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仓看着贺宜,贺宜一动不动,上官秋见状揽着她回去,“好啦好啦,我送就行,不急于这一时。”
宣仓心烦意乱,沉默之下把二楼走廊扶手掰碎了一个角。
客栈的人窃窃私语,贺宜遂停住脚步走了回来,低声道:“这事怪我自己,我造成的结果自己承担。”
宣仓没应,只是离开了客栈。
看着宣仓离开的身影,贺宜卸力的靠着上官秋肩膀,“我闯祸了。”
上官秋心累,安排好了贺宜,才同方轻舟报官去。
床帘上的流苏轻轻拂动,路引丢了,贺宜目中无神,视线漫无目的的飘忽,去往边塞的路引仅次一张,上面有她的身份。
预想路引丢了造成的后果:一是贺宥被贬,贺家喝西北风。二是路引引发战事密信传递,贺宜牢狱。三是贺宜被罚款变穷,百姓指指点点,就是她就是她,粗心大意被皇帝罚了好多钱。
罪臣、罪臣、罪臣。
这下好了,她抬手遮住眼睛,贺宜悲观的想,罪臣与罪臣之子还挺般配,挺郎才女貌的。
明墨靠着走廊尽头扶手边的一个雕花柱子,一边自顾自磕着瓜子,一边看着这边的热闹,看来有人碰上麻烦了。
瓜子磕完,明墨拍拍手上的碎屑,目光移到一个穿盔带甲配剑的护卫身上。
自从明墨和这些打扮的人进了客栈,明眼人都知道他们不好惹,隔着一点距离就赶紧避让,明墨感觉到了无尽的安全感和麻烦,这些人不用白不用,明墨招来其中一个,请他打听打听事情原委。
不用一炷香的时间,明墨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眉毛高挑,俯身再往楼下大堂观察。
方才神情和善的客栈掌柜,转身就换了一副冰冷面孔,在大堂同账房先生细语,账房先生着急忙慌翻着账本噼啪打着算盘。
明墨见状发出一声轻嗤,凭他跟师傅多年来走南闯北(游山玩水)的经历来看,肯定是关于钱的事。目光随着掌柜急中带缓的脚步一晃一晃来到贺宜客房门前,他伺机而动跟着上去。
薛三娘子一行人按照计划,于今日离开。
马车已经收拾好停在了客栈门前,就等着薛三娘子踩着脚凳搭着婢女的手爬上马车,忽然就一阵说话声打断了手中动作,她扭头一看,听见了客栈门前两个伙计的动静,说是东西被偷了,损失惨重。
再看到方轻舟、上官秋、宣仓三人一前一后行色匆匆,动作急得都来不及招呼一声,估计就是宣仓他们遭贼了。
薛三娘子略一思索,停下上车的举动,吩咐婢女从马车内取下一物,握在手中紧了紧,往着宣仓的方向追了上去。
“青衫君。”薛三娘子喊了一声,又急切的小声喊了一声“宣世子留步。”
宣仓脚步一顿,转身,“薛夫人?有事?”
“殿下,这个你拿着。”薛三娘子平复了急切的呼吸,点点头,将手中一物拍到宣仓手中,是钱袋。
“薛夫人,你给我这个做什么。”宣仓刚想拒绝还回去,薛三娘子早已经往回走,“你们的事妾身听说了,这点银两是妾身的一点心意,只盼能帮到一点殿下,殿下保重,妾身告辞。”
客栈掌柜上楼,几步晃到贺宜客房前定了定神,重新挂上满脸虚伪的笑意,敲响了房门。
房门“笃笃”被敲响两声,门就被里面的人打开了。
明墨登时直奔掌柜面前,貌似是随便走走消消食的客人,走到这里忽然又被掌柜的动作吸引住,站在原地不动,单手支着门框一动不动的看热闹。
掌柜被明墨气势汹汹的阵势吓到,后续发现明墨没什么动作,便客套的笑笑,侧着身子想让明墨先走,明墨不理会装作看不到,真是个怪人。
贺宜开门见是掌柜,还有明墨堵在门前,开口道:“掌柜的有何事找我?”
掌柜假装看不到明墨,笑容可掬的看着贺宜,“客官,出门在外遇到困难是在所难免的,但是客栈是要做生意的,客官只付了昨日的饭钱和住店钱,知道几位现在遇到了难处,只是如果明日不付账就只能离开客栈了。”'
贺宜明白了掌柜的意思,没钱就走人。她有些尴尬,她身上确实没钱,除了现在一堆起不了什么作用的画具,打算折价抵账,就不知道人家要不要,身边还有一些盘缠,不知道拿出来够不够。
“我有一些......”
“贺宜,不是说了吗。”明墨突然出声,“刚才我就跟你商量过了(其实并没有),你们住店的钱和饭钱由我请了。”
贺宜怔愣了一下,他们商量过什么了,明墨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掌柜没反应过来,迷糊了一会,笑容依旧,客气的问向明墨,“公子,昨日不是请了饭钱吗。”
掌柜可还记得他们几人不欢而散。
明墨没好气的说:“住店钱我也请。”
掌柜追问:“公子是请了今日的?”
明墨更没好气的强调:“他们住多久就请多久。”心里暗骂掌柜是财迷。
掌柜得到答案高兴离开。
明墨摆出一副我有钱我发善心我帮了你,你快谢谢我的姿态看贺宜,贺宜本以为明墨是来看热闹的,谁知道居然是来给她解围的。
贺宜靠着门的另一边,“想不到会是你帮了我,谢谢。”
突然听到人家说谢谢,明墨有些别扭,扭捏道:“不客气,就当自己是发发善心,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说罢下楼找了一个护卫说了几句话,护卫揣着银票去找掌柜,明墨上楼看着贺宜看着自己就哼一声回房关门,心里可美了,英雄救美,师傅要是知道一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
方轻舟在店小二的指引下来到县衙。
此时县衙门口已经围了一群看热闹的百姓,衙役在维持秩序,“别急别急,不许妨碍其他人报官!”
凑热闹的百姓不减反多,吵吵嚷嚷十分吵闹。
两个衙役拦着不准其他人进入,店小二带他们艰难穿过人群见到衙役。
其中一个衙役问道:“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来报官的?”
方轻舟终于挤到人前喘口气道:“报官报官,官爷,我们要报官。”
衙役见方轻舟和上官秋两人脸生,再问道:“是不是东西被偷盗一事?”
方轻舟回答是,衙役点头,交代他:“你跟我走。”
从人群中开出一条路带他进去大堂。
“哎,我们呢我们呢?我们还没进去呢?”店小二和上官秋被拦到外面,上官秋追问。
拦住他们的衙役解释:“一人报案即可,你们在这里等他出来或是先回去等消息。”
店小二好意的选了块干净的石槛拉着袖子囫囵擦擦,请上官秋坐下。
上官秋不满的坐在门前石槛上支着下巴等候。
周遭的百姓忍不住犯嘀咕,“呵,今儿县衙可真够热闹的。”
上官秋视线投向那边。
“怎么个事啊?”
“嘿,太阳底下能有多少新鲜事。”知情人笼着袖子坐下来,其他百姓朝着他围成一片。
“你知道啊?你倒是说说啊!”
“嗐,我能知道多少事啊,你看看,刚才又有几个人进去了,你想想,最近闹得最大的事可不就贼帮的事?”
上官秋沉默的想着,这青要峰贼帮居然闹得这么凶,还好贺宜不是只身一人来的。
县衙公堂下方,站着三位中年男子,一身穿着皆是锦衣华服,具是神色不虞,任是谁丢了财物都是心情不爽的。
县令同中年男子,长相端正威严,也是一脸不悦。
白胡子师爷在兢兢业业于堂下登记,衙役门站成两排执棍站立。
衙役让方轻舟和他们站在一起,自己上去跟县令禀报。
县令看着堂下站着的四个人,身子微微俯身向前,沉声问道:“堂下四人,你们几个都是昨夜被盗走财物的?。”
四个人称是,。
县令姿势保持不变,双目瞪如铜铃,目光如炬盯着他们,就像什么迷雾都遮不住他的双眼,又一次沉声问道:”你们一一道来各自被盗了什么。”
瘦削男子自诉昨夜独自出行被贼帮抢了三百银两。
中年发福男子自称是刘员外,同样是在客栈丢了马匹和名贵瓷器。
身姿挺拔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姓宁,则称自己主子运送的一批名画连同马车被劫。
方轻舟是马车银两玉器。
几人说完赶紧请县令追回,大堂内吵吵嚷嚷,捕快制止不及十分头疼。
县令不悦,一拍惊堂木,啪——“肃静!将你们拾到的飞镖呈上来!”
公堂重归肃穆。
捕快带着现场留下的飞镖一一带上来,确认是青要贼帮无疑。
方轻舟见状,心里默默着急,琢磨着返程时间,担心查案太久不利于他们后面返程。
抬头看着沉思的县令,心里拿定注意,脱离其他三人队伍。
他上前几步,大喊一声,“大人!草民事情急迫,草民的东家是贺大人的胞妹贺宜,草民是奉了贺大人命令出来办事的,恳求大人先解决草民的案子。”
其他三人被方轻舟的嗓门震住,停止争论。
方轻舟余光看到县令神色变得严肃,竟然亲自从堂上走下来.
“贺大人。”县令走到他面前,:“方轻舟,你口中的贺大人可是贺容。”
方轻舟不卑不亢,“回大人,正是贺容贺大人,贺宜正是贺容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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