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灭时，陈莫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笑着说“手术很成功”，他悬了几个月的心，才算真的落回肚子里。
沐思晴醒来时，看到陈莫趴在床边，眼睛闭着，眼下是淡淡的青黑。她轻轻动了动手指，碰到他的手背，陈莫立刻就醒了，眼里瞬间亮起来：“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有点累。”沐思晴笑了笑，声音还有点虚，却比术前清亮了不少。
后续的恢复比想象中顺利，出院那天，陈莫特意借了辆自行车，后座垫了软垫，还绑了个小篮子，里面放着沐思晴的粉色钢笔和那本画满风景的小本子。“坐稳了，我带你回家。”他扶着沐思晴坐上后座，声音里满是雀跃。
沐思晴抱着陈莫的腰，脸颊贴在他的后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味。风从耳边吹过，带着春天的暖意，她突然觉得，活着真好，能这样安稳地坐在自行车后座，真好。
在家休养了一个月，沐思晴终于能回学校了。早上出门前，她对着镜子看了很久——陈母帮她剪了短发，齐耳的长度，衬得她脸更小了；身上穿的是陈莫特意给她买的新校服，干净又合身。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粉色钢笔，深吸一口气：“走吧。”
陈莫在门口等她，看到她出来，眼睛亮了亮：“真好看。”他递过一个保温袋，“我妈早上煮的鸡蛋，还有热牛奶，课间饿了吃。”
走到学校门口，沐思晴的脚步顿了顿，心里有点发慌。她怕同学们会盯着她的短发看，怕他们问起她为什么请假这么久，更怕他们知道她的病。
陈莫察觉到她的紧张，握住她的手：“别怕，有我呢。”
走进教室时，同学们的目光果然都集中在她身上，却没有她想象中的好奇或议论，反而有几个女生围过来，笑着说：“思晴，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好想你！”“你的短发真好看，显得你好精神！”
沐思晴愣了愣，然后慢慢笑了：“谢谢你们。”
上课铃响后，班主任走进教室，看到沐思晴，温和地笑了笑：“欢迎沐思晴同学回来，落下的课程别担心，老师和同学们都会帮你补。”
沐思晴坐在座位上，看着熟悉的课本，握着那支粉色钢笔，心里满是踏实。陈莫就坐在她旁边，时不时转头看她一眼，眼神里满是担心，却没打扰她听课。
课间休息时，同桌的女生递过来一本笔记：“思晴，这是你请假时的笔记，我都帮你整理好了，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谢谢你。”沐思晴接过笔记，心里暖暖的。她以前总觉得自己是被孤立的，却没想到，大家竟然这么关心她。
陈莫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温水：“别太累了，要是不舒服，我们就回家。”
“我没事。”沐思晴笑着摇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我觉得很好，能跟大家一起上课，真好。”
放学路上，沐思晴和陈莫并肩走在巷子里，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陈莫，”她突然开口，“你说，等我们考上南方的大学，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每天一起上课，一起放学？”
“会的。”陈莫点头，声音很坚定，“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食堂，周末还可以去看油菜花，去逛公园。”他顿了顿，转头看着她，“我还想跟你一起，用你的粉色钢笔，把我们在南方的日子，都写在本子里。”
沐思晴看着他，眼里满是憧憬：“好啊，我们还要画很多画，把南方的春天，都画下来。”
回到家时，陈母已经做好了晚饭，都是沐思晴爱吃的菜。“怎么样？今天在学校累不累？”陈母拉着她的手，满脸关切。
“不累，同学们都很照顾我。”沐思晴笑着说，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阿姨做的菜真好吃。”
陈莫坐在旁边，看着沐思晴吃饭的样子，看着她脸上真切的笑容，心里满是满足。他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只要沐思晴能好好的，能像现在这样笑着，就算再难，他也愿意扛。
晚上，沐思晴坐在书桌前，拿出粉色钢笔和那个小本子，在扉页上写下：“今天我回学校了，同学们都很好，陈莫和阿姨也很好。我相信，我们一定会一起去南方，一定会看到大片的油菜花，一定会有很好很好的未来。”
写完后，她握着钢笔，看着窗外的月光，嘴角慢慢勾起笑容。她知道，未来或许还会有困难，但只要有陈莫和陈母在，只要他们一起努力，就一定能克服所有难关，一起走向那个满是希望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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