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有耳。
江离合本想从后山下山,可一思及竹盈淇这句话便往山门下山了,守门弟子远远看见一白影朝自己走来,身体都抖成筛子了。
守夜这么多次,难道我终于遇到鬼了??
守夜弟子战战兢兢,直到看清白衣人的眉眼才松了口气,他擦去额上的冷汗,故作冷静:“师兄不在门派内再多待会儿了吗?”
江离合看了眼他的额头,再看了眼他濡湿的袖子,回答:“嗯,有事先走了……对了,听闻,曾有人在后山的一处洞穴看见了吊死鬼,不知是真是假?”
守门弟子欲哭无泪:“师兄你快走吧。”就放过我吧。
江离合见他如此,唇角勾起,轻声道:“我觉得是真的。”
守门弟子都要哭出来了,他看着江离合越走越远的身影,抱着柱子就开始念师尊教的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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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怀阴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时筱台怕他无聊特地将好友时闻给拖了过来。
时影性子冷淡,面对重伤不能动的时怀阴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关心一下,最终两人对视半天,他才硬邦邦崩出来一句:“你没死,真好。”
时怀阴:“……”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了。
时怀阴最近已经在筹划再次出魔界找他的“恩人”了,当然他这个计划谁也没避着,时筱台对于他敢于挑战江离合的精神表示佩服,真诚道明玉佩缺了一点,修不好了,没东西可以在救他一命了。
时怀阴对此毫不在意,大手一挥便道:“没有玉佩我也不可能再被他杀一次了,而且上次是个意外,若不是有几个蠢货拿东西往我身上砸,我岂会受伤?”
时筱台微笑着没说一句话,时闻听说他又要走了,先是愣了一下,才问:“这回会死吗?”
时怀阴咬牙微笑:“不会。”
时影眼睛亮了起来:“那就好,但还是要祝你不死。”
时怀阴:“……”
这还真是半句离不开个死。
到了真要出发前天,时筱台坐在他住所门前,手中提着一壶酒,说要找他喝一杯,时怀阴虽不知姑姑此番用意何在,但还是乖乖坐下陪着了。
时筱台相貌艳丽,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像是一把勾子,随便一眼便能勾走旁人一半心魂。
她漫不经心地饮酒,一旁的时怀阴则负责倒酒,他从不劝说时筱台喝酒,因为他知道爹娘跑路后自己这个姑姑着实是受了很多哭。
光是面对众人的质疑,时筱台便已经够累了,还有管他这个不太听话的侄子,当真是累。
时怀阴想着姑姑的苦,心中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让时筱台开开心心。
时筱台视线由眼尾落在时怀阴的脸,她撑着脸看着时怀阴,不禁想起自己带着妻子跑路的哥哥。
时怀阴大部分基因还是随了时已黎,一张脸俊美又邪气,偏偏还有点启雪琳的柔,恰好压住了过分外溢的邪气,以至于时怀阴看起来比时已黎有亲和力多了,至少比他爹受欢迎。
时怀阴从不怕事,第一次出去时走的明月山,第二次也走的明月山,第一次走的时候他吃了很多亏,不然不会被词奕他们逮着打,第二次他长了记性,本想等夜半三更再走的,但他更想挑战一下第二次自己会不会与第一次一般吃亏。
他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正打算硬碰硬,他连匕首的法决都念出来了,结果匕首就那么直直地飞过了屏障,钉在了一棵树上。
时怀阴:“……”
他沉默片刻,总不能是明月山将结界撤了吧,那就只能是……
他一脚跨过结界,总结出一个道理,被江离合杀一次可以获得免费进明月山的门票,也不是很亏了。
于是不亏的时怀阴拿走匕首,悄悄咪咪摸下了山,完全没注意到地上不属于这里的竹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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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旭门的街市上,白衣青年十分低调地低着头往前走,却奇异地没有撞到任何一个人,他十分有目标地往白邸那边走,路人投以奇异的目光,但无一人对他指指点点。
白旭门,主要收木系灵根,掌门帘筲性格平易近人,其女帘青城精通医术,为纯木系灵根,性格柔和乖巧。
因此,整个白旭门待人处事就一个字“和”,这个“和”字在面对明月山时就变得不太一样。
至少对江离合来说是这样的,他打小听江成纪说白旭门的人是多么多么好相处,待人平和从不发生纷争,于是让他对白旭门有一种诡异的向往。
因为明月山鸡飞狗跳的事情太多了,今天这个翻墙出去看戏,明天这个砸锅卖铁说要给心上人做吃的结果给厨房炸了,江离合很糟心,所以在去白旭门那天他心情很好,话也多了。
李期姚认为他是因为要见到帘青城妹妹才开心,江离愁觉得他是因为跟她出来玩才开心,江成纪觉得他是因为可以出来长见识了才开心。
实际上三人谁也没对。
糟心。
在他们踏入白旭门时,江离合是真的开心,因为他们是真的待人平和,真的不吵,但是在他与江成纪等人渐行渐远时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这里的人都用一种看砧板上的肉的眼神看着他?
“哎,小仙君,听说你喜欢我们家小姐?很有眼光啊!”一个大汉往他背上拍了拍,眼里满是赞许。
“小姐脾气好,你可不准欺负她!”
“哎,我们家小姐啊——”
……
在白旭门众人的连番洗脑中,江离合确定了,待人平和是真的,但是八卦也是真的。
他是真的很想冲他们大吼,他不喜欢帘青城!不喜欢!帘青城旁边那个叫薛晓的侍卫喜欢她你们为什么看不出来!!?
“哎!你们说,明月山那个小仙君会不会来啊?”
陷入回忆里的思绪被打断,他瞥了一眼那个眼熟的大汉,走得更快了。
“会吧会吧!毕竟是心上人呢!”
“我也觉得呢!话说江公子与我家小姐也是男才女貌。”
……
江离合走得飞快,到底白邸时想也没想便往里走,因为他头一直低着,白邸门前的侍卫也认不出他是谁,当场拔剑给他拦了下来:“何人胆敢擅闯白邸!”
江离合:“……”
他面无表情抬起头,侍卫看清他的脸后立即将拔出的剑收了回去,毕恭毕敬道:“江公子。”
江离合向他点头示意,一旁刚从门口路过的江离愁看见他便立马把他拉了进门:“哥——你终于来了,我研究不懂那张符——”
江离合叹了口气,由着江离愁把他拉了进去,虽说江离愁是词悔意的亲传弟子没错,但是她对于符咒这一块一直不太了解,一直都是依靠着江离合才渐渐懂了许多。
帘筲匆匆赶来,见江离愁正拉着江离合的手撒娇,不禁失笑,身后的帘青城见状乐道:“阿愁还真是,一遇到哥哥便不同了呢。”
江离合见帘筲站在一旁,轻咳一声示意江离愁把他的手松开,江离愁会意,乖乖松开手站在了一边。
江离合向帘筲行了一礼,恭敬道:“帘掌门。”
帘筲将他扶起,笑道:“你我俩家是何交情?哪还需这些礼数?”
“对了,”帘筲从袖中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江离合,“此物是今日清晨侍卫在府门口发现的,里面的东西我看不懂,不知你们是否看得懂?”
江离合打开盒子,里面放着的又是一张契约符,他拿出符纸看了片刻,尚未看出什么来,江离愁却皱起眉指着符纸右下角的蛇绕枝道:“我那张上面没有这个,而且我没记错,这东西是白舟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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