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宜从马车出来,坐在方轻舟身旁,裙角随着小腿一晃一晃,眯着眼睛看着日光,心情愉悦,微风掠过发丝在空中曼舞。
宣仓叼着野草假寐,稍稍斜着眼睛看贺宜,心情也跟着很好。
尽管贺宜恢复记忆以后和他很疏离。
上官秋骑马跟方轻舟闲聊,内心感叹他们终于到塞北了。
天幕无尽,草色苍茫,黑禽腾空长鸣。
塞北城门,守门官兵验明路引后给他们放行。
贺宜他们才算正式进入塞北地界,将士率领士兵四处巡逻,城墙肃穆与塞北天地浑然一体。
草地的另一边,随着微风拂过草做海浪,一道一道草浪随波逐流,草海之间出现了一群白色云朵,是羊群。
唐瑾和徒弟明墨以及几位赏画宴上露过面的画师拿着画具席草而坐,当地的游牧民族在跟他们交谈,周围全是围着他们吃草的羊群,时不时咩咩叫。
几只小羊热情的围着明墨咩咩叫撒着娇,目的是明墨手中的半串吃剩的葡萄。
明墨本人则是半嫌弃小羊口水半是欢喜小羊喜欢他,不动声色傲娇的揉着小羊柔软的毛发。
他闲来无事,目光四处游走,忽然有了新发现。
就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看到了熟人的影子。
草地不远处,一辆马车一匹马被成片的羊群围着转悠,马车上的人从上面下来。
明墨把剩下的葡萄往另一边一丢,拍拍手站起来,洒脱的吹了一声口哨。
美味的葡萄一丢,几只小羊瞬间弃他而去,直奔葡萄,动物的喜好就是这么单纯。
没错,贺宜他们还没下马车就被羊群围住了,哪也走不了。
“师父,您看那边,有人遇到麻烦了。”明墨语气中透露出幸灾乐祸的意味,伸手故意指着贺宜他们的方向,对着唐瑾提醒。
唐瑾顺着明墨所指的方向看去,羊群之中竟然是贺宜一行人,登时爽朗的笑出声来,高兴的站起来,看来有人遇到点麻烦,需要帮忙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只羊?!”方轻舟呆住了,“这下我们该怎么出去?“
上官秋和贺宜可不管这些,看到羊群的第一时间就下马车追小羊羔去了。
宣仓眯着眼睛看羊群中贺宜,不知觉的露出笑意。
视线放远,脸色一僵。
放羊的牧民过来赶羊,身后是徐徐而来的唐瑾和明墨。
"贺宜画师!"
贺宜揉着小羊,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从羊群中抬起头,看到笑眯眯的唐瑾和明墨后站了起来。
“唐画师,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好得很,哈哈。”唐瑾感叹,“唉呀,咱们这些来得早,倒不如贺宜你来得正巧,还碰上面了。”
跟在唐瑾身后的明墨百无聊赖的四处看,听着师父和贺宜寒暄,看到宣仓这人的面孔有些意外。
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之前在青要峰,贺宜找他借马匹和盘缠就是给他用的,他人不是早离开了么?怎么离开后又跟着贺宜一起来塞北,这关系非比寻常啊。
贺宜提到明墨在青要峰的帮助,向唐瑾表示感谢。
唐瑾为徒弟能够帮到贺宜感到高兴,对明墨更是刮目相看,“看来我家明墨学到了不少,乐于助人都会了。”
明墨不以为然,“那有什么,我明画师可是德艺双馨的人。”
唐瑾对此习以为常,面色不变的看着茫茫四野,他感慨:“老夫和其他画师去了塞北不少地方,依老夫之见,凭借老夫对贺宜你的画风的了解,建议你去塞北长亭试试,长亭之景亦是江湖少见呐。”
贺宜:“多谢唐画师指点。”
两群人就此别过。
明墨依旧狐疑的观察着宣仓,唐瑾对宣仓表示了一点敬意,只可惜明墨没有注意到。
羊群被牧民赶着离开,马车可以走动了。
方轻舟提到之前他联系了在塞北的朋友苏泊,苏泊是塞北出名的导游,最是熟悉塞北地界,问大家意见,几人都同意去他朋友那里留宿。
方轻舟带着贺宜他们进了塞北城,在城中左拐右拐进了一个僻静的巷子,找到了巷子里的一户人家。
“就是这里了,大家下来吧。”方轻舟停下马车。
这户院门大开,院墙里有棵粗壮的石榴树,结了许多成熟石榴,阳光从上倾洒下来,树影斑斓。
方轻舟对着院内大喊了一声“小石榴!”
一个六七岁孩童正爬在树上摘石榴,看到他们扭头就对屋里的人大喊:“父亲,又来人啦。”
屋内闻声出来一位男子苏泊,长相有些英气,脾气有些暴躁。
这户宅院的男主人苏泊走出来,先是看石榴树上的孩子,撸起袖子就吓唬,“小石榴,你有不听话是不是?你给老子赶紧下来,小心待会儿又要挨揍。”
小孩听着倒是无所畏惧,用衣服兜满石榴轻松的爬下来。
“轻舟?”苏泊才把注意力放在方轻舟这边,顿时开心了,“等你好久了,怎么现在才来。”
方轻舟大笑,“说来话长。”
“哥哥姐姐,尝尝那个我家刚摘的石榴,两位姐姐好漂亮啊。”小石榴听出苏泊跟这些人熟悉,机灵的把刚摘的石榴送过来分了。
贺宜轻轻捏捏小石榴的脸蛋,“谢谢,原来你叫小石榴啊。”
“哈哈,你怎么这么可爱,让姐姐抱抱。”上官秋一把将小石榴抱起来转圈,还要带他出去玩,小石榴对这样的体验非常新奇。
方轻舟解释他们是来塞北作画的画师,苏泊闻言却有些不开心。
宣仓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贺宜,贺宜疑惑的看着他,宣仓扬眉提示,“我们带来的东西呢?”
“差点忘了。”贺宜反应过来,拉着上官秋取出糕点茶叶送过来,“小石榴,走,跟姐姐去拿吃的。”
小石榴肉眼可见的开心,小心的抱着过,笑得更开心。
苏泊明显比刚才热情多了,请她们进屋喝茶。
夜晚,苏泊招待大家吃烤全羊。
蜂蜜水刷在烤全羊身上,发出令人垂涎的美味。
酒水是女主人自酿的,喝起来清冽舒爽回甜,不容易醉人。
宾主尽欢,就过三巡,苏泊哭诉,“轻舟,你也知道兄弟我是个好客的人,之前我吧,也曾接待过其他专门来塞北什么奉旨作画的画师,招呼他们吃烤羊肉,谁知道人家饭也不吃,不懂欣赏,我苏泊做的烤全羊最好了,怎么那些画师一见面就问我哪里风景最好,希望用最快的时间把画给画出来,我都给问烦了,感觉自己就是个工具人,倒是给我付了一笔报酬,嘁,我馋那笔报酬么,我馋的是想去京城呜呜呜,轻舟你小子怎么这么好运,我也想去京城玩呜呜呜。”
方轻舟黑脸强调,“我去京城是为了拜师学艺,不是为了玩!还有我们跟那些画师一样,都是找你导游作画的。”
“我不管,你们懂我做的烤全羊,你们最好了,我要带你们去赏湖!骑马!去饮酒欢歌!呜呜呜。”
苏泊的夫人柳氏笑着解释,自家夫君喝醉了,太开心了才会这样,一直希望有人能欣赏他的厨艺。
唔,果然,不想做好厨子的牧民不是好导游。
贺宜敬酒,“苏兄侠骨豪情,我们能够通过轻舟结识苏兄,也算是一大幸事。”
方轻舟感慨塞北的风光都美。
苏泊醉意熏熏的跟兄弟聊天交流感情。
贺宜决定在塞北多留几天,苏泊履行他的承诺,带着他们去看了湖泊,骑马,饮酒欢歌。
这天打算带着他们去看风原。
风原,顾名思义,风大,风沙也大。
苏泊的夫人建议贺宜、上官秋蒙面。
苏泊,方轻舟和宣仓在门外等候,听到门外的人催促,上官秋、贺宜和苏泊的妻子蒙面而出。
苏泊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轻舟,你去催催,趁现在风原风势小,我们要抓紧时间出发啊。”
“不去,这不是君子所为,等一会又如何?”方轻舟才不敢这种事,“周兄你人好,你去催。”
方轻舟说着伙同苏泊推搡宣仓过去,宣仓刚才还在看热闹,现在却没巷道祸及己身,“不行不行......”没注意就迎面撞上了人,鼻尖涌上轻香。
宣仓靠着贺宜这么亲近有些失神,不自然的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怎么,蒙着面啊?”
花朝节,京城夜景灯火通明。
花灯百花齐挂,游人满脸笑容。
贺府上下挂着笑意,摆着花枝供人观赏。
贺宜弄了一个新发饰,穿了一身俏丽可人的藕粉衣裳,对着铜镜有些臭美。
贺容贺宥两个兄长都在她这里等她梳妆。
贺宥通过铜镜看着贺宜啧啧称奇,“大哥,你瞧见没有,咱们妹妹可是个天仙啊。”
贺容看着铜镜里人,难得附和贺宥一次,“唔,整天满嘴闲话,就这句话倒是实话,我家贺宜长大了呢。”
贺宜不好意思脸红了,从梳妆台站起来,看着两位兄长,贺容一袭紫衫温润如玉,贺宥一袭红衫风流倜傥。
“我准备好啦,快走吧,要不然时间来不及了。”推着贺容贺宥两人,一起出了贺府。
贺宜跟贺容出来赏花拜花神,我朝花朝节,有拜花神的风尚,祈求遇上如意佳人。
贺容对男女之事,并没有多么迫切,因着妹妹好奇,他得提防人就陪着她去逛逛。
贺宥和好友另寻他处看美人,出了贺府就说过了不与他们相伴,两拨人与桥上分开。
贺宜淡妆出游,经贺宥要求薄纱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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