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村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卷过训练场边缘的树叶,沙沙声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宇智波佐助站在离绫音三步远的地方,那双写轮眼尚未完全觉醒,却已淬着与年龄不符的锐利,像鹰隼锁定了猎物。
他的视线几乎是黏在绫音脸上的,从她微抿的唇瓣扫到刻意垂着的眼睑,连她攥紧衣袖时指节泛白的细节都没放过。灭族之夜的血色在他脑海中烙了深刻的印记,宇智波的每一张脸都该刻在他骨血里,可眼前这个突然被冠以“遗孤”之名的女孩,陌生得像从另一个世界掉进来的。
“你说你是宇智波的人?”佐助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冰碴子,“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绫音的后背瞬间绷紧了。被那双眼睛盯着的感觉太糟糕,像被无形的网罩住,连呼吸都变得滞涩。她下意识地想避开视线,却在抬眼时撞进佐助眼底翻涌的怀疑——那里面有灭族的创伤,有对族人的执念,更有不容许任何虚假的警惕。
脑海里突然闪过系统机械的提示音:【宿主宇智波血脉为任务辅助金手指,非原生传承,请注意身份伪装】。心脏猛地一缩,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在袖摆下蜷缩成拳,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我……”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装的,是真的被那股压迫感逼出了生理性的紧张,“我以前不知道自己是宇智波的人。”
佐助的眉峰挑得更高了,写轮眼的纹路似乎又清晰了几分。
绫音深吸一口气,语速放缓,像是在努力回忆那些被系统植入的、却被她反复咀嚼过无数次的“过往”:“我从小和哥哥艾斯相依为命,父母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爷爷说是意外。他要在外面做工,就把我和哥哥托付给山里的人家照顾——是那种很偏的地方,除了定期送粮食的人,几乎见不到外人。”绫音想着过去的事情,觉得自己也没说谎,自己确实是和哥哥相依为命,海贼王爸爸在出生前就死了,妈妈难产去世,卡普因为是海军的身份不方便直接抚养两个婴儿,是被山贼达旦和大家抚养长大的,平时也只有玛奇诺和村长过来看望他们,也就是隐藏自己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人罢了。
她的目光飘向远处的火影岩,像是透过石像看到了记忆里的深山:“直到半年前,有伙山贼闯进家里,要抓山里的孩子去抵债。当时我就在旁边,看着他们把刀架在一个小弟弟脖子上……”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顿了顿,“他们为了消灭痕迹,放了一把大火,想把大家都全部烧死,我是被好心人救出来,后面就一直流浪,直到遇见琴子老板娘,她收留了我。”
“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喜欢捉弄人,又有一群坏人出现,想要伤害老板娘。”指尖无意识地抚上左眼的眼睑。那里曾在系统的作用下短暂亮起过猩红的勾玉,那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身体里藏着这样的力量。
“然后眼睛突然就疼得厉害,再后来……等我回过神,山贼已经躺在地上了。”她垂下眼,声音轻得像叹息,“是自来也大人路过,他看出了我眼睛的异样,才说我可能是宇智波的人,把我带回了木叶。”
风又吹过,卷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她站在那里,身形纤细,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无措,像株突然被移植到陌生土壤里的植物,连扎根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惶恐。
佐助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绫音觉得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眼底的怀疑没有完全散去,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那道锐利的视线终于从她脸上移开,落到了远处训练场上打闹的孩子们身上。
“山里的人?”他低声重复了一句,语气听不出情绪,“哪个山?”
“我记不清了。”绫音的声音更低了,“爷爷没说过具体的名字,山里的人也只叫它‘后山’。”
她知道这个回答很可疑,却只能这么说。系统没给她更具体的坐标,就像没给她宇智波族人该有的记忆一样。她能做的,只有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连身世都模糊不清的孤女,用懵懂和弱小,去对抗那双能看透谎言的眼睛。
佐助没再追问,只是转过身,留给她一个瘦削却挺拔的背影。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绫音脚边,像一道尚未收起的、充满戒备的防线。
绫音望着那道背影,悄悄松了口气,手心却已是一片冰凉的湿意。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在这个藏着无数秘密的村子里,顶着宇智波的姓氏,每一步都得如履薄冰。
佐助的脚步顿住了。
风卷起他黑色的发梢,露出眼尾那一点不易察觉的泛红——不是因为别的,是被“哥哥为了救她死了”这句话刺中了某处隐秘的神经。他没有回头,背对着绫音的姿态依旧挺拔,却像是卸下了一层冰壳,连绷紧的肩线都柔和了些许。
灭族之夜的惨状在脑海里翻涌,鼬的背影,族人的尸体,还有……他自己没能保护任何人的无力。原来不止他一个人活在失去的阴影里。只是眼前这个女孩的失去,似乎比他更彻底——没有显赫的家族荣光可以追忆,没有刻在血脉里的姓氏羁绊,从一开始,她拥有的就只有那个叫艾斯的哥哥,最后连这点温暖也碎了。
宇智波的名字,对他而言是荣耀,是责任,更是压得人喘不过气的血海深仇。可对绫音来说呢?或许只是一个突然被按上的标签,一个让她在木叶村立足的、陌生的身份。她甚至从没在族人的簇拥下喊过“宇智波”,又何谈背负什么复仇的枷锁。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绫音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指尖又不自觉地攥紧了袖摆。
“……”佐助终于开了口,声音比刚才低哑些,也褪去了那层冰碴子,“你和我不一样。”
这六个字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进绫音心里,漾开圈圈涟漪。她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却又觉得不必。
佐助缓缓转过身,那双眼睛里的锐利淡了许多,虽然依旧带着审视,却多了一丝近乎漠然的理解。他看着绫音,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和他流着相同(至少表面上)血脉的女孩,此刻在他眼里,更像是一个和他一样被命运抛弃,却又不得不挣扎着活下去的同类。只是她的挣扎里,没有仇恨的火焰,只有生存的本能。
“你还不错。”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绫音愣住了。她抬头,正对上佐助已经恢复成纯黑的眼眸,那里没有了之前的怀疑,只剩下一种少年人特有的、别扭的认可。
没等她反应过来,佐助已经转过身,迈开脚步准备离开。走到训练场入口时,他忽然停下,头也不回地丢下最后一句:
“别丢了宇智波的脸。”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
绫音站在原地,愣了很久才慢慢消化掉这句话。“别丢了宇智波的脸”——听起来像是斥责,又像是一种……极其隐晦的接纳。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只不久前还在颤抖的手,此刻竟有了一丝暖意。
风依旧吹着,树叶的沙沙声里,紧绷感悄然散去,只剩下木叶村特有的烟火气的温柔。绫音轻轻舒了口气,或许,这条路,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走。训练场边缘的巨树枝桠交错,浓密的叶片织成天然的屏障。卡卡西斜倚在一根粗壮的枝干上,银白的发梢垂落在护额边缘,遮住了大半张脸,唯有那双透过黑色面罩露出的眼睛,平静地倒映着树下的情景。
今日轮到他轮班监视,说是保护,更像是观察。三代目火影办公室里的茶香还萦绕在鼻尖,老人当时的嘱咐清晰如昨:“绫音这孩子,是宇智波遗落在外的血脉,手续都齐了。只是近来村子里对宇智波的事敏感,不少人盯着,你多留意些,别让她和佐助起了冲突,也别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他那时应了声“是”,心里却明镜似的——“遗落在外”四个字,在宇智波灭族的背景下,本身就足够引人遐想。尤其是在佐助这孩子面前,任何一点与“宇智波”相关的陌生痕迹,都可能被那双眼淬了火的眼睛刨根问底。
刚才树下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佐助的尖锐,绫音的紧张,那些被刻意放缓的语速、恰到好处的停顿,还有提及“哥哥艾斯”时那瞬间的哽咽……卡卡西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忍具包,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
他见过太多被命运推着走的孩子。佐助是,眼前这个叫绫音的女孩,似乎也是。
只是宇智波这三个字,像一道无形的诅咒,缠上了所有与之相关的人。
灭族之夜的血色染红了木叶的角落,也在佐助心里种下了永不熄灭的复仇之火。这个孩子背负着整个家族的重量,连呼吸都带着棱角。而绫音呢?她口中的过往贫瘠得像片荒原,没有族徽,没有荣耀,甚至连“宇智波”这个姓氏,都是现在才突然被赋予的。她的挣扎里没有仇恨,只有为了活下去而编织的谨慎。
一个在仇恨里淬炼,一个在生存里匍匐。
卡卡西轻轻呼出一口气,白雾在微凉的空气里转瞬即逝。他看着佐助转身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树下那个怔立着、指尖微微颤抖的女孩,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或许三代目是对的,有些事,不必分得太清楚。
至少此刻,这两个同样背负着失去的孩子,在“宇智波”这个沉重的姓氏下,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目光重新投向训练场中央。阳光穿过叶隙,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点,像极了那些被时光打碎又勉强拼凑起来的过往。
宇智波啊……
他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句,指尖扣紧了背后的雷切。无论如何,在他的轮班时间里,总得护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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