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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活祭生桩4

被勒住脖子的第一秒闵清颂以为自己这个遵纪守法的三好公民即将为贼人所害就此陨落,说不定会招来六月冤雪,最终阳光撕开罪恶的沉疴,把真相还于世间。

可在他听到声音的下一秒,闵清颂便放下心来。身后人勒他勒得紧,他想笑却笑不出来,只好亲昵自然地往后拍这位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的肩。

“咳咳,齐哥,是我。”闵清颂脸涨得通红,他艰难地喘气,一边笑骂了句“好蠢”。

齐闻语立刻松开手,两人前后脚打开手机电筒,从头到脚将对方找了一遍,确认双方都安然无恙后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

闵清颂抬头朝四处眺望。地下室空间大如小区停车场,铺设在地的塑胶面破裂,人为凿出的凹痕形成沟渠,里面朱砂和水银混合,不伦不类,好似神学宗教的祭祀场所。

头顶老式吊灯落满灰尘、摇摇晃晃,宛如孩童噩梦中的吊死鬼。角落被蜘蛛霸占,结出晶莹透亮的粘稠网。

“下来怎么不给我发消息?误伤你怎么办?为什么不开灯,我不是说了我在下面吗?”齐闻语伸手触碰他的脖颈,眉心皱紧,“疼吗?抱歉,我不知道是你。”

闵清颂摆摆手,“我没事。我怕下面有同伙,不敢开灯也不敢叫你的名字,没想到自己被你打成了'同伙'。”

“这儿信号不好,你的消息没有发送成功。以防万一我们不要再分开了。你搜过吗,这下面有多大?”

齐闻语严肃道,“下面比我想象中还大,有只飞虫不小心掉进这条沟,很快就死了。你不要乱碰。”

闵清颂好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他心知齐闻语是为他着想,便说了句玩笑话。

他们走在一路,朝前方黑方行进。原本两人是并肩而行,走着走着闵清颂不小心踉跄一下,差点一脚踩到前方隐藏极好的暗沟里。

还是得好好看路啊。

闵清颂在心中叹息一声,下脚明显稳重了些,走一步路的时间既要观察前方黑暗中的情况,也要注意脚下将落之处是否可靠,这速度便慢了下来,落后齐闻语一步。

闵清颂还在那里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慢慢挪动,指尖倏然触碰到一个温热的躯体,在地下室沉闷但微凉的空气中这种触感来得既诡异又令人心惊。闵清颂下意识甩开手,却被抓紧了。

“乱动什么,脚不想要了?”

齐闻语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来他此刻的情绪和表情,即便如此,他话语中还是有一种强势的控制性,叫人来不及思考,下意识认为他说的对,并照做。

闵清颂一时间忘了动弹,齐闻语便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掌,让他整只手卷饼似的卷起来,好包在手心。过了片刻,齐闻语还嫌闵清颂不老实、爱动弹一般,用力撬开他指缝,一人十根一共二十根手指铁链般交织在一起,绞合缠绕,孪生藤蔓一般紧密相连。

闵清颂被他吓了一跳,现场大脑当机,活生生成了一台被病毒侵入、改造的人体走尸,除了被齐闻语攥着向前走,时不时跟随他的指令做出反应外,别的一切生理、心理活动都消失了。

地下室有老鼠,贴着墙根跑,天生畏光畏人,并不敢靠近他们。

黑暗和未知滋生了暧昧的氛围。

添了朱砂的水银反射手机灯光,耳边默契一致的协调脚步声、水银反射灯光形成的光影、被齐闻语紧握的手…此之种种,无一不叫闵清颂不合时宜地想起某些gay吧,或是其它什么声色犬马的场所。成年人在这里狂欢,恋人紧密相连。

手心开始出汗。走在前面的齐闻语出言安抚:“别害怕,没事的。”

闵清颂道,“我没害怕。你一路都要这样抓着我吗,手心都出汗了。”

他给予激素和幻想作用下的汗液分泌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温度升高是最佳的逃避借口。只要为这些异常行为找到成因,他便能在将要透光的窗户纸面前桃之夭夭,以期不要面对关于“是否喜欢”的这个话题。

闵清颂胆子大,他敢一个人出入深山老林,顶着蛛网横冲直撞;闵清颂胆子也小,他下意识忽视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异常,试图粉饰太平。

齐闻语还是攥着他,“前面大概还有十五步路,就没有水银和沟渠了。我会很快放开你。”

闵清颂摇头,“没事,你说得对,安全第一。”

他们走过朱砂和水银绘成的神秘法阵,从象形“水”字入,在法阵中心的象形“山”处牵手,最后从“云”门出。

法阵之后再十步便到了地下室尽头。

尽头的墙壁被涂成黑色,上面用金色颜料绘了一只身体被羽毛和鳞片覆盖、前肢是马腿后脚是鹰爪,鹰爪下踏着祥云;脑袋上长满眼睛,每只眼睛都是一枚古铜币的——

蟾蜍。

金色的蟾蜍。

长着漆黑蛇尾的金色蟾蜍。

闵清颂捏捏齐闻语示意他松手,将脸凑近墙壁嗅了嗅,闻到一股血腥味、纸笔彩墨与人体汗臭的奇妙气息。

金蟾身上的金色颜料病不均匀,脑袋部分的钱币还保存完整,羽毛处的金色只剩下浅淡的薄薄一层白。

闵清颂用指甲刮了一点,放在指心轻捻,迟疑道,“这些金色颜料好像是…金沙…金子磨成的沙。”

金蟾绘了一整面墙,甚至延伸到天花板,好像四维生物意图进入三维空间因而被强制降维。

如此大面积的图画,如若全用金沙绘成,不知需要如何天价的花费。

如果作画者确与家养犬失踪事件嫌疑人相关,那么…动机是什么呢?

闵清颂眼神迷茫地逡巡四周,正与齐闻语对上视线。仿佛早知他心中所想、将要所问,齐闻语注视着墙上蟾蜍徐徐开口。

“有钱人,尤其是旗下公司无数的有钱人,越有钱就越迷信风水,甚至会在家中供奉所谓神物,其实是从不知什么山村地域里请出来的小鬼妖魔。你看这只蟾蜍,蛇尾马腿凤羽铜钱,非鸟非蛇非马,形态诡异眸光晦暗。说不上是否邪恶,但绝非善物。”

是了,从古至今,邪性越强的怪物纯度越低,三头六臂七足八尾,或是杂糅千万种动物的特性于一身,像天地间的一切生灵,最终却什么也不是。

正统的“神灵”则是纯善干净。如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忠义、神圣、正直,眉目间流转着一股浩然气。

金蟾下方铺展开一卷鎏金宣纸,闵清颂凑近一看,宣纸上整整齐齐排了一排红梅。闵清颂数了数,心一瞬间凉了——一共四十九朵。

四十九只失踪的小动物,四十九朵梅。

这梅不像国画里那般娇嫩柔美,印得张扬而挣扎,有几朵红梅下方隐约可见重影。像是画家不满意,于是执笔沾墨,意图覆盖瑕疵。

血腥味便是从这里传来的。宣纸下方渗出冷气,将闵清颂伸出的手冻得一缩。齐闻语见他受惊,快步走到他身边,与他一起试图揭开宣纸。

宣纸上下被两块条形的墨色石头压着,齐闻语移开石头,闵清颂撩起宣纸,露出其下细小的条形风口。将耳朵贴近,里面传来窸窸窣窣地机器制动声。

“破案了,”闵清颂指着风口对齐闻语道,“宣纸下面被人挖坑放了个小型制冷机,否则宣纸上的血梅花可能会发霉、招来苍蝇等。如果招来苍蝇,是不是一个不好的兆头?”

齐闻语点头,“血梅花算是贡品。没见过有哪家供奉时让贡品沾着苍蝇的。”

他定了定神,嘴唇微张,一个个数着。

“四五,四六,四七,四八…”

数到第四十九个时齐闻语倏然抬头,眼中情绪复杂。

“可能找不回来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两人都心知肚明。

一时间,沉痛的氛围在两人之间蔓延。

“咚咚,咚,咚咚。”

远方来路传来回声,齐闻语同闵清颂对视一眼,立刻关闭灯光,猫着身子在金蟾脚下蹲住。

脚步声稀稀拉拉的,大概有三个人。来路的方向灯光闪烁,地下室空间大但几乎没有遮蔽物。闵清颂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电灯光从他身旁晃过,照到金蟾后腿。

“操,傻逼,别他妈瞎几把乱照!”

这个男人说话声音很凶,声音粗犷,十分符合闵清颂对某些□□老大,黑豹文身粗手臂,寸头耳钉嘴角叼烟的刻板印象。

好在来人对金蟾颇有顾忌,被呵斥后再不敢乱照乱看。可是这样躲藏下去不是办法,迟早会被找到。

风声,脚步声,心跳声。还有…身边人的呼吸声。

在紧张的境况下一丁点与自身不同的温度,一丁点与自己不同频的呼吸都叫人清晰感受着,在黑暗的地下室里形成了另类的吊桥效应。

齐闻语伸手在原先覆盖宣纸的地方扒拉着。他摸到了一条缝,是盖制冷机上方的井盖一样的东西。

“来搭把手!”

齐闻语招呼闵清颂挪到自己身边,两人一个扒拉缝隙一个努力将手指伸到风口里,试图用指头把盖子提拉起来。

盖子开始松动,他们齐心协力把它掀开,露出其下黑漆漆的洞穴。制冷机不小,跟家用冰箱一样大。制冷机与洞穴穴壁隔了段距离,是个很好的藏身之所。

闵清颂与齐闻语对视一眼,率先试探着往下“跳”。他的胸膛和后背在粗糙的穴壁上摩擦,火辣辣地疼。

下面空间不大,他必须侧着脑袋用脸颊接触墙壁,整个人几乎被压成了一张饼。

闵清颂不敢大声说话,好在齐闻语一直拉着他的手,使他得以在齐闻语手背上写字。

“下来,有点窄,小心受伤。把盖子拉过来。”

齐闻语照做。

不多时,两人都下到了坑里。他们再次用手指穿过井盖将洞口合上。两人安静等待着,耳边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他们藏身之地几步之外的地方。

嗓音粗糙的男人约莫是他们的老大,他大喝一声,三人一前一后跪下,出沉重的“咚咚咚”三声。用力之重,震得人头皮发麻。

有人发现宣纸被掀开,惶恐地凑到老大耳边说了什么,一时间气氛紧张,闵清颂的心快跳出来了。

男人没什么反应,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吉祥话,便领着其余俩人对金蟾磕头,说什么神仙显灵了,神仙显灵了!

接着就是一些讨好陪笑、请求发财保佑新公司万事顺利的废话。

等等!新…公司?保佑…?

闵清颂屈臂一把摸到齐闻语脖颈,大拇指不小心触碰他的喉结。指腹之下的圆球滚动一下,闵清颂便讪讪放开手,改为抓他大臂。可是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闵清颂像个采花贼登徒子,非常无礼地吃着齐闻语豆腐。最后还是齐闻语看不下去,努力抽出一只手与他交握这才作罢。

[你知道打生桩吗]

闵清颂在齐闻语手心写字。

[你想说,失踪的狗狗都被]

齐闻语没写完。未尽之语太沉重太血腥太残忍,他不想写,也不敢写。

他怕写了就会成真,他会把这个因果归咎到自己身上。

闵清颂抿唇,继续写字。

[我也不希望这样]

[我们需要找到他们口中的新公司]

[待会跟着他们一起出去]

齐闻语不赞同。

[太危险]

[报警吧]

闵清颂固守己见:

[不危险]

[只是旁观寻找真相]

[而且现在我们没有证据]

两人都沉默了。

上面的人一直没走,他们祷告、祈求,试图借玄学的力量打破僵局,以期得到丰足的金钱。

制冷机吸走了他们的温度,闵清颂开始发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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