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住他的手臂一拳打在他脸上，像愤怒的雏鸟，用尽全力去捍卫身后的人。
可一个高中女生怎么可能打得过一个魁梧的成年男性，
我被他掐住脖子，他的脸更红了，不知是被我打的，还是因为权威受到挑衅。他狰狞的脸和收紧的手让我怀疑他那一刻真的想掐死我。
被他扼住喉咙，缺氧疼痛的我没有哭，只是瞪着他不愿服输。
我想我爸妈之前说的是对的，我就是死犟不肯服软，只要我认为是对的就会硬钢到底。即使我知道现在我只要低个头就不会挨打，我也只会去挑衅对方。
母亲和妹妹死拽着他掐我的手臂，想让他把我放下来。
凄厉的哭喊让这场闹剧来到**，殴打、辱骂、哭喊齐聚在这小小的玄关处。
最后是妹妹逼不得已在他手臂上重重咬下一口，像是要将他的皮肉一起撕扯下来。他逼不得已甩开我们，我摔倒在玻璃渣上（他前面发疯打砸家里的东西），裸露在外的皮肤留下一滴滴血珠，为支离破碎的家更添一抹亮色。
“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一个个的都不听我的话！”父亲摸着手上被咬的发紫的牙印，听得我想笑，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脸在这说教。
“你个畜生还指望她们听你的？这是我生的女儿肯定听我的！”
他们吵的我脑袋疼，也有可能因为刚刚被打的缘故，我摇摇晃晃站起身，对着又要动手的父亲又是一拳。
又打了一架。
我妈还要和他对骂，我想她可能是疯了，也有可能是想争口气。
身上的伤和内心的孔洞让我有些疲惫。
好累啊。
嗓音沙哑地和她说：“妈我打不过他，别吵了，把他赶出去吧。”
我以为母亲会安慰我，或者听我的话去做。
可是她只是对我说了一句话。
“你为什么不是男的？”
我想我可能是幻听了，有些晕乎的脑子又开始疼了，有些迷茫地望着母亲痛苦哀求的脸，浑身僵硬的说不出一个字。
“你为什么不是男的啊！这样你就可以打过他了！”
母亲说的每个字都一点点地将本就鲜血淋漓的伤口刺得更面目全非，她真挚的眼神似乎真的在希望眼前的孩子是个健壮的男生，而不是一个女孩。
她像个天真的孩童般，用最真诚的话精准地插入我的心脏。
如果说前面的我像是溺水的鱼，那现在的我应该是被潮湿腐臭的泥土掩埋，只露出口鼻，挣扎的无力的四肢，牢牢的被困在这。呜咽着求救，嘴里却被灌入泥土，恶心反胃的感觉充斥着全身。
真是恶心极了，还带着钝钝余痛。
最终父亲受不了家里的哭喊，转身出了门，我清理伤口后，也带着妹妹睡觉去了。
是夜，这场荒唐的闹剧最后以母亲一个人的抽泣结束。
雨又开始下了，连我的枕头也一并淋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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