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吗？”由奚出声问道。
灯臾本想说你就跟在我后面，不捣乱不受伤就好了，但又想到他之前被同伴嫌弃时那副黯然神伤的样子。
她顿了一顿，试探性地问他：“你会什么吗？”
由奚腼腆一笑，“我武功不算太好，但或许在其他方面能对你们有些帮助。”
他手一挥，一把周身散发着温暖的莹白色光辉的玉质竖琴出现在灯臾面前。
“我演奏不同的乐曲，可以造成不同的效果：为队友减轻受到的伤害、增强队友某方面特性，如速度，力量等、扰乱敌人攻击、短暂控制等等。”
听完由奚的介绍，本来没抱什么希望的灯臾都不由侧目，“这么好用的后方辅助，那俩兄弟不好好供起来就算了，居然还嫌弃？”
“很好，你等会跟我走。我们先去把那些会飞的难缠虫子解决掉。”
“好。”由奚笑盈盈地看着灯臾。
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自在，灯臾忙转过头。她招手示意莲映过来，对她低声附耳几句，又摸摸头，嘱托她注意安全。
莲映连连点头，转身离开。走了一半又突然回过头俏皮道：“保证完成姐姐大人交代的任务！”
灯臾看着妹妹这不常见的活泼一面，噗嗤一笑。下一秒就看到莲映迅速转过头，红着耳朵跑掉了。
有飞翔能力的尺蠖成虫昼伏夜出，一般白天他们只待在屋子里，但生物本能是无法抵抗的。
飞蛾都有趋光性，尺蛾也不例外。
灯臾掐手对由奚丢了个防护阵法，涌动的红绸围在他身边打转。
“待会我去引那些怪物，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弹琴帮我提速。”
“如果有虫子冲你攻击也不要怕，”灯臾轻抚他身边红绸，“它们会替我保护你，我一定会在阵法破碎之前赶回来。”
“嗯，我相信你。”由奚乖顺点头，静静看着灯臾的眼眸流睇而横波。[1]
没想到他会回应，灯臾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轻哼一声，翘起了尾巴。
“相信我，说明你很有眼光了。”
-
天空被乌云染上了深灰色，整个槐家村似笼上了一层黑纱一般昏昏沉沉。
在这样的暗色中，鲜艳的色彩就格外显眼。
密密麻麻的房子间，有一抹明亮的红色忽闪忽现。一个红裙少女正手持火把从一间间房前跑过，将温暖的火光带到每一间昏暗的房屋内。
少女速度极快，几乎到了肉眼无法捕捉的程度，只有空气中逸散的叮铃铃响声昭示着她来过的痕迹。
这样的速度，爬行的尺蠖幼虫很快就被灯臾甩在了身后。只有尺蛾仍被火把钓着，竭力挥动翅膀，锲而不舍地紧随着她。
很快，灯臾身后便出现了一大团黑色的“乌云”。
“呼——呼——”
少女的胸口因为剧烈运动而上下起伏着。她紧盯着前方，一双杏眼里跳动着亮光。
快了，快到了！
前面就到了她和由奚分开的地方，一圈走完了！
灯臾猛地停了下来。
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于胸前，默念两句咒语后手指掐起，在手腕处绕花。汹涌的红色灵力随着她的动作在她手指间不停流转。
最后，她双手疾速向身体两侧推开。
刹那间，无数红绸从她身上涌出，如狼似虎般扑向了跟在她身后的尺蛾。
灯臾刚想出声提醒由奚变化乐曲，让这些尺蛾停滞几秒，方便红绸控制住他们。
下一秒就听到耳边换了个乐曲，尺蛾们在空中顿住，被红绸一个不落地包裹了起来。
灯臾抬掌向红绸不断输送灵力，裹着尺蛾的红球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轰然一声炸裂开来，尺蛾已化为齑粉，只余满天红色飞舞。
由奚就在这漫天“落花”之中朝灯臾走来，言笑晏晏地问她，“我表现得怎么样？”
灯臾露出一丝笑意，摸着下巴沉吟几秒后故作勉强道：“还算是和我有点默契吧。”
-
莲映在村庄外围飞速奔跑，每跑一段距离就扔下一块在莲花宝灯上炙烤过的阵石。
“小映，尺蠖数量极多，一只只杀太费劲了。姐姐去解决掉那些会飞的，你去村庄周围布下阵石。既然他们怕火，我们就直接一把火烧了这里。”
抬头看了一眼愈发阴沉的天色，莲映心中有些焦急，不行，得再快一些。
姐姐还在等我。
-
小阵法只需要充沛灵力就可以生成，但列大阵则复杂的多。
先在周围设下阵石，然后在法阵中心处注入阵魂，再以充沛的灵力作为桥梁沟通连接各个部分，方可成阵。
三者缺一不可。
所以他们还需要在村中心清出一片真空地带，方便莲映注入阵魂。
灯臾回头看了一眼由奚，“准备好了吗？”
“当然。”
少女轻笑一声，“好，那就让这些不把人当人的臭虫，看看我们的厉害！”
灯臾左袖中红绸飞出，随着她摆手的动作撂倒一大片尺蠖。她三两步跃起至空中，狠狠拍下一掌。周围数米的尺蠖都被震飞出去，激起一地尘土。
由奚瘦削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灵巧地拨动，动人的乐曲从他双手间流淌而出。
他为灯臾减轻着收到的伤害，时不时还转换乐曲，控制住尺蠖和灯臾来个精彩的配合。
还有五米就到槐树下了！
这里的尺蠖聚集得更多了，似乎是知道一旦让这几个人类接近槐树，他们就都完了。
灯臾手中红绸刚打飞一群尺蠖，还没等她走过去，顷刻间就又恢复了原样。
新的虫子又补上来了。
灯臾都有些头疼了，无论打死多少，都能在瞬息间涌上新的虫子。
正当战况胶着之时，一道温柔坚定的声音从后方遥遥传来。
“姐姐，我来助你！”
正是双手握刀而来的莲映。她两脚一前一后站着，身体略微压低，向着灯臾的方向猛地掷出弯刀。
弯刀在空中高速旋转，流光溢彩，周身跳跃着火光。
灯臾脚尖轻点地，凌空向后一翻。手中红绸飞出卷住刀柄在周围一划，沉闷的空气就这样被炽热刀焰划开。
堵在路上的尺蠖也统统被刀气灼伤，灯臾面前终于出现了一小片真空带。
她用铜钱迅速消灭剩下的几个障碍，飞踏几步到达槐树下，手中红绸飞起，卷住莲映将她拉了过来。
莲映站定，双刀在她手中幻化成莲花宝灯，赤红色火焰在绽开的莲花中跳动。她凝神掐出一簇火焰，缓缓将其注入槐树之中，并以灵力连接起整个阵法。
这看似简单的动作消耗巨大，即便有由奚在一旁助她一臂之力，注入阵魂之后的莲映还是虚脱般软倒在灯臾怀里。
[1]眉连娟以增绕兮，目流睇而横波。
——东汉·傅毅《舞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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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火引尺蛾巧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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