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从窗棂溜走时，绫音刚把最后一只碗放进橱柜。今天的课程算不上繁重，但应付那些若有若无的打量目光，已经耗尽了她大半精力。她简单洗漱了一番，又将散落的练习卷轴归拢到墙角，房间里很快恢复了整洁——这是她在山里养成的习惯，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井井有条才能让人安心。
窗外的天色彻底沉了下来，木叶村的灯火次第亮起，像散落在黑丝绒上的碎钻。绫音平躺在床上，被褥带着刚晒过的阳光气息，，指尖在虚空里轻轻点了点——只有她能看见的半透明面板应声展开，上面罗列着一串细密的数值，最顶端赫然是“羁绊值记录”几个字。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名字，大多是今天课堂上打过照面的同学，数值停留在个位数，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只漾开一圈微澜。唯有最靠前的两个名字，后面跟着显眼的数字：漩涡鸣人，52；宇智波佐助，40。
绫音挑了挑眉。果然和系统暗示的一样，这两个人是特殊的。白天不过是几句对话，几次短暂的对视，产生的羁绊值竟比其他人加起来还要多。他们身上那种无形的张力，像是命运特意系上的红绳，即使隔着人群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只是这红绳的另一端系着什么，她还看不真切。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白天的画面。鸣人总是坐不住，要么在课堂上被伊鲁卡老师点名批评，要么就趁老师转身时冲佐助做鬼脸，笑容亮得像正午的太阳，明明忍术和体术都排在下游，却半点不见气馁，仿佛挫败对他来说只是路边的小石子。
而佐助……绫音的视线落在隔壁的方向。少年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却像自带光源，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追着他转。尤其是下午的手里剑课，当最后一枚苦无稳稳钉在靶心十环时，连一向严厉的教官都难得点了点头。那份藏在冷漠下的锐利和天赋，像出鞘的刀，锋芒藏不住。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总在放学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绫音坐在榻榻米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微凉的地板。隔壁房间始终静悄悄的，没有开门声，没有脚步声，甚至连最轻微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佐助还没回来。
她起身倒了杯温水，喝了两口却没什么滋味。又翻出白天没看完的基础忍术理论书，视线落在纸页上，心思却飘到了隔壁——那个总是冷着脸的少年，此刻会在哪里？
不知过了多久，当挂钟的时针稳稳指向十时的刻度，绫音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房间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隔壁那扇薄薄的隔墙，像一道无声的屏障，隔绝了所有她想知道的消息。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轻响，紧接着是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音，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却清晰地传进了绫音的耳朵里。是隔壁的门开了。
她下意识地朝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墙上的闹钟指针正堪堪越过10:15的标记。绫音松了口气，指尖却莫名有些发烫。
回来得真晚啊。
绫音侧过身，耳朵悄悄贴近墙壁。隔壁静得很，只有偶尔传来的、极其轻微的翻动声，大概是佐助也还没睡。已经快十一点了，他到底去了哪里？训练？还是……去了那个她只在地图上见过标记的、宇智波族地的废墟？
面板上的“宇智波佐助”四个字像是有重量，压得她心里痒痒的。羁绊值涨得快，意味着这个人对任务的影响可能最大，可他身上的谜团也最多。灭族的仇恨，超乎同龄人的隐忍，还有这晚归的秘密……
她忽然坐起身，面板随着动作晃了晃。与其在这里猜，不如亲自去看看。
绫音重新躺下，把面板调暗了些，眼睛却亮得很。明天下午放学，她就悄悄跟在后面，看看这个高冷又厉害的邻居，到底在无人知晓的时间里，藏着怎样的秘密。
隔壁的动静停了。绫音屏住呼吸，听着那均匀下来的呼吸声，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夜还很长，但对明天的好奇，已经悄悄盖过了倦意。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榻榻米上投下一道刺眼的光带。绫音猛地睁开眼，脑袋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胀。
她挣扎着坐起身，额前的碎发黏在汗湿的额头上——直到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昨晚是因为太兴奋才失眠的。第一次穿上木叶的忍者校服，第一次走进那间坐满同龄人的教室，甚至连伊鲁卡老师温和的声音都在脑海里盘旋不去。她翻来覆去数了不知多少只羊，直到窗外的月光都淡了，才总算跌进梦乡。
“糟了！”
床头柜上的闹钟突然发出尖锐的滴答声，绫音瞥了一眼表盘，瞳孔骤然收缩。指针正不紧不慢地指向七点四十五分，距离上课只剩十五分钟！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下床，衣服胡乱套在身上，袜子穿反了也顾不上换。抓起书包往肩上一甩，嘴里叼着片干硬的面包就冲出了家门。街道上的行人还稀稀拉拉，她像颗被弹射出去的石子，踩着木屐在石板路上狂奔，风声在耳边呼啸，心脏跳得快要撞碎肋骨。
当她气喘吁吁地冲进教室时，墙上的挂钟刚好指向七点五十九分。绫音扶着门框弯腰喘气，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进衣领，带来一阵冰凉的痒意。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学生，几道好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让她脸颊发烫，赶紧低着头溜到自己的座位。
刚把书包塞进桌肚，绫音才发现旁边的座位是空的。
是鸣人。
昨天那个顶着金灿灿头发，总是咧着嘴笑得没心没肺的男孩，今天居然没来？她下意识地看向门口，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八点整，上课铃准时响起。伊鲁卡抱着点名册走进来，绿色的忍者马甲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他清了清嗓子，开始点名：“宇智波佐助。”
“到。”清冷的声音从斜前方传来。
“春野樱。”
“到！”带着点雀跃的回应。
名字一个个念过去，绫音在听到自己名字时，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应了声“到”，声音还有些发虚。直到点名册翻到中间，伊鲁卡顿了顿，才念出那个名字：“漩涡鸣人。”
空气安静了一瞬，没有人回应。
伊鲁卡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刚要再喊一遍，教室门“砰”地被推开。鸣人喘着粗气站在门口，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校服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有些歪斜的黑色T恤。“报、报告！”
伊鲁卡看着他，眼神里掠过一丝无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下次不许迟到了，快回座位吧。”
鸣人低着头“嗯”了一声，刚要迈步，后排突然传来几声窃笑。
“果然又是他啊。”
“真是的，就知道迟到，果然是个问题儿童。”
“听说……他身上有那种东西呢……”
最后那句话说得极轻，却像根细针，精准地扎进绫音的耳朵里。她看见鸣人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金色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下颌线。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反驳，只是咬着牙，一步一步走到座位上，“哐当”一声将书包甩在桌上。
绫音坐在旁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汗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和自己相似的气息——那是被人刻意疏远时，身上总会沾染上的落寞味道。
她垂下眼帘，盯着自己交握在膝盖上的手。掌心的温度很低，就像每次听到别人议论她体内那股被称为“罪恶”的血脉时，从心底泛起的寒意。
原来他和自己是一样的啊。
被厌恶，被排挤，连存在本身都被打上“罪恶”的烙印。
窗外的阳光忽然变得有些刺眼，绫音悄悄往旁边瞥了一眼。鸣人正把脸埋在臂弯里，脊背绷得像根拉满的弓弦。她默默地转回头，将课本摊开在桌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也许，这个总是笑着的男孩，也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夜晚，和她一样，在黑暗里独自舔舐着那些看不见的伤口。
下课铃刚响，教室里就炸开了锅。佐助被一群女生围着问东问西，小樱红着脸往那边凑，其他人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笑。绫音捏着课本的指尖微微收紧，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旁边——鸣人正趴在桌上，背影蔫蔫的，像是还没从早上的议论声里缓过来。
绫音深吸一口气，攥了攥书包带，轻声喊他：“鸣人同学。”
趴在桌上的人没动，像是没听见。
她又往前凑了凑，声音提高了些：“漩涡鸣人。”
鸣人猛地抬头，金灿灿的头发随着动作晃了晃，那双总是盛满阳光的蓝眼睛里还蒙着层薄雾，带着点被惊扰的茫然。“啊？怎么了？”
“那个……”绫音的指尖蜷了蜷，声音放得很轻，“早上我也差点迟到。”她指了指自己还没完全理顺的衣领，试图让语气更自然些，“因为昨晚太兴奋，到后半夜才睡着，今天睁眼就快迟到了。”
鸣人眨了眨眼，似乎没料到她会主动搭话，愣愣地看着她。
绫音咬了咬下唇，索性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所以我在想……我们要不要组成‘互叫小分队’？就是每天早上轮流去叫对方起床，然后一起去学校。这样就不会再迟到了，你觉得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鸣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蓝得像被冻住的湖面。主动和他搭话的人不是没有，但大多是带着捉弄的恶意，或是老师安排的任务。像这样……用商量的语气提出要一起上学的，绫音是第一个。
脑海里瞬间闪过那些村民们躲闪的眼神，还有孩子们私下里“妖狐”“怪物”的低语。绫音是新来的，她一定还不知道那些事。如果她知道了，会不会也像其他人一样，躲得远远的？甚至……因为和他走得近，被大家一起排挤？
鸣人攥紧了藏在桌下的手，指腹蹭过粗糙的掌心。他张了张嘴，想说“不用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眼前的女孩正仰着脸看他，睫毛长长的，眼神干净得像雨后的天空。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的迟疑像小石子投进水里，在绫音心里漾开一圈涟漪。她看出了他眼底的挣扎，忽然福至心灵，故意耷拉下嘴角，声音里带上点委屈的鼻音：“你不愿意吗？是……是嫌弃我吗？”
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课本边缘，声音越来越小：“我知道我是孤儿，没什么亲人，可能大家都觉得我不吉利……”
“不是的！”
鸣人猛地拔高声音，惊得周围几个同学看了过来。他慌忙低下头，脸颊涨得通红，声音却依旧带着急吼吼的认真：“我没有嫌弃你！真的没有！”
他攥着拳头，指节泛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那句藏了很久的话：“我……我也是孤儿。一个人住，一个人做饭，一个人……”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所以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绫音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咚”地落了地。她抬起头，眼底的委屈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清亮的笑意，像拨开了云层的太阳：“真的吗？”
鸣人被她突如其来的笑容晃了眼，愣愣地点头。
“那太好了！”绫音拍了下手，眼睛弯成了月牙，“既然我们都是一个人，又都爱睡过头，那不就正好吗？以后我们就是‘互叫小分队’啦！要一直一起上学！”
“一直……一起？”鸣人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心脏像是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酥酥麻麻的。他看着眼前的女孩，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连带着她眼底的笑意都像是在发光。
那光芒太亮了，亮得他几乎要移不开眼。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心底悄悄破土而出。
“嗯！一直一起！”绫音用力点头。
鸣人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起头，胸腔里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他用力拍了下桌子，大声喊道：“好！就这么定了！”
声音大得震得桌上的铅笔盒都跳了跳，引得伊鲁卡从讲台上投来疑惑的目光。鸣人慌忙低下头，脸颊红得快要冒烟，嘴角却忍不住咧开一个大大的弧度，藏都藏不住。
绫音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弯起了嘴角。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变得清晰起来，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光点，像是撒下了一把细碎的星星。
就在这时，脑海里忽然响起熟悉的电子音：【叮——与漩涡鸣人羁绊值 500。当前总羁绊值：712。】绫音没想到就这么一下鸣人就给她送了这么多的羁绊值。笑得更是开心了。
存稿有点小紧张了。读者宝们情多多评论互动，给我这个萌新作者一点小动力吧。[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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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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