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安洗完澡走出浴室,发现染拢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装鸵鸟。
她走到床边,戳了戳那坨雪白的小山包。
“洗好就回去吧,别管我了!”
“那我走喽?”
“走走走!”
脚步声渐行渐远,却迟迟没有等来开关门的声音。染拢捂在被子里,氧气越来越稀薄,几乎快要透不过气。
裘安走了是没走?难道是她听漏了关门声?
“裘安?”她在被子里闷闷喊了一声。
没人回。
于是她在黑暗中凭着感觉选定了一个方向,摸到被子边缘,抬起一角往外看去——
错了,这里是浴室的方向。重新缩回被子里,挪向另一边——
裘安站在门口掩嘴偷笑。
染拢无奈,撇着嘴嘟囔:“你无不无聊啊?跟我在这儿比谁更有耐心来消磨时间?吃饱了撑的没事做?”
“不无聊。”轻飘飘三个字,说完,裘安开门走掉了。
染拢真想抓着裘安的两只脚,像提小鸡崽一样让她的脑袋朝下,使劲晃晃,看她的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这女人这两天偷笑的频次实在太高了,她以前也没那么喜欢看她出洋相啊?怎么总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她能遇到什么好事?工作室最新财报新鲜出炉了?营收很好看?
除了钱,染拢想不到别的。毕竟裘安在感情上的事,毫无进展。
在被子里捂久了,身子又有了要出汗的征兆,染拢决定把裘安抛到一旁,先去冲个澡再说。
淋浴间里湿答答的,盈满了裘安用的香波的味道。
虽然那味道也没有很重,但染拢就是要指责。
以前用完浴室还会用拖把把水吸干净,现在好了,有钱了有名了,这些细枝末节的家务就不会做了是吧!
哦酒店没有拖把啊,那这次就算了。
没有人洗头不掉头发,花大价钱保养的大明星也不例外。可地板上除了水渍别无其它,就连下水口都是干干净净的,垃圾桶里倒是躺着几团沾湿的纸巾。
其实这里是酒店,她不打扫也没关系的。毕竟连工具都没有……没必要把头发捡得这样干净吧?连半根都找不到?
是不是裘安捡起的,除了头发,还有别的什么?
染拢盯着垃圾桶里的几团纸看得出神。早上垃圾袋换了新的,在这几团纸丢进去之前,它还十分干净。所以……只要她把纸团拿出来,拆开来看看,就能知道裘安还捡了什么。
她预想的答案是什么呢?
就在手指触碰到纸团的前一刻,染拢猛地摇了摇脑袋。她及时制止了这诡谲的行为,这几天实在和裘安走得太近了,什么妖魔鬼怪的念头都往外冒。
松了松因浸染了汗渍而沾在脖子上的头发,她一件一件地解下衣物,放到脏衣篓里。从上到下,从外到里。
在摘下最后一件布料时,她看到了方才流淌出的有形物。和她想象中的一样,半透明色,有些黏糊。
倒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只是这一次的来势汹汹,差点让染拢以为是经期提前来临了。
除开覆在其上新鲜的,裤上还有些早已干涸的痕迹。失去了掌控的身体让她感到好陌生,它竟能放肆到如此地步,躲过她的意识,一次又一次。
染拢不动声色地打开了洗手池的水龙头,第一次在洗澡前优先洗干净了贴身衣物。水流哗哗响的那五分钟里,没人能透过她呆愣愣的目光得知她心里所想,只能从她接下来的所作所为里,略窥一二。
洗完贴身衣物,染拢站到淋浴头下,不带缓冲地,将水量调至最大。
洗澡水还温热着,因为裘安刚洗完澡,管子里还储着些热水,无需再次放凉水过度,就能享受到调节好的温度。
以后都让裘安到她房间里洗好了。
裘安先洗,能帮她调水温,裘安后洗,能帮她捡干净毛发。
哪怕前者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后者留着也不是大事,反正第二天就有人上门打扫。
温热的水流自头顶浇下,令染拢心生惬意,忍不住喟叹出声。
人在安全的环境里,自然而然地,就会做出大胆的事情来。
她伸手下放,放到一个从小就被教导是**,不能让外人看见的地方。好奇心使然,她没做常规的清洁,径直剥开阻碍,往身为女人,月月都要流血的地方够去。
满是流水尚且来不及冲刷去的分泌物。
试探一下,轻而易举就送入了半截。
原来,该是这样进去的。她以前自己试的时候都是干涩涩的,难怪会不舒服。
满足了好奇心,染拢便不再继续,把埋进的半截手指拿了出来。她给自己上了一课,不舒服的反义词未必是舒服,中间还有个无感作过渡。
下边的润湿,只是方才感觉的遗留,并不是此时想要。于是便一点想要继续的念头都没有。
除非……
除非那个感觉再次来临。除非趁着那个感觉还未散尽之时……
染拢把水温调凉,洗了个据说对身体有好处的冷水澡。
凉水灌下,寒意侵肌,心脏好似收缩了几分,连呼吸都显得沉宁。染拢发现,洗冷水澡对身体有没有好处暂不明晰,但对思想健康倒是真的好处多多。
危险的念头被冷水惊得顿时消散,染拢好笑地看着方才进入自己的指腹……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念头,她怎么真做了这么荒唐的事……
刚走出浴室,裘安又来敲门了。
这女的三天两头来骚扰她,都让染拢总结出她敲门的规律了。
有时候是先来轻轻两声,正当你以为听错了的时候,又重一些地敲三声。
有时则省去前面两声,上来就是重一些的三声。若她不开门,就再三声。
她先敲了前面的两声时,染拢打开门会看见一个略显扭捏的裘安。有时她会说些无关紧要的,用微信就能说完的话;有时则是邀她一起同床共枕。
而省去那两声的时候,才是真的有正经事找她。
刚才裘安先敲了那轻轻两声。
染拢开门,看到她手里端着杯黑黢黢的液体,外表看上去和中药没有什么区分。
终于还是要来扭转她的性取向了吗。
“这什么?”染拢问。
“凉茶。我下午说的,让酒店做了。”
“我还以为你说着玩的。”
染拢接过裘安手里的凉茶,果然是凉的,不是中药。装到回收利用不带包装的塑料瓶子里,就一顶一地正宗了。
但染拢的注意不在凉茶上。
裘安来给她送东西,却先轻轻敲了两声门。好像她临时后悔来了,不接着往下敲,就可以当成无事发生,直接走掉。
可她分明真有凉茶要送。
染拢端着凉茶往回走时,故意没有带门,裘安果然跟着走了进来。
她不问裘安有什么事,裘安也不主动解释,像个没有边界感的客人似的,给自己挑了张最舒服的椅子坐了上去。
裘安还穿着浴袍,头发已经吹得半干,懒懒地披散在肩侧。
她平常不怎么翘二郎腿的,但今天翘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浴袍下摆被膝盖支着,从中破开,再从两侧滑落,白花花的大腿乍现其中。当然,没有重点提到,不代表小腿和脚腕不吸引人。
染拢坐在床上咬着吸管,凉茶入喉,却压不住心底的火。
还是那个地方,好像又有感觉了。
怎么回事,她还什么都没做,裘安也什么都没做呢。
染拢主动问她:“下午试的戏,还要继续吗?”
染拢其实没想这么主动,她一直在等裘安说这句话。可抵不住裘安来了半天也不吱声,沉默地坐在那里捣鼓袖口,卷了又拆,拆了又卷。
“要。”裘安说。
不是“嗯”,也不是“好”,是“要”。
染拢一下就受不了了。
以前裘安刚到她身边的时候,染拢老喜欢买东西给她吃。
因为她瘦得可怜,还因为她什么都没吃过。
麻辣烫,钵钵鸡,烧烤奶茶关东煮,她竟然一样都没有品味过。
染拢问她,那你来了大城市,看到琳琅满目的美食小吃,都不想试一下的吗?她只低着头红着脸说,有些贵。
后来染拢常常带她上街,给她买这买那,每次都问她:“你要不要?”
她开始总说不要,又见说多了染拢不开心,就说:“好”。
倒像是求着她吃的一样。染拢提过一两次,但裘安就是改不过来。
后来染拢读到一个剧本,那剧本里也有个可怜人,可怜人想要什么东西,不会说“要”,而是说“好”,有时甚至是“好吧”。
染拢带着疑问去找了攥写这个剧本的编剧同学,那同学告诉她,是这可怜人的成长环境,不容许她想,不容许她要。
染拢很快明白,也很快释然了。
后来也不管裘安想要还是不想要,染拢懒得问,想到什么就二话不说拉着人去吃。
反正每家每样都吃过去,总会吃到她想要的。
而现在,裘安却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要”。
不知道是有钱的生活足够治愈童年的创伤,能把爱兜圈子的讨好型人格滋养成自信大方敢于表达的,还是她真的,很想很想要?
染拢看向裘安,裘安也大大方方地回看她。不甘示弱的,不愿示弱的,充满渴望的眼神。交织在一起。
“那你过来。”
染拢说。
她把没喝完的凉茶放到了床头柜上。放下之后,还特意往靠墙靠外的地方挪了挪。
她担心等下会,嗯,有点激烈。不小心碰倒了可就麻烦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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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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