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冰封大陆,图书馆壁炉里燃烧着温暖的火焰。
他们在接吻!
好浪漫。钟浅晴沉浸在电影剧情中,这是爱情。明年的小生日怎么过呢?也想这么温暖。十八岁是成年人了,有权利出手了。拥抱、亲吻……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浮现在她的脑海中,精灵的白色翅膀“唰”的变成了黑色。
“有这么好看嘛?”路行云问。对方一动不动,露出一个花痴般的微笑。
“这不是你爱看的电影么,专心点儿。”钟浅晴不想理路行云,飘逸的思绪都被打乱了。鲜花、蜡烛、蛋糕,还有……“又怎么了?”一张大脸挡住了她的视线。
“钟浅晴同学,你在走神。”
“我没有!”
“那你告诉我演到哪里了?”路行云挑挑眉。
“嗯……”钟浅晴动了动耳朵,试图听清英文台词,“这不是……”
“我问的是刚刚演到哪了,女主吃了什么?”
“嗯……”
“你在想什么坏——唔——”
谁说一场秋雨一场寒,今夜秋雨绵绵,房内温度却很宜人。
这是雨滴与花瓣的较量。
沙漏里的沙子互相拉扯,时间的节奏被打乱。四季失去原本的特征,三月的鲜花竟在十月盛开。
电影里暖阳升起,春回大地。父亲救回儿子与家人团聚,幸存的人们站在楼顶,拥抱蓝天,拥抱未来。
“人类真不容易。”路行云的嘴有点肿,“也不光是人类,生命都很不容易。他们经历大小冰河时期,坚持到现在,一代又一代,有了我们。”
“是啊,就像一次次摔倒,一次次地又爬起来。”
“小浅,你说实话。嗯……”
“你说,没事。”钟浅晴笑道,对方似乎有些犹豫,“我好了。”
“嗯。最痛苦的时候,你想没想过……”路行云还是说不出口,倒不是为别的,她怕听到不好的答案。
“没有。”钟浅晴猜中对方心中所想,语气很是坚定,“我从没想过离开你们。”电影结束了,她下床关掉放映机。“你可能理解不了失去亲人的巨大痛苦。若是爱一个人,你一定不想让他们承受这样的痛苦。我有爱的人,我有你和妈妈。”
路行云想说什么,她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示意对方让自己说完。“小行,我被迫接受爸爸的离去,被迫承受巨大的痛苦,怎么会主动让爱我的人也去经历这些。电影里父亲救儿子,男主救女主,人们互相帮忙,最终成就人类的幸存。是什么让结局得以美好?是爱。我也一样,是爱让我坚持了下来。”
17岁的钟浅晴眼中饱含泪光,却充满希望。她掷地有声,每个字都表达的清晰有力,坚定不移。
“来。”路行云伸手将对方揽进怀里。生命的意义有很多,这大概也是其中之一吧。
尘埃沙石凝聚成堆,形成大山;山涧小溪汇聚成河,流入大海;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小爱成就大爱。
“很晚了,该睡觉了。”路行云放任钟浅晴吸在自己的身上,她已经习惯了,“你肯定没好好吃饭,轻了很多。”
“……”完了,忘记路行云是个人体秤了。
“节后开始,我会不定期的抽查你的午饭情况,回头拍照片给我。”
路行云严肃的时候,钟浅晴也不敢忤逆对方的意思,就比如现在。“好吧……知道了……”
“睡觉?”
“嗯,晚安。”钟浅晴抬起头,露出明亮的笑容。
“晚安。”她用手轻轻地点了点那精致的鼻尖,“好梦。”
……
翌日,两个人再次睡到日上三竿。
“谁啊?”路行云梦里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脑膜疼。
“你俩过不过大生日啦?”王雪隔着门问,“饭都做好了。”
“马上——”路行云迷迷瞪瞪地将钟浅晴从身上扒拉了下去,谈不上半点怜香惜玉。
“嗯——”钟浅晴唧唧歪歪地翻了个身,没醒,半个身子都在床外面。
睡成这样,被卖了都不知道。路行云斜了对方一眼,起床刷牙。从卫生间出来时,钟浅晴的睡姿又变了。对方呈大字型躺在床的对角线上,霸占了整张床。
“起床啦。”她坐到床边轻声叫她。
“诶呀,好烦。”钟浅晴皱着眉,将脸藏进枕头里。
“我下午的飞机。”
话音刚落,钟浅晴就像装了弹簧一样忽然坐起身。她慢慢扭头,闭着眼睛问:“不是明天早上的么……”
“……”
“嗯?”怎么没人说话?她听不到回答,终于睁开眼睛。
“你不起我就改成下午的。”路行云听到对方在深呼吸,赶紧站起来,后退一米,“不是我要叫你起床,是妈妈们已经把饭做好了。”
“那你不早说!”钟浅晴起猛了,也头疼。
“我……”路行云百口莫辩,终究没能逃过一枕头。
二人磨蹭了一会儿下楼。六人变五人,饭桌前,钟路两家低头闭眼,默哀一分钟。伤感之后,随着觥筹交错的声音逐渐频繁,气氛也愉快起来。
曾经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小行云和小浅晴已经长大,坐在餐桌前与长辈们推杯换盏。长辈偶尔会向她们抛出刁钻的问题,比如:梦想和短期计划等等。她们侃侃而谈,阐述着自己的想法,谈论理想,讨论着未来。
路行云很高兴,她的父母送给她一份大礼,那很可能是她和钟浅晴的第一个家。“谢谢爸妈!”
“你先和中介打听好,我下周找一天早上过去,晚上还得回来。”路知远喝了一口酒。他和王雪其实给中介打过电话了,路行云所言属实。两口子当即决定帮孩子置业,而且要帮彻底——他们打算买两套。
怎么买和如何打理全部交给路行云操办,毕业后是否卖也由路行云决定。但是,他们有要求。大学期间他们不会再给路行云任何生活费。四年后,他们要按一套房子的市值收回投资款并获取回报。
路行云很兴奋,这就跟自然科学做实验一样,将理论付诸实践。社会科学么,当然要在社会里做实验。这也是她想出来住的另外一个原因。
路知远和王雪作为干爸干妈,也送给钟浅晴一份厚礼——家附近马术俱乐部的会员卡。他们觉得骑马这项运动很适合钟浅晴。不仅可以培养勇气帮助她克服恐惧,还有助于她的事业。钟浅晴是个演员,保不齐未来会拍古装武侠类电影,学骑马也是早晚的事。
陈孑送给姐妹二人的礼物也不轻,一人一部新款触屏手机,内置200万像素摄像头。钟路二人在心中狂喜,这下可以尽情拍照,分享她们热爱的生活了。
“恭喜姐姐喜提新家啦。”钟浅晴趁家长们聊天,偷偷和路行云碰了碰杯。只不过姐姐喝的是酒,她的杯子里是可乐。
傻妹妹。“恭喜咱俩。”路行云眨眨眼,笑意不明,“明年小生日,你来C市找我。”
钟浅晴会意,一猜就是。“行。”她抿着嘴在心中窃喜,傻姐姐。
“其他人没事,是不幸中的万幸。”餐桌对面,陈孑的声音很小,却很清晰。
“没造成更大的伤亡是好事,只是可惜……”
“哎,是老钟救了我们娘儿俩。他说与其我们再等他一个小时,他宁愿早点开会、早点回家,我想他说的有道理,才……”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
“好啦,你们两个,咱们下来说,孩子们过生日呢。”王雪打断了陈孑和路知远的对话,看向路行云,“小行,喝点儿得了。”
路行云淡淡地“嗯”了一声,仰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钟浅晴学她,拿起可乐杯子也一饮而尽,结果后半程一直在打嗝。路行云笑个不停,饭都吃不下去了。多大人了,还学姐姐做事呢。
“你别笑了!”回到房间后,钟浅晴抱着米妮站在阳台边,指挥路行云打扫战场,看上去随时要动手。
“啊啊啊,知道啦。”路行云大笑着到处乱窜,还不忘把小茶几从阳台搬回来,放到床下,“我得洗洗手,茶几上好多油。”
“点心的吧。”
“可能是。”她走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收回笑容。
刚才在饭桌上听到父母们的对话,她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如果对方的目标是钟强,那他怎么知道钟强坐在后排。
当天,钟家三口子约好一起回家的。换句话说,如果钟浅晴在车上,那事故还会是追尾吗?甚至,还会发生事故吗?还是说小车司机也是侥幸,大车司机本不打算留任何活口。又或者,小车司机有问题。
有点乱,她又洗了一把脸,心中多了一个猜测:也许,陈孑母女得以幸免不是偶然。她将脸擦干净,走出卫生间。
“放映机什么时候还呀?”路行云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动手收幕布。
“明天依依姐来拿。”
“替我谢谢郑导。”
“那肯定。还说呢,依依姐那天说我玩游戏的事来着,她让我18岁之前注意点儿。”
“啊?是因为昵称吗?”路行云沉迷于恋爱,最近没怎么刷娱乐新闻,钟浅晴更不会。
“嗯,她说我在哪个网站的娱乐版面上挂了一天,也可能是游戏版面,具体的我忘了。她让我别出声,冒名顶替的多了,怎么就一定是我了。”钟浅晴露出一个事不关己的表情,就好像自曝大名的人真的不是她。
“对啊,更何况那个号是我的。”见钟浅晴心情不错,路行云有话要问,“看来小宋哥哥无碍啊。”
“小宋哥哥?”
“宋奇杨,不是他接的钟叔叔么?”
“嗯……他很幸运。”陈孑告诉过钟浅晴,司机是宋奇杨。
果然是他,路行云对此毫不知情,但也算试探出了答案。“确实幸运。”
“妈妈说他不严重,爸爸要是不坐后排,也不会……”钟浅晴忽然失了神,怀里的米妮掉到了地上。
“对不起,宝贝,我不该提。玩游戏吗?”
“不想。”她撇了撇嘴,不想说话。
看来以后不能聊事故。路行云走到钟浅晴身边,抱紧对方说:“是我不好。”
“没事,我一会儿就好了。”
她们互相抱着,静静地待了一会儿。
“小行,我们自拍吧,咱俩很久没有自拍过了。”这是她和爸爸的遗憾。
“好!用阿姨送的新手机!”
“用我的。”钟浅晴的脸上再次露出笑容。她拿起手机,站到路行云的身后。
脸都快没了怎么还往后躲呢……“钟浅晴,不合适吧,你的脸都快和晕晕一般大了。”
“不管,我也是个宝宝呀。”
“谁还不是个宝宝呢……”路行云揪着钟浅晴的脖领子,给她拽前边来了,“你抱着米妮,这样在前面脸也小。”
“好吧,那虹虹也来。”
“咔嚓”一张照片出炉,钟浅晴举着自拍杆坐在米妮和虹虹的中间,路行云像个编外人员一样,跪坐在后面。
“呃。”她皱皱眉,不好看。她把米妮和虹虹放在前面,跪坐在路行云的身边。这下好了,两个人都开心了。
她们互相揽着,摆好姿势,咧开嘴。
“……”
“……”
谁拍照啊……
“哈哈哈!”
“哈哈哈。”
二人相视,不停地大笑。最后,路行云将手机固定在不远处,设置好定时。
“咔嚓。”
一张四人全家福,出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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