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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妄之灾

镇州城外,九月廿九日。

更深夜阑,疾风骤雨。

“谁让你睡上来的,滚下去!”

咚——

是重物砸向木地板,发出的沉闷声响。

昏黄的烛光下,长平公主端坐床榻,赤足踩在少年胸口,脚趾莹润洁白。

陈茯苓愣了会儿,揉了下惺忪的睡眼,半晌才“啊”了一声。

李作尘眼角跳了跳,收回脚,通知她:“我要沐浴。”

陈茯苓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正准备重新躺回地铺。

……她不是一个时辰前才洗过?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李作尘从鼻头发出“哼”的一声:“是你太脏了!”

行吧。

陈茯苓张了张嘴,又瞥了眼长平公主,繁复华丽的红衣逶迤,长发披散,脸柔和秀美,却有一双凌厉墨黑的眉眼,平添几分盛世凌人之气,在烛光下,脸庞忽明忽灭。

活脱脱一只艳鬼。

陈茯苓又心想,哪有鬼像李作尘这样,逃亡中仍坚持沐浴熏香。一会儿挑剔水温、餐食,一会儿挑剔被套磨人。

是鬼,也是娇气鬼。

而这一路上,公主说得最多的话就是“滚”“拖出去”“打死算了”。

……确实是个恶鬼。

下山数年,陈茯苓浪迹江湖,常年风餐露宿,半月不洗澡也是常有之事,第一次见比她师傅还骄纵难伺候之人。

好不容易伺候完她,陈茯苓熬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结果不小心摸上床,又被一脚踹下来。

不过师傅说过“不要随便猜女孩子的心思”。于是陈茯苓打了个呵欠,慢吞吞地起身。

李作尘冷哼一声:“陈大人这么听话?”

……听话不行,不听话也不行。

好难伺候的人。

陈茯苓不太想和她纠缠,打算安安静静地下楼打水,这么晚也不好麻烦店小二。

倏然,一阵阴风刮过,打断了她的脚步,老旧的门窗发出吱呀的声响。桌上的烛光猛烈跳动起来,几近熄灭,空气里满是尖锐潮湿的寒意。

陈茯苓用剑鞘挑起一块布巾,递公主“嘘”,以避免江湖宵小,他们爱放些下三滥的烟药。

李作尘挑眉,捏着那块布嫌弃地甩开,又以眼神示意:门外有人?

陈茯苓摇了摇头。

俩人靠得很近,陈茯苓鼻尖里弥漫着某种花的香气,是李作尘熏衣的香,她不适地往前走了几步。

这是他们出发的第三日,前几日她心惊胆战,生怕公主一怒之下将她宰了,虽然以她的武功,对付她们绰绰有余,但是她还没有完成查明陈一死因的任务,陈茯苓并不想暴露。

师兄说京城最近不太平,陈茯苓离京正好可以迷惑凶手,最近可能会有大动作。陈茯苓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探查公主对陈一是否确有杀意。

却连遇追杀,为了打散追兵,她们和侍卫分头行动。

只剩她贴身保护公主。

住店前他特地观察过,这是离儋州官道最远的一处客栈,除了店小二,就只剩东厢房有住人。

但他们来的晚,没有见过东厢房的客人。

虽说客栈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一看就透着几分可疑,但为了躲避杀手,他们还是选择住下。杀手对他们的路线了如指掌,不像是普通土匪打劫,令他不禁怀疑,背后之人恐怕是朝廷的官员。

俩人就以这样别扭的姿势维持了好一会儿,捂住口鼻,屏气凝神。

窗外传来猫叫。

李作尘却冲他摇了摇头:“一个畜生罢了。”

陈茯苓默契点头以示明白。

两人佯装无事发生,身体却依旧紧绷,保持警惕。

陈茯苓轻缓呼吸,慢慢将剑拔出走到门口,再猛地拉开房门。一把弯刀自上而下砍进来,他闪身躲过,呼吸间几个回合,便知对方身手。

刀剑相击,尖锐声嗡响,陈茯苓手腕翻转,剑锋直戳向刺客,那黑衣人见状不对,倏地从袖中飞出一枚暗器,陈茯苓下腰旋身欲踹,突觉不对,回首拦住飞向李作尘的暗器。

在这瞬息,刺客洒出一大把粉尘,陈茯苓连忙用手捂住口鼻,回头发现李作尘早已拿了块手帕捂住口鼻,刺客却趁机遁走。

“……没事吧?”

陈茯苓回头看长平公主,只见她依旧亭亭站于床角,只是肤色太白,更像女鬼了。

不由感叹,公主就是公主,见过大场面,这么有气魄。

刚刚她再晚一瞬,那暗器就戳她眼睛里去了。

“这人与白日那伙追兵不是一路的,我观他五行筋脉似江湖之人,官道的那群人训练有素,更似死士。”

李作尘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多说,准备坐回床榻。

陈茯苓用手拦了下,倒不是她有什么不方便,只是刚刚打斗中,她刺了刺客一剑,床弄脏了,他担心公主又要发脾气。

李作尘这才发现床铺上都是血,倏地站起身,冷冷道:

“换房。”

离天亮还有不到一个时辰。陈茯苓打算随便找个空房凑合,路过东厢房时,却看见房门大开。

一丝血气混着雨腥味散出来。

李作尘下巴一抬,示意她推门,屋内一片漆黑,陈茯苓点燃蜡烛,床上正正躺着一人。

得,今晚彻底不用睡了。

…………

陈茯苓下楼,把睡懵的店小二喊上来:“这人是东厢房的客人吗?”

店小二腿一抖,直接跪了下来:“杀人啦——”

陈茯苓和李作尘不动声色地一同后退两步,抱胸听他哀嚎。

好半天店小二才缓过来。

“这、这,客官,这衣服是这女子没错,她当时带着一块面纱,喏,就是地上这个,但是什么包袱都没带,我还觉得甚是奇怪。”

“你可有仔细盘查过?”

店小二搓了搓手:“实不相瞒,我们掌柜的说这生意太差了,就……”

“你们也不怕沾上麻烦。”

李作尘冷哼一声,肉眼可见脾气大坏。

店小二欲哭无泪:“是、是,客官教训的是,这不心存侥幸吗。”

他瞄了眼女尸,心里瘆得慌。

“但我、我怎么会睡得如此深。”

“你约莫中了迷药。”陈茯苓想到刚才刺客洒出的药粉道。

那女子侧身躺在床榻上,身着橘黄色舞衣,眉心一点花钿,看着像妓子。脸上和身上裹着一层厚厚的脂粉,手脚白得发青,指甲尖锐,双手握拳似猫爪蜷缩,长发系着一条长布拖尾垂地,远远瞅去,像一条大大的尾巴。

“不过,爷,不、大侠,现在该咋办啊?我、我听说过京城花魁案,这、这莫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跑我们儋州来了?”

店小二脸上满是害怕。

京州花魁案,是京州的一起连环杀人案。三月内死了数十人,全是有名有姓的各大花楼头牌。

据传闻,死者死状奇特,宛如猫妖附身,因此也被称作猫妖案。

花魁命如草芥,因此第一例案件发生时,老鸨怕影响花楼生意,压下消息将人草草埋了。凶手却在三月内接连不断犯案,舞姬们终日惶惶,达官贵人们也嫌晦气,花楼生意一落千丈。

老鸨只好报官以求查明,但案件却迟迟未有进展。

竟没想到,在这离京百公里的地方也发生了一起猫妖案。

陈茯苓用剑柄挑起女子的手臂,细细观察后暗自摇了摇头。

这人不是花魁。

“东施效颦。”李作尘也说道:“这人不是花魁,甚至不是舞姬。”

二人一同看向她。

店小二愣道:“大人何意?”

李作尘道:“其一,能当上花魁的舞姬,均是自幼被卖进楼里的少女,她们的吃食、体态都极为讲究,头发都得用沉香、何首乌养护。而这女子发丝干枯发黄,四肢圆实,断不能以舞为生。”

“其二,她脸上的脂粉完全不融肤,上妆手法毫无技巧。说明凶手是故意将尸体装扮成这样,好以混淆视听。”

陈茯苓意外地看了眼她,李作尘嘴角一挑:

“说说吧,你是怎么发现的。”

陈茯苓指了指女尸:“此人手掌粗糙指节粗大,平日里应干粗活多,且指尖里全是泥垢,身上却很干净,应是死后凶手才将其衣物和装扮更换的。”

李作尘点点头:“不算太笨。”

就是不知如此破绽百出,凶手意欲何为。

店小二连连称赞:“有道理啊!二位客官莫不是官府之人,太厉害了。”

陈茯苓摇了摇头,又看了眼渐白的天色,对店小二说道:

“速去报官吧。”

“那、那凶手会不会杀我灭口啊。”听到这,店小二眼神在窗外打转。

“要杀你的话,在你睡得像猪一样的时候,你就死了。”李作尘不耐烦地冷嗤一声。

店小二这才哆嗦着腿走了。

“等等。”

陈茯苓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枚竹筒,递给店小二。

店小二眼前一亮:“这莫非是传说中的暗器?多谢大侠!”

陈茯苓:“不是,是信号弹。”

店小二脸一僵,复又扯起嘴角笑道:“我知道了,是不是将这信号弹一放,您就能立马出现,赶来救我?”

“不是。”

陈茯苓闷声道。

“但你放了,我会知道你死在哪,好收尸。”

“……”

李作尘似是觉得有趣,低低笑了起来。

这是陈茯苓第一次在李作尘脸上出现不是皮笑肉不笑的笑意,不由的多看了一眼。

李作尘马上翻脸“看什么看!”

她缩了缩脖子,扭过去看窗外雨点滴落留下的痕迹。

窗外大雨已经停歇,店小二带了雨蓑,深一脚浅一脚向外走,留下长长一串印子。

俩人又重回相顾无言。

“陈大人觉得是昨日那刺客干的吗?”

陈茯苓低头思索一番后,才答:“不知。”

“但我认为,不是。”

“如果此人真是凶手,为何要大张旗鼓来刺杀,还将大门敞开,就像是在等着我们去发现这具尸体。”

“说不定就是想让我们发现呢?而且,”李作尘眼神锐利地扫向他:“陈大人真不知死士是何人所派?”

……

半晌,陈茯苓才开口。

“臣不知。”

她是真的不知道,这凶手究竟是冲公主来的,还是冲“他”来的。一次简单的南巡竟遭遇如此多杀手,反而更得显欲盖弥彰。

李作尘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坐在桌边,用手支着头闭目养神。

这一晚上折腾,陈茯苓也有些许困乏,抱剑靠站在墙边小憩。

脑海中却安静不下来,不断思考李作尘这句试探,是否是他露出了什么破绽。

楼下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官府的人,来得不会这么快。

二人对视一眼,陈茯苓迅速站直,走到床边,轻轻揭开窗户一角,向下看去。

一群不速之客黑衣蒙面,腰间佩剑,将马匹牵到马厩后,大步向楼上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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