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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雨

清晨的雨,淅淅沥沥,敲打着窗棂,像一首低回的背景音。夏予崇站在窗前,手里捏着一小罐密封好的、烘干的樱花花瓣。粉白的颜色沉淀下来,带着一种安静的温柔。他望着窗外被雨水洗刷得清亮的街道,嘴角不自觉地带上笑意。高中开学那天,在喧闹的分班名单上看到“谭知和”三个字时的心跳加速,仿佛还在昨天。转眼,已是近三年。

重逢的谭知和,像蒙尘的珍珠,需要时间擦拭。记忆里那个活力四射、横冲直撞的女孩,笑容依旧灿烂,但那光芒底下,沉淀着一份过早成熟的审慎和不易察觉的自我审视。她很少主动提起那空白的三年,当夏予崇试探时,她总能用“都挺好的”轻巧带过,再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她聪明,极其聪明,总能敏锐地捕捉到言语间的潜台词,有时一个模糊的眼神就能让她退后一步,在心里筑起一道无形的墙。夏予崇见过她独自坐在喧闹教室的角落,明明在刷题,眼神却放空,手指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画着复杂的几何图形,仿佛在用理性的线条梳理内心的波澜。

夏予崇理解这份沉默的重量。他看得见她笑容背后偶尔闪过的疲惫,看得见她在人群热闹处突然的抽离。他也知道她左手腕内侧那道褪成淡白的旧痕——高二大扫除时无意瞥见。那一刻的震惊和心疼被他压在心底。他没有追问,那不是她需要的方式。他选择了另一种陪伴:在她因别人无心之言微微蹙眉时,他会用一句毫不相干却有趣的话自然地带偏话题;在她独自刷题到深夜的朋友圈下,他会点个赞,再私信发一张“仓鼠熬夜啃书”的表情包;在她解出一道难题却习惯性自我否定“运气好”时,他会直接拿起她的草稿纸,指着清晰的思路说:“这步转换很妙,怎么想的?” 他用行动告诉她:我在这里,我看到了你的努力,你的优秀,无关过去。

这三年来,他看着她一点点卸下心防。从最初对他分享的耳机带着一丝犹豫,到如今能自然地接过一只,听着藤井风的《花》时,眼中会流露出真实的共鸣;从对任何评价都条件反射般竖起无形的盾,到在他真诚的夸奖后,能先下意识地抿唇,再抬眼看他,小声却清晰地回一句“谢谢,我也觉得这步挺关键的”。他知道她一直在用她那颗聪明又敏感的心,艰难却坚定地重建着对世界的信任和对自己的价值认同。那道旧痕,是过往的印记,但不再是束缚,更像是提醒她一路走来的勋章。

此刻,夏予崇低头看着罐子里干燥的花瓣,又想起昨天巷口她抱着伞时,眼底那份被妥帖安放后的宁静。他利落地将樱花罐塞进书包夹层,抄起那把崭新的透明长柄伞——伞柄上两只依偎的小仓鼠在雨天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精神。

公园东门,山茱萸在细密雨丝中静立。落花铺了一地,被雨水浸润,有种零落的诗意。

夏予崇一眼就看到了谭知和。她撑着他送的那把透明仓鼠伞,独自站在树下。雨水顺着伞面均匀滑落,形成一道流动的水帘。她微微仰着头,目光放空,嘴唇无声地动着,像是在默念着什么,神情专注而平静。夏予崇知道,这是她在进行她的“能量补给”——用她自己的方式整理思绪,积蓄力量。

“知和!” 夏予崇大步走过去,声音清朗,带着雨天的清爽。

谭知和闻声转头,脸上那种沉静的专注瞬间化为笑容,比刚才在树下时更生动了几分:“来了?雨刚好。” 她晃了晃伞,伞面上的水珠飞溅,“你的仓鼠□□表现优异。”

“那是,我挑的。” 夏予崇走到她身边,撑开自己的伞,很自然地和她并肩,伞沿轻轻碰了一下她的伞沿,发出清脆的声响。“落花挺多,踩上去软软的。” 他随意地说着,目光扫过一地湿润的粉白,语气里没有惋惜,只有对当下状态的描述。

“嗯,” 谭知和也低头看了看,语气平静,“自然现象。花开有时,落亦有时,能量守恒。” 她用了点理科生的术语,带着点刻意的理性,但嘴角微微上扬。一阵冷风夹着雨丝吹来,她缩了下脖子。

“凉亭?” 夏予崇直接提议,同时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书包,“有热乎的补给。”

“走。” 谭知和点头,毫不犹豫。

两人并肩走在湿滑的石板路上,伞面的沙沙声是和谐的伴奏。夏予崇稍稍落后半步,目光落在谭知和稳定迈步的背影上。她的肩膀线条比三年前舒展了许多,透着一种内在的韧性。快到凉亭时,旁边老槐树一阵狂摇,积蓄的雨水“哗啦”倾泻!

“当心!” 夏予崇反应极快,几乎是同时,他手臂一伸,宽大的手掌稳稳扶住谭知和的肩头,将她往自己这边带了一步,同时自己的伞果断地迎向那片水幕!

噗啦!大半雨水砸在夏予崇的伞面和半边身子上,冰凉刺骨。谭知和只是被零星水花溅到手臂。

“啧,这树真会挑时候。” 夏予崇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声音带着点无奈的笑意,第一时间却是看向谭知和,“没吓着吧?淋到没?” 他的关切是直接的,目光坦荡地在她身上扫了一下确认。

谭知和看着他瞬间湿透的半个肩膀和滴水的刘海,他扶在她肩头的手温暖而有力,已经自然收回。镜片后的眼睛没有小心翼翼的后怕,只有纯粹的关心和一点“真倒霉”的懊恼。这份自然和力量感,像一道暖流冲散了她刚才因意外而本能升起的些微波澜。

“我没事,” 她摇摇头,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倒是你,湿透了。快进去!” 她语气带着点嗔怪,伸手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胳膊,动作自然。

“小事儿,凉快。” 夏予崇浑不在意地抹了把脸,跟着她快步走进凉亭。

凉亭里,空气清新。谭知和放下伞,转身看着夏予崇拧自己湿透的袖口。“给,” 她已经从自己包里掏出手帕递过去,“擦擦。”

“谢了。” 夏予崇接过,随意擦了擦脸和脖子。谭知和看着他利落的动作,湿发搭在额前,侧脸线条清晰,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不矫饰的活力。她心头那点因意外和寒冷带来的微末不适,彻底消散了。

夏予崇已经放下背包,拿出那个恐龙保温袋。他先拧开一个保温杯盖子,清甜的柚子茶香飘散出来。“喏,你的。” 他把杯子塞到谭知和手里,动作自然得像递一支笔。接着拿出两个温热的咖喱面包,“老规矩,一人一个。”

谭知和捧着温热的杯子,暖意从掌心蔓延开。她坐到石凳上,喝了一口茶,舒服地喟叹一声:“活过来了。” 她掰开面包,香气四溢,咬了一大口,满足地眯起眼。

夏予崇也在旁边坐下,大口吃着面包,喝着茶。两人都没说话,只有雨声和满足的咀嚼声。气氛轻松而舒适。夏予崇看着亭外连绵的雨幕,谭知和则小口喝着茶,目光落在石凳上夏予崇那个湿漉漉的书包上。

过了好一会儿,雨声渐小。谭知和放下空了的杯子,身体微微转向夏予崇,语气带着一种难得的、主动的平和:

“阿崇。”

“嗯?” 夏予崇转过头。

“刚才,” 她指了指他的湿肩膀,眼里带着清浅的笑意,“谢了。反应真快。”

“那是,练过的。” 夏予崇挑眉,带着点小得意。

谭知和笑了笑,目光落在他放在石凳上的书包上,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却很清晰:“也谢谢你……一直这么……稳。” 她没有用“知道”或“理解”这样沉重的词,而是用了“稳”——一种让她感到安心的、恒定存在的力量感。

夏予崇的心像是被温热的阳光晒了一下,暖融融的。他看着她明亮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刚才树下独自默念时的沉静,也没有了任何强撑的痕迹,只有真实的放松和一点点对他那点“小得意”的揶揄。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然后从湿漉漉的书包里掏出那个装着干樱花的玻璃罐,随意地放到两人之间的石凳上。

“喏,今年的战利品,晒干了。颜色还挺倔。” 他评价道。

谭知和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她伸出手,拿起玻璃罐,对着亭外透进来的天光仔细看着。粉白的花瓣在光线下呈现出细腻的纹理。她用手指轻轻弹了弹冰凉的玻璃壁,嘴角弯起一个柔和而真实的弧度。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将罐子放在膝头,指尖隔着玻璃描摹着花瓣的形状,声音带着一种笃定,“像压平的标本,把最好的瞬间留下来了。过去的雨,浇灌了现在的颜色。”

雨不知何时停了。凉亭外,世界被洗刷得干净明亮。亭内,柚子茶的余香、面包的暖意和干燥樱花的恬淡气息交织在一起。那道旧痕,那偶尔造访的自我怀疑,如同被雨水冲刷过的地面,痕迹仍在,却不再泥泞。它们是她故事的一部分,而她正用智慧和身边这份自然、坚定、让她感到安心的陪伴,将这些痕迹转化为成长的纹路,沉淀为生命底色中独特的韧性与光芒。

夏予崇看着谭知和专注而放松的侧脸,看着她手指无意识地在玻璃罐上轻点。他知道,这场雨或许曾短暂地带来一丝凉意,但很快就被热茶和面包驱散。她没有退缩,没有筑墙,她坦然接受了他的保护并道谢,也主动表达了对他存在的感受。这就是近三年自然而然、坚定有力的陪伴,在时光里开出的花——一朵名为安心信任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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