚在卧室里,其余伤势较轻的十二卫,则均被关在地牢,由玄机营看守。
夜里,众人皆已睡下,苍雪戎就着夜色坐在叶徽之房顶。这病猫自回来后便被他点了哑穴,隔几个时辰往门里放一次迷药,除了一日三餐能清醒片刻,其余时间都是昏昏欲睡。
苍雪戎仰躺在房顶上,上弦月高挂树梢,夜风袭来,凉意阵阵。
灵雨远远便看见房顶上有人,于是窜上房顶,将雪貂丢到他怀里。
“这玩意儿真能跑,”灵雨嘴里叼着根野草,抻直了腰,学着苍雪戎仰躺在房顶上,看着月亮,有点好奇。
“你跟靖王兄弟相称,但是嫂子又把靖王喊皇叔,”灵雨一路走来习惯了喊嫂子,一时半刻没改过来,她嚼着野草,动来动去,“想来,你与嫂子他娘是一个辈分的,嫂子怎么会把你喊哥哥,不该也是叔叔?”
苍雪戎一把将雪貂甩回她怀里,雪貂吓得浑身炸毛,开始乱窜,灵雨哎哟一声,惊恐大叫:“五百金,这可是五百金啊!!!”
“睡你的觉,”苍雪戎起身,一步跳下房顶,“明日天不亮就要启辰回北地,起不来我就放狼喊你。”
灵雨不满,嗷嗷大叫,夜风一吹,吃了雪貂一嘴的毛,边呸边回卧室去了。
床上的叶徽之猛然一惊,疲惫的睁开双眼,不知梦见了什么,一身的冷汗。
他面无表情,愣愣的看着房顶,片刻后,侍女将门打开一条小缝,放入了新的迷烟。
白烟寥寥,清淡匍匐,很快,叶徽之再度昏迷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架辘辘前行的马车里,苍雪戎玄衣劲装,高束马尾,坐在他身侧看着什么。
睡了太久,叶徽之脑子一片昏沉,他有些疲惫的呻|吟了一声,便又被察觉的苍雪戎点了哑穴。
“闭上眼睛,”苍雪戎背对叶徽之,执笔在纸条上写着什么,从始至终都未回头,“乖乖睡觉。”
叶徽之恍若未闻,转身侧躺,双手抱在苍雪戎腰上。
苍雪戎一顿,“松手。”
好半天,才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叶徽之抽回双手,抱着枕头发呆。
等苍雪戎处理完事情再回头,这人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睫毛上还挂着一滴眼泪。
苍雪戎百无聊赖,重新点上叶徽之睡穴后,用指尖在人家睫毛上搓了一把,湿漉漉的,像雨水打湿的猫毛。
就这么昼夜不停的赶路,五月十四傍晚,众人到达了并阳城。
苍雪戎在这里有自己的将军府,和叶知瑾商量后,让众人都先回自己家休整一二。
灵雨住他家里,叶徽之他得亲自看着,这人诡计多端,别人他不放心。至于岳若白等人,就先关在王府。
“由你亲自看着他,我倒也放心,”叶知瑾看向马车,声音很轻,“你既已打出清君侧的名号,想必永安也不会束手待毙。只是不知,出动的是百花杀,还是烟雨楼。”
“无所谓,”苍雪戎勾唇,“都是死人而已。”
管家俞伯带领众人在门外等候,这年过近百的老人早早收拾好了内外,看着平安无事的大将军,当场哽咽出声,泪如雨下。
苍雪戎扶起他,安慰一番后,指着灵雨,“这是我妹妹,称大小姐便可,此次坠崖,全靠他们师徒救我,以后在府里,见她如见我。另外,夏天到了,让秦妈尽快带裁缝过来,给大小姐做些衣服,一年四季都都要备妥。”
说到这,他看向灵雨,“房间自己选一个,府里就我一个,除了我那院子,随便你住那。”
灵雨和雪貂笑成一团,连声称好。
俞伯连忙称是,又看向脸色苍白,被两个士兵架住的叶徽之,“这位是?”
“给他也准备两套换洗的夏衣,”苍雪戎率众进门,并未回答叶徽之的身份,只道:“以后他跟我睡。”
众人当即愣住,齐刷刷看向走两步便喘的病猫,大白天活见鬼。
叶徽之抬眼,冷冷淡淡扫过众人,恍若未闻。
“准备些热水热饭,送到各自房间里,”苍雪戎对俞伯说完,又对灵雨道:“洗完澡吃了饭便直接休息,今晚可能有接风晏,到时候喊你。”
“好嘞!”灵雨兴高采烈的跟着秦妈走了。
苍雪戎让人送来两个桶,自己脱了衣服去一边泡澡,让人叶徽之泡另一边。
哑穴一直没解,这样一来,叶徽之就不会有跟其他人说话的机会,不能说话,这张舌灿莲花的嘴,自然也就无法打探出什么。
所以他放心得很,认认真真给自己打上泡沫搓澡,全当屋里另一个会喘气的东西是头驴,理都没理。
他年少成名,而后疆场从戎,肤色健康,肌肉紧实,搓着头发的手指又长又有力,时不时在水里晃两下,双臂遒劲,起身之时,人鱼线清晰漂亮,隔着蒸腾匍匐的水汽,叶徽之看呆了。
他从床上随手拿起一件宽大的衣衫穿上,也不擦干,腰带在胯|部一系,胸口大敞,沐浴后的水珠从头发和胸口一路落下,划过肌肉紧实的小腹,最后消失在腰带里。
从叶徽之的角度,几乎一览无余。
“看什么?”苍雪戎边擦头发边问他,手中内力涌动,头发很快变干。
叶徽之近乎狼狈的躲开视线,手忙脚乱的把头发扯到胸前,心不在焉的搓来搓去。
他也不知怎么的,他心跳如鼓。
按理说,大家都是男人,苍雪戎有的东西他也有,没什么不同。充其量就是苍雪戎的身材更好些,手长脚长,肌肉紧实,腹肌明显。
他深吸一口气,强制自己不去多想,专心致志给头发搓皂荚。
然而苍雪戎不放过他,“想什么呢?”
灼|热的呼吸喷在耳边,叶徽之一把捂住耳朵,闪电般朝浴桶另一边浮起。
他才十八,身形介于成人和少年之间,又因长期以来的伤病和思虑,格外瘦削。苍雪戎府里的浴桶不怎么大,成年人如果要换一边,得站起来走到另一头,重新摆放手脚,但叶徽之游鱼一般,原地踩着浴桶,双腿一蹬,就地给自己换了个边。
就是动静太大,劈头盖脸蹬了安国公一身的洗澡水,苍雪戎的脸当时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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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只是洗个澡,审核放过我!!!我得让陛下开窍啊[爆哭][爆哭],他得先意识到自己不是直男啊[爆哭][爆哭][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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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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