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古墓罗小星第一个提出要赶快下线,我们都默契地答应了,什么任务都等到第二天再说吧,我自己已经是困倦不堪,但自觉眼睛还放着光,那种体验就像是熬夜熬过劲了之后,反而有点儿睡不着了,越躺着越精神。
虽然也好奇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新鲜的事情,毕竟之前答应老先生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可是也不忍心虐待自己的身体,再好的游戏也不必一日玩儿尽。
原本在下班后才好不容易获得的短短的业余时间,竟然可以发生那么多令人惊异的奇遇,其间也有被吓得胆战心惊的时候,可是所有的困难都有人和我一起面对,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没有什么坎儿是迈不过去的,也没有什么地方是到不了的。和小伙伴们并肩作战的感觉令我难忘,想想都觉得很满足。
第二天,我还是最早到的那一个,传送点把我们带离了古墓,但也不过就是传送到罗小星最开始掉落的那个洞旁边,不同的是洞口已经不见了。那个古墓应该不会再发生各种灵异的事情,而是变回它该有的样子。往生者得到安息,沉睡的财宝文物也许有一天会有与世人见面的机会,但这只是一种假设,另一种可能就是永远埋于地下。
古代有句话叫,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
我作为一个现代人,对财富习惯接受的说法是钱财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可能是因为我太贫穷了?所有没有王侯将相对钱财的执念,活着的时候那么富有,总是希望可以维持住这份优越感,哪怕将登彼岸,也想买艘宽敞的船。向来都是穷人渴望一夜暴富,从来没听说富人能够接受一夜返贫的。
实际上,连普通人也都是最怕这种情况发生的,“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假如把这数不尽的钱财留给当世的那些老百姓,是不是也不错呢?这真是个天真的假设,或者还有点不负责任。哪有人会愿意把手里的钱财拱手相让啊,通常都会选择留给未来的自己,我完全理解,因为我也会把工资存起来。
至于人没了以后呢……最完美的情况就是在闭眼之前的那一刻,钱刚刚好全部花了,不然辛辛苦苦攒个几十年,到最后发现也没几次真正享受到,自己都替自己不值。
然而,我不能忍受身无分文的日子,光想想都觉得十分不安,这么看,我和那些闭着眼睛在宫殿内兜兜转转、忙忙碌碌的人还真有几分相像,都是被恐惧驱使的人啊。我算是能比他们幸福点儿,我至少知道我工作的目的。
天微微发亮了,黑夜即将过去,我趁此机会和绿萝呆一会儿。
绿萝的快乐总是很简单,它不会为未来烦恼,有点地方供它跑跳睡觉就行。没错,享受此刻就好,我是不是也应该虚心学一学呢?
“别跑远了,绿萝!小心有大黑脸出来抓你。”
绿萝才不管什么大黑脸呢,但是“大花脸”倒是来了。
“绿萝?这只猫叫绿萝?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
绿萝就跟听得懂罗小星的话似的,罗小星想过来摸摸它,它都不给面子,快速跑到另一边,躲开罗小星伸过来的手。
“什么嘛?小气猫,摸都不让摸。”罗小星冲绿萝吐了吐舌头,“我还就不信了,看我怎么抓到你!”
“你们这是大猫抓小猫啊,罗小星你注意点风度啊。”
我也乐得见到有人陪绿萝玩耍,笑着看他们俩调皮到一起去。
对啊,为什么叫绿萝这个名字来着?
要说起来,梦田这两个字,乍一听起来也有些奇怪,带点土气,虽可说这包含了一种自然的气息吧,但名起得并不怎么时尚。不过,凡是长时间接触过这款游戏的人,相信很快就会意识到,它的包容性和可能性远比它的名字所承载的要更为丰富,它的内涵从这两个字开始,但绝不会到这里止步。
我相信,《梦田》一定会在游戏市场上拥有首屈一指的地位,且对手们将越来越难以望其项背。曾经的它是横空出世的新星,日后的《梦田》定会成为游戏领域的王者,甚至将很有可能不仅仅局限在游戏领域。
来玩这个游戏,是我人生中做过的最重要的决定。从游戏最初面世的阶段,我就选择投入一定的金钱为自己定了一个较高的起点。
人们常说,我们没法选择自己出生的父母,诚然,除了父母以外,种族、民族、国籍、地域、家庭环境、个人基因,有太多因素都是我们无法选择的,有的人从刚一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的小心肝宝贝,而有的人就是没人知道没人在意的地里黄小白菜,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真的是比人与猪之间的差距都要大。
我也算是虚度了一些年月,虽不是那么情愿,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资质平庸,这一辈子大概都没法出人头地,我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费尽心机耗尽心神拿到手上的也不过一个普通人的剧本,我人生的前半段就是在反复地不肯面对这一事实中走过,直到量变累积成质变,我突然在某一个时刻认输了,接受了这个现实。
说实在的,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心里还挺好受的。我已忘记从前的我为什么会对自己有那么高的期许,也许是别人的某个不走心的夸赞,也许是某个不怀好意的调侃,也许是我曾经取得过的被自我放大的小小进步。当我扔掉了这些负担以后,就等于拿掉了对自己不切实际的期待,从前的伪装得以土崩瓦解,瞎在乎的面子归于本初了,照了照心里那面镜子,我才看到自己本来的模样。
我知道在社交平台上,只要你过于关注别人的生活、或者被各种良莠不齐的新闻大量地占据注意力,你就会发现人生充满了需要焦虑的年龄。我既不年轻也不年老,没什么年龄该被固定成什么人生重要的分水岭。
就好像三十岁的人以其所处的位置去望向那些二十出头的人群,可能有些轻易地认为别人不过都是小孩子,他们的关于衰老的感叹,实在是有些少年强说愁的嫌疑,想来年纪再大一些的人,看三十岁的人也是如此。
但是每个年龄段的人群所苦恼的情绪都是真实的,从这一点来说,我们都是一样的。
我接受自己的情绪,虽然很多时候这些情绪让人不那么愉快,我就让它静静地呆在那里,待它平静下来以后,我和我的情绪坐在一起,想一想,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于是我看到了许多我心绪平稳时看不到的东西,我甚至看到我出生以前的世界,我意识到,我所能做而未做的,我与别人的差距。这些长着刺儿的情绪,刺痛了我,也让我醒来。
所以,在我决定玩梦田这个游戏的时候,我就优先给自己选了一条好命……目的很简单:让我以后的日子容易一点,至少在游戏里是这样,即便我没那么努力也没关系,我可以有的是时间去思考、去迷茫,而不至于为生计失去太多。现实生活得不到的东西,但愿游戏可以补偿我。
实际上,梦田这个游戏已经给了玩家很大限度的公平,然而它毕竟是一款市场经济环境下出现的游戏产品,它的诞生凝聚了众多人的努力,其中包括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以及时间。游戏开发商不可能把这个游戏做出来纯粹为了做慈善,公司肯定是要盈利的,或者退一万步来说,至少要收回成本吧。
我不在乎在一个游戏上花钱,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是什么高收入人群,平时花钱也不大手大脚,说得简单点,我只是想把我有限的金钱资源投入到我愿意投入到的地方去。
在梦田还没有上市的时候,我就知道它的存在了,并且适时地把握住了早期机会。
我并不是一个痴迷的游戏爱好者,但大概也算个长期的游戏玩家。我从小学的时候就开始接触游戏,那个时候游戏对我的吸引力可实在是太大了,也许是小孩子的天性吧,现在看来多么简单的东西,那时候也可以玩得津津有味。
当然,后来碍于学习,其实主要是家长及学校的监管,就没有太多机会也没有什么时间去玩了,没有游戏的日子倒也没有那么难过,虽然那个时期学业的压力还是很大的,但也许正因为如此,总要去找一个出口去宣泄,现在想来那时候虽然没有游戏,但也有课外书、有音乐,总之随便什么东西帮助自己熬过那个阶段。
到了大学,学业压力骤然降低,至少客观上没有什么人会成天价地催着你,看起来好像多了许多游戏的机会,可惜那时候不懂,大学应该是好好获取未来进入社会生存技能的阶段,我不能掌握好游戏和学业之间的平衡。用来玩游戏的大部分时间花得总有些不那么心安理得,故而玩也玩得不痛快,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直到步入社会,有了经济来源,应对工作生活没那么捉襟见肘的时候,我才有机会,也有那个心情去重回游戏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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