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朋友谈恋爱可不就是幼稚嘛。”
“我长大了！”
“是嘛——”路行云学钟浅晴，用手捂住脸偷看她。
“烦人——我就是觉得不真实。”钟浅晴不由得笑出声音，把她的手给打下来了。
“那我让你感受下真实？”她伸出双手，做出挠痒痒的姿势。
“别、别，错了。”钟浅晴翻身看向她，好像有话要说，“小行，误会你和周桐姐姐是我不好，我没能做到百分百相信你，对不起。”
“你就别对不起了，咱俩互相道歉干嘛。你就相信，我以后不会对不起你的。”
“嗯，我相信。让我们一起为了将来做出改变，一起承担彼此的人生。”
她们信誓旦旦地看向彼此。世界真美好啊，未来可期，她们同时心想。
“小浅。啊，不对，宝贝，你为什么这么介意周桐姐姐啊？”路行云对这件事一直感到不解，“她人真的挺好的。”
“你先回答我，昨天除了聊高考，你们还聊别的了吗？”
“聊了……她一直在替你说话。”
“你就不好奇她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还让你去她的家里。她可是大影后，我都没去过她家呢。”
“好奇，不过她告诉我为什么了。”
“为什么？”
“她说她喜欢做慈善。”
“啊？”钟浅晴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神迷惘地张着嘴。
“是的，她喜欢做慈善。”路行云坐起身，思考了一会儿，认真地进行了一番推理。“我是这么想的，周桐姐姐可能是个急性子，认为咱们的进展太缓慢。她看不过去了，所以决定出手帮忙。她是把我当朋友，但我觉得她也很喜欢你。”
“我记得你以前挺聪明的。”钟浅晴半睁着眼看对方，又气又想笑。小行的想法只能用离谱形容，她浅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我的推理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问题，挺好的。”
“是不是？不瞒你说，我还有个更大的猜想，简称：路德巴赫猜想。”
“你说……”钟浅晴的眉毛拧成了一股绳，她其实不太想听，八成不是什么正经猜想。答案很快揭晓，正如她所料。
“周桐姐姐在磕咱俩的CP。”
“什么？”
“她在磕CP。”
钟浅晴用力地“哦”了一声，并且重重地点了点头。“让我们一起承担彼此的人生。”——这话是她刚刚自己说的，虽然现在有些后悔，但也无法反悔了。面对路行云自信的眼神，她小声嘟囔了一句“你说的对”，也不知到对方听见没有。
“所以周桐姐姐是真心对咱们好。”路行云又说道。
钟浅晴不否认这句话。可能爱情对周桐来说真的不重要吧，她发了会儿呆，径直走出房间。“妈，咱们家鸡毛掸子在哪？”
“鞋柜上。”
钟浅晴找到鸡毛掸子，走到钢琴旁。都是灰，她望着墙上周桐的海报，微微耸眉，抬手掸了掸。周桐姐姐真漂亮，她看向倚在卧室门口的路行云，会心一笑。
下午，路行云没能给钟浅晴补数学，因为她还要去游乐园打工。打工前期挣得几百块钱根本不够她折腾的，早已被挥霍一空，一切从零开始。
幸运的是，她又找回了打工的初衷，体验着神奇的百态人生。她恢复了往日的笑容，不再以牙还牙，而是全心全意的满足客人的要求，不厌其烦的回答客人刁钻的问题。百忙之余，她会和钟浅晴分享上班的酸甜苦辣。
【好惨，刚刚被张姐骂了，她说我不靠谱，大周末的将她一个人晾了一上午。我有罪，我打算下班请她吃炸串。】
钟浅晴看到这条短信时，哭笑不得。下辈子才能弹上新钢琴了吧，她心想。
【你半天的工资只有二十元，请客吃炸串多少钱？】
路行云：【三四十吧……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钟浅晴：【说。】
路行云：【刚着急赶过来，没吃午饭，就买了自己摊上的羊肉串。好贵啊，也难怪客人抱怨。总之，今日的收入为负。】
钟浅晴：【哈哈哈，早说留你吃口饭了，可怜巴巴的。】
路行云：【不行，再晚到会儿，我的打工生涯就要结束了，会彻底失业。】
就在钟浅晴回复路行云时，对方又发来了消息。
【不说了，我又被张姐骂了。她说我上班偷懒，就知道玩手机。好心塞，她好像选择性失明，看不见我工作时的样子。】
【张姐怎么三十多岁就更年期了？】
【最后一句，你女朋友的命可真苦。】
“笑什么呢，吃饭别玩手机。”陈孑夹了一筷子鸡丁到自己碗里，然后将整盘菜推到钟浅晴面前，“多吃点儿，不能再瘦了。”
“好的，妈妈。”钟浅晴赶忙收起手机，只是没能收住笑意，时不时地扭头偷笑。
“你和小行早上为什么在房间哭？”陈孑冷不丁地问道。那么的大动静，鬼都听见了，“她不是给你补数学来了吗？”
“姐姐不是没考好么，她难受，我也跟着难受。”钟浅晴眨了眨眼睛，泪水瞬间充满了眼眶，“妈妈，小行要是没被P大录取，我会觉得好遗憾，她明明考了那么高的分。”她吸了吸鼻子，嘴角向下一撇。
“诶呀，怎么还要哭了呢。”陈孑放下筷子，心疼地看向女儿，“别哭，我也替小行难过。”
“嗯，妈妈，你会做豆角焖面吗？”
“会，怎么了？”
“我想学。”她抹了抹眼角。
“别哭了，晚上教你。”
“好哒！”
“跟我演是吧。”见女儿一秒收住眼泪，陈孑笑着摇摇头。她吃好了，给二人各倒了一杯水。“《源》剧组的补拍片段发过来了。导演那边有了新的想法，要调后期动画，视线对不上了。你没事可以看看。”
调动画肯定与小狼有关，钟浅晴不看剧本也猜到了个大概，不过她还是问了一嘴。“去哪补？”
“Y省。那边冬天暖和，挺好的。”
“大概拍多久？”
“一个月左右，争取十一月进组，导演是这么希望的，这样什么也不耽误。”
钟浅晴说了一句“知道了”，将碗里的最后一粒米扒拉进嘴里。陈孑没让她帮忙收拾，而是轰她回房间学习，下周就要期末考试了。
【谁还不是苦命打工人，期末考试后有两个通告，十一月还要去Y省。】
她给路行云发了一条短信，随后翻开练习册。她心无旁骛地学了一下午，傍晚抽空学了豆角焖面的做法。陈孑好心教她，做了一锅的面条，她一口没吃，只是喝了点酸奶。路行云晚上要给她补数学，她回到书桌前，打开数学练习册。
先瞅两眼，可不能让小行看笑话。第一题选C，好简单；第二题也是C；第三题应该还是C吧；第四题……嗯……谁说C……怎么有人说Z……
“宝贝？”
“嗯……”
“醒醒，宝贝，你的口水都要流到桌子上了。”
“啊？”钟浅晴睁开眼睛，路行云的大脸变小脸。
“啧，你的口水替你选了C。”路行云将对方从椅子上拉起来，“抱抱，醒醒。”
“嗯——好困呀。”钟浅晴打了一个哈欠，脑袋搭在路行云的肩膀上，赖着不肯动。“数学好烦，我看不懂——”
“去洗把脸，我教你。”
“再抱会儿……”她不想睁开眼睛，挂在对方身上不动，仿佛睁眼就能看见f(x)、sin、cos。“为什么会有数学这么无聊的科目？”
“不无聊。”
“无聊。”
“陈阿姨！”
“啊？”她猛地推开路行云，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看向卧室门口。
“哈哈哈。”
“路行云！”
“好了，少废话，快去洗脸！”
干嘛凶啊，钟浅晴噘着嘴，瞅对方。路行云一改常态，眼底透着大义灭亲的决绝。洗就洗，才不和路行云计较，她一脸不乐意地去洗了把脸。
半个小时后，洗手间的门再次打开了，是路行云。她洗了一分钟的脸，试图让自己冷静。钟浅晴的数学真是无药可救，她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放弃我啦？”钟浅晴看向地面，抿着嘴想笑。“我对数学的要求不高，高二肯定学文，80多分就行。”她抬起眼皮，偷偷观察路行云的表情，“别生气，我在好好学呢。”
“没关系，文科数学简单，能做对基础题就成。实在不行睡一觉，你口水的答题正确率是100%，比你高一倍。”
“真讨厌，别理我，做题了。”
很快，一份60多分的卷子出炉。
“钟浅晴啊钟浅晴，你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巧妙的躲避所有正确答案。”
“……”
“哈哈，好啦。”路行云见她要生气了，拉住她的手。“休息，今日到此为止。”
“哦耶！”她如释重负地扔下笔，“小行，你是不是下周要开始当家教了？”
“对啊，我——小路老师，很有市场的，学弟学妹们早就约我了。”
“行啊，路老师，挺受欢迎啊，确定都是找你学习的吗？”
“不然呢？”
“那谁知道呢。”钟浅晴阴阳怪气的，拉开抽屉拿出自己的钱包，数了四张一百元的钞票递到对方面前。“我记得你说一节课是五十元。我——小钟同学，预约路老师八节课。以后周末的晚上，你只能给我上课。”
“本来周末的晚上就是你的，不用给我钱。”
“不行！我要做路老师的第一个学生。”
“你早就是啦！”见钟浅晴没有将手收回去的意思，路行云笑了笑，“这样吧……”她拿走其中的三张，“亲友价打八折，再免个零头。”
“哈哈，行，是亲属价。”
“金主说什么是什么。不过你说对了，我发现不是所有的学生找我都是为了学习。”
“什么意思？”
“就比如钟同学你啊。”路行云笑着起身，抱着钟浅晴坐到床上，“一个半小时的数学课，半个小时都在撒娇。是这样的吧，女朋友？”
“女朋友表示不想理你。”钟浅晴靠向路行云肩膀，手沿着对方流畅的锁骨线条来回摩挲。她只觉得好玩，没注意头顶的呼吸变得不再平稳。
“小浅。”
“嗯？”她抬头。路行云的眼睛里都是她，眼底有光。那光从微弱到明亮，零散的火星变成了小火苗。她咽了下口水，心怦怦直跳。
下一秒，路行云吻住了她。对方托着她的脸，微微用力，从浅啄试探到深入侵犯，从温柔缱绻到肆无忌惮。
好像不对劲。“不行……”
“嗯？”路行云没停，俯身将对方平放在床上，浅含对方的耳朵。她的指尖划过对方白皙如玉的脖颈，向下抚去……很快，路行云听见身下传来轻微的喘息声。
“小行，别……”钟浅晴只觉一阵燥热，但她还算理智，抓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别，这是家里，不行！”她小声吼出这句话。
路行云拉开距离，愣了愣。天，她在做什么。她抱歉地看向钟浅晴，轻吻对方的额头。“对不起，是我不好。”
“嗯。”
“你还小，是我不对。”
“没关系。”
“有的事还是要等你十八岁才可以。”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还小呢。”
“是你小，我可是十九了。你个小屁孩儿，拖后腿的。”
“可以不拖啊！”钟浅晴气不过。不知是在演，还是相由心生，她露出了一个戏谑的表情。“你确实不小了。”她起身将路行云推到床上，双手撑在对方身体的两侧，挑着眉毛看向对方。
路行云被对方一连串的动作吓到了，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姐姐。”
“干嘛？”
“我也可以的啊。”
“……”
“不用非得等我十八，可以先从你开始啊。”
“……”这是她路德巴赫万万没想到的，她的脸红成了柿子。
“哈哈哈”，钟浅晴笑场了，双手抱住路行云。“小行，你笑死我了。这是家里，放心，我不会占你便宜的。”
“……”
“不过别害羞，早晚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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