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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险些死在后山

次日,林悠然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才从床上坐起,半夏听见声音便从门外进来“姑娘你醒啦,公子走的时候给你熬了醒酒汤,一直在灶上热着,我去端来你先喝了吧”半夏走到床边,将衣服递给林悠然

“阿兄走了?去哪里了?”林悠然有些疑惑

“丁师傅说是故人来信相邀,要去看诊,说这次可能要在外待上几日,但是公子嘱咐了,中秋前定赶回来陪姑娘过中秋”

“那怎么没叫醒我,阿兄和师父出远门,我也该起来送一送”

“公子说姑娘昨夜饮酒了,早起定会不适,吩咐我不必叫醒姑娘,还贴心的给姑娘煮了醒酒汤,公子当真是心疼姑娘”半夏打趣道,这么多年的相处,苍山的心意大家都明了

“阿兄本就体贴入微,那你把醒酒汤端来我喝些吧,确实有些头疼,晚些时候我们去将院外的桂花收起来,趁着这两日天气好,我们去后山看看,有什么草药没,找些回来入药,师父的药房都快要空了”林悠然说着,手里整理着衣物

“丁大夫走时特意交代,不让姑娘一人进山,担心姑娘安危”

“你和我一起就不算一个人了,师父和阿兄不在,我们在家也没事可做”林悠然想进山也不全是药房的草药空了,前阵子在药房磨药时,看见一本被翻的发黄的书,林悠然出于好奇,打开了书,是此前自己从未见过的书,丁寻本不是藏私的人,一时兴起,林悠然翻阅了些,偶然间看到假死药的配方,其中一味药鹤虱便是在这个季节成熟,林悠然经常和苍山进山,却从未见过,这次林悠然准备再往里走走,兴许少一些人生活的痕迹,便能有机会寻到,如今给自己留下的时间不多,定要抓紧时间准备好所需的药材

“那好吧,不过姑娘,我们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回来”

“放下心吧,你去收拾一下,我们就出发吧”

简单一番收拾,林悠然带着半夏便往后山出发,这后山绵延,往后山走上六十里地便有一条官道,官道通向另一个县城,只是自己从未去过,还是和苍山一起进山采药时,苍山同自己讲起才知道,山里也不算太危险,常有猎户在山里打猎,如今秋天,正是打猎的好时候,只是担心野兽出没伤人,林悠然出门时特意带上了匕首,以便不时之需,二人往山里走去,起初还能碰见两个樵夫和猎户,只是再往深山走去,道路开始消失,像是没人来过一般,漫山的大树连城一片,遮盖住阳光,正午阳光照耀,半夏竟觉得有丝丝凉意

“姑娘,我们就在此处吧,再往里走,就来不及往回赶了”半夏拉住林悠然

林悠然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要的药草,也未见任何草药的身影“无妨,我们再往里走一点点,这会还早,我们加快脚程,天黑前定能赶回去的”说完,林悠然顾不得半夏的阻拦,执意再往深处走去

“诶,姑娘,你等等我呀”半夏见状,只能往前追去

林悠然一边走着,一边用手里的木棍扫着地面,这还是师父带自己第一次进山的时候教的,一来是为了方便找草药,二来是担心地上有猎户布置的陷阱或是有毒虫蛇蚁一类的东西叮咬自己,四处观望,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三十里地,只觉得自己又饿又渴“半夏,我们吃些东西再走吧”

“好”说着,半夏将背篓中的水和糕点拿出来,二人找了块大石头坐下

“姑娘,你在找什么,我们已经走出很远了,再走就要出松鹤县的地界了”半夏指着远处的山林,赫然立着一块界碑“现在回往已经看不到镇上了,再走,我们真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林悠然心有不甘,可半夏说的也在理,毕竟现在已过正午,太阳开始西晒,就意味着再有两三个时辰天就要黑了,若是天黑,便会有猛兽出来觅食,依照她们二人手无缚鸡之力,那无异于羊入虎口,可自己难得进来一次,总想寻到自己想要的,林悠然从背篓里拿出那本发黄的典籍,翻看着鹤虱的画像,仔细对比着周围的植物

“那我们便在这附近找找吧,若是没有,我们便原路返回,说不定我们进来的太匆忙,看漏了也未可知”林悠然说着,心里同样也安慰着自己

“好”半夏接过林悠然手里的书,认真的比对着

两人摸索着,又往西走出了几里地,二人只顾着埋头寻找着,殊不知走到一处绝境,前面一处悬崖挡住了去路,两人抬头时已走到山脚“姑娘,到头了,我们返回吧,往回找找,若是实在没有,等丁师父和公子回来,我们再去别处寻”

林悠然站在原地,眼神扫视着周围,再脑海中对比着,环视了两圈,林悠然的神情开始失落

“姑娘,我们走吧”半夏的话刚说完,林悠然突然开心的叫起来

“半夏,半夏你看,你看那个,山脚上是不是”林悠然兴奋的指着半山腰的野草

半夏拿出书,仔细比对“是,姑娘,那个就是”

林悠然兴奋的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径直朝山崖便走去,半夏伸手拉住林悠然“姑娘,你别去,我去吧”林悠然看着山腰上的鹤虱,虽然不算太高,可到底是要徒手攀爬上去的,半夏少进山,自然是比不上自己的

“你在原地等我,我常与阿兄进山,我去就是”

“可是姑娘,那么高,还是我去吧,你若是摔倒了,可如何是好”半夏劝阻道

“无妨,我小心些便是,也不算太高”说着便不顾半夏的阻拦,径直上前,半夏紧跟在身后,看着林悠然一步一步向上攀爬 ,半夏死死等在下面,若是林悠然不幸从山崖上掉袭来,自己便以自己为肉垫接住的架势“你小心啊,姑娘,注意脚下”半夏仰着头,呐喊着

林悠然一步一步向上趴着,一点点试着脚下的石头是否稳当,嘴上说着不害怕,其实心里也是犯怵的,不一会,额头上便全是汗,手心也不断冒汗,以前常进山不假,可跟着阿兄进山,这样危险的活哪里会轮到自己呢,好在一番努力之下,终于是靠近了草药,林悠然努力伸手去摘,却始终差一点,林悠然一只手抓住藤蔓,另一只手努力沈伸长,不断的调整自己的身子,努力点起脚尖,尽量使自己靠近,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摘到了采药,拿在手里正对着下面的半夏说着“半夏,我拿到了,我们可以回家了”林悠然手里挥动着草药

“好,姑娘你快下来吧”

还不等半夏说完,林悠然脚下的石头开始断裂掉落,林悠然瞬间从高处往下坠,情急之下,林悠然一把抓藤蔓抱紧怀里,好在反应迅速,并未直接坠落,而是悬在半空中,稍有停顿,林悠然直接将手中的草药丢给半夏,随后双手紧紧握住藤蔓,脚尖努力去踩在崖壁上,还未踩稳,藤蔓便直接断开,林悠然直接从山崖上滑下,好在不算太高,只是擦伤了些皮肉,半夏来不及捡起地上的草药,连忙跑过去扶起地上的林悠然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看着林悠然血肉模糊的额手,以及被磕破的额头,连带着手腕脚腕都流了血,半夏突然哭了起来“姑娘,都怪半夏,我不该让姑娘自己去的,姑娘,你哪疼啊,能起来走动吗?”

林悠然疼的掉眼泪,可看见半夏担心的样子,又镇定的安慰着半夏“我没事,我没事,就是擦破点皮,上点药就好了”林悠然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擦半夏的眼泪,才发现自己的手被藤蔓磨的血肉模糊,赶紧将手收回

“还说没事,你看你的,身上这么多伤”

“好了,半夏,我没事,这些伤口只是看着可怖,其实没多严重,今日多亏了这藤蔓,不然我真就要摔死了,好了,我们先回家吧,眼看着还有一个半时辰就要天黑了,天黑山路就更不好走了,快走吧”

半夏扶起林悠然,一点点从走出来“草药可带上了”林悠然问道

“我扔到前面了,刚刚看姑娘跌落山崖,我只顾着上前扶姑娘,我这就去捡起来”

半夏捡起草药,被上背篓,扶起林悠然便往回走去,回去的路总是比来时路要快,半个时辰便走到了中午歇脚的地方“姑娘,你还受得住吗?要不要歇一歇啊?”

半夏扶着林悠然,林悠然因为脚上的伤口,疼的走路有些缓慢,看着前面的路还长着,林悠然片刻不敢歇息“继续走吧,早点到家早点安心”

“好”

两人刚准备原路返回,便听见林中传来其他人的声音“仔细搜,主人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二人听到对话,便知对方来则不善,未免卷入这场风波,林悠然示意半夏别说话,小心的往下山的路走去,刚往下走了一小段路,后面的一行人便追了上来,半夏赶忙扶着林悠然躲进一处草丛中,只见一群蒙面的黑衣人从远处走过,两人大气不敢喘,等确认人走远后,才起身准备继续往前,才走出不过几百米,这伙贼人好似并不罢休,又折返回来继续搜索,林悠然环顾四周,光秃秃的地方,避无可避,两人焦急万分,唯一能赌的便是不远的一个小山坡,从此处滑下,或许能躲避一二,两人没再多想,直接跳下去,好在并没多高,两人摔下后,连忙躲在石壁边

两人惊魂未定,靠在边上,突然却被身后伸来的双手捂住嘴,两人正准备大叫求救,却听见后面的人说话“别出声,否则杀了你们”

两人瞳孔放大,意识到没有生命危险,才点点头,三人情绪都稳定后,林悠然伸手去掰开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对方也没有敌意,便松开两人,往后退了一步,三人紧紧靠在崖壁边,静静的听着上面的声音,领头的似乎有些生气,甚至想一把火烧了这片山,好在下面的人劝他不要冲动,林悠然转头看着旁边的人,手臂留着鲜血,一看就是被刀剑这种利刃刺伤,白色衣裳浸了大片的血渍,脸上的血迹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看着让人心生害怕,只是这侧脸,总觉得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男人感受到被打量的目光,回头看着林悠然,林悠然见男人回头看自己,不免有些心虚,赶紧转头,三人约莫等了半个时辰,确信上面没了动静,才走了出来,站立了半个时辰没有动弹,属实是有些酸痛,林悠然活动着四肢,眼下已是黄昏,离回家的路,最快也得一个半时辰,如今只能抓紧赶路,正想走,可见男人面色苍白,浑身冒着虚汗,身为医者,本能的想去救他

“半夏,将我带的药给我,还有水和糕点”

“姑娘,马上天黑了,要不我们还是快走吧,这人来路不明,那帮人定是追杀他的,我们别引火烧身啊”半夏说道

“他既没死在那帮黑衣人的手里,那我便不能袖手旁观”说着便走到男人面前

男人警惕的看着林悠然,手里死死的握住剑,倘若林悠然敢伤害自己,自己便将对方一剑封喉,林悠然从半夏手中接过水壶递到男人面前,男人依旧警惕的看着林悠然不为所动,林悠然自然是懂得这些在刀尖上舔血讨生活的人,林悠然当着男人的面,喝了一口水,咽下去,随后再递给男人

“无毒,你快喝吧”看着男人干到发裂的嘴唇,也不知是渴了多久,男人见到林悠然大方喝下,便一把接过水壶喝了起来,林悠然如法炮制,当着男人的面将糕点咬下一口吞下,再递到男人面前,男人毫不犹豫拿起林悠然咬过的那一块放进嘴里

“你这人,警惕性如此高,想来是做了亏心事,追杀你的仇家太多吧”半夏在身后说道

“好了,半夏,将药粉给我”林悠然打断半夏

“本来就是,姑娘,若不是他,我们此刻早已经到家了,而且他来路不明,不感激我们就罢了,还如此防备我们”半夏没好气的说着

“出门在外,多点警惕之心本没坏处”

说着,林悠然便想伸手去拉男人的胳膊,想看看他的伤口,男人却立马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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