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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孤家寡人得一妻1

踏入城隍庙内境,穿过第四座牌楼之际,第五茗停下双脚,仰头望向顶上的「典身卖命」四个大字。

看了片刻,她喃喃道:“典身卖命…是他,也是你。”

“你们…”

隗晎打断她道:“上君,这事不都在**店揭过去了吗?”

“别提了…”

第五茗摇头道:“话是过去了,但事情还没有做完。”

伸出手,她索要道:“这事只能靠我自己来,你可有带新生水?”

隗晎静立不语,一脸苦愁。

第五茗哂笑道:“别怪我做得太细致,你典置郤人杰身在此地,又打算卖自己这条命给我,你写出的这四字,牵扯你二人,我不仔细点,你是能随时卷土再来。”

顿了顿,她严肃道:“这,可不行。”

隗晎沉声道:“我应予你了,不会反悔。”

“你不用做到如此地步。”

第五茗拒绝道:“不行。”

“我说了,这事,必须绝掉后路。”

指尖勾了勾,她耐心道:“你若是恢复无虞了,也可以「招徕」点新生水。”

隗晎不情不愿,挥手,递上一只玉瓶。

须臾,琉璃牌楼上,「典身卖命」四个字全部由第五茗的腕血覆没重写。

血迹烧完,金辉散去,隗晎怀里的那只小乌龟彻底没了“生气”,成了一只“好看”的挂坠。

以神格换神格之事,就此落幕。

隗晎急忙上前,一把掐住第五茗脉口,心疼道:“对不起…”

“是我不小心。”

“对不起…”

“是我胡闹。”

看着那腕间的伤口,他自责道:“不该在这件事上加注太多的,对不起…”

第五茗放了至少五碗血,脚下虚软,半靠在隗晎肩头,任由他为她涂抹新生水,等待伤口愈合止血。

她大意了。

没曾想到,隗晎做的事,如此费力。

失血过多,脑袋发蒙这阵儿,她又想通了,此事都能引来天道发怒,解决起来又怎么会轻松呢…

双手勾上隗晎脖子,第五茗有气无力道:“吃点补血的东西就好了,不碍事。”

“只是…有点走不动了,你抱我去城隍殿吧,应榜之事,有关凉离和甘歌,我想早点定下出行的时间。”

隗晎点点头,手从她膝弯一托,将人打横抱起,道:“好。”

揽在第五茗肩头的另一只手,他两指掐了一个信诀,传送道:“明濡染,去泰山,速取本君炼制的补血丹药到城隍殿。”

信诀飞出,他眉心不松,抱着人,大步大步走向城隍殿。

第五茗难得见他这样急躁。

深呼吸,调整身体,她突然问道:“你可是在风有情来平安村那次,跟着他的形迹,找到的郤人杰?”

隗晎直视前方,答道:“是那一次。”

第五茗拧着他胸口的发丝,似随口道:“你明明和我在一起,怎么可能呢?”

隗晎道:“夜间休息时,仙体能挣脱肉身。”

第五茗气息一短一促,嘴上却没停,道:“那么早你就谋划此事了,真是够费心思的。”

隗晎脚下一顿,垂头盯向怀里的人,认真道:“上君不用每次挑我心焦意乱之时,趁机做这些事。你随时问,我随时都会回答。”

他呢喃道:“只要你主动找我…”

第五茗愣愣,仰头看向他,耳根发热,被拆穿心思的不安,全表现在了脸上。

隗晎摇头,本能地按揉她肩臂,叹道:“算了,能捡着这种时机让你张口,已是难得。我把所有都告诉你,还请上君今日后,也不要再揪着不放了。”

第五茗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话。

回忆往昔,隗晎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件事的,我不太记得了,大概是在你做人以后吧。”

“变成酆小洪是临时起意,酆家三口死期,你很是伤心,我不太忍心这一世人生,你会活在哀伤中,便参与了此事。”

顿了顿,他道:“找上郤人杰也是偶然。”

“风有情到平安村,也只是让我知道有这一号人…”

这时,第五茗不知怎么的,猛地死劲儿拽住他发丝。

他吃疼地停了下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怀中人。

第五茗尴尬地笑了笑,松开手上的青丝,道:“不小心走神了…哈哈哈,没弄疼你吧。”

隗晎双手一紧,道:“疼。”

“上君在想什么?这般入神?”

“啊?”

第五茗摆手道:“没…没什么。”

倏地一下,她脸颊如烧了火,红得诡异。

她的确是想了点东西,不过不能告诉隗晎。

因为,她刚刚脑海中,是在回忆郤人杰的身世细节,莫名其妙地,正好想到了郤人杰的降生,又匪夷所思地,在听见“风有情”的名字时,记起孽镜台里情丝里的所见所闻…

不由得,沉思感叹,她和隗晎都是什么命啊,如此相似的艳俗场景,总喜欢拉他们去做观众。

第五茗知晓他看出了她的异常。

但她双唇紧闭,已经给出了态度,是以,隗晎也没继续为难她。

隗晎道:“我是有过想替换上君神格的想法,但是没有一条法子行得通,直到风雨江大水之事出现征兆,谋想出保下阮瓀之命,让能为上君烧金辉的“假亲人”——郤人杰,协助我成此事。”

“也是意料之外,每一步,都凑巧走到了该走的地方,心下难忍,便接二连三都做了。”

第五茗回神道:“真的?”

隗晎颔首道:“千真万确。”

“当时身侧跟了两名泰山仙侍,在平安村为人,他二人亦是陪着,我可以唤来让上君核询。”

他一脸诚恳,有理有据,丝毫没有撒谎的惶恐。

第五茗道:“好…”

这时,不远处,一黑一白两抹身影探头走来。

不是埭骰埭桡两兄弟,还能是谁。

她见状,到嘴边的话,拐了一个弯,催促道:“我们赶紧去城隍殿吧。”

顿了顿,她扭捏道:“你抱着我也挺累的…”

这一句还不够,她补充道:“到了赶紧把我放下,你歇息歇息。”

隗晎笑而不揭,配合道:“好。”

他步子却没有先前那般急,走到大殿门口时,正好让埭骰埭桡赶上,叫这二人,将他与她今非昔比的亲昵,瞧了个仔细。

埭骰嘴角啧啧,瞟了拿大袖遮掩面目的第五茗,道:“大人和上君真是黏腻,公办之地,如此举止,实在是…”

一只黑袖大手,兀地出现,捂住了埭骰的嘴,将他连人带话,一起拖到了门边。

埭桡从埭骰身后绕出头,向对面两人点点,歉意道:“听着…上君呼吸很重,瞧样子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吧?”

“郤大人在里面呢,大人你们先进。”

隗晎微微扬头,未予理会,径直走了进去。

原来,埭骰埭桡脚程慢,人魂多,二人也是才送完那趟鬼门之行。

郤人杰给他们去了信,让他们回来后,立即到城隍殿,商量应榜一事,是赶巧与第五茗和隗晎撞上了。

待第五茗和隗晎入殿,埭骰拍了拍嘴上的那只手,含糊不清道:“放开吧,郤大人叫我们速去商议应榜,你别拉着我在这里耽搁正事。”

埭桡松了手,见埭骰一本正经,眼珠子上下转动,关心道:“你没事吧?”

埭骰道:“没事。”

“你我兄弟二人赶紧进去,这应榜尚未弄清是什么东西,千万别再闯祸了。”

埭桡看不懂,明明方才埭骰还一副要死要活的劲儿,怎么?他这一捂嘴,一拖人,便想通了?

会不会太突然了。

感情的事,就是这么诡谲,他不明白,却知道,是好事。

默默跟在埭骰身后,走进城隍殿。

眼下,他们的重中之重,是应榜。

何为应榜?什么又是榜?

怎么第五茗如此在意,埭骰埭桡也这般上心?

其实啊,这榜不是什么稀奇东西,它和张贴告示的墙栏,没有区别。

它只是一张纸。

不同于墙栏告示,各界通过它,可以附上报酬,遣邀各界来解决此事。

关于榜。

一般是先下榜、发榜令,再由其他地方来应榜、揭榜。

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呢?

所谓下榜,便是面上写事,背后写筹,事无大小,筹有高低,一榜生成,可被其他各界接收。

至于榜令,字面含义,榜事的消息。

而应榜和揭榜,就有些不好理解了。

这应榜,只专门针对天界与冥界两相来往的榜事。但凡一榜生成,从这两界中的一界发往另一界,另一界就不得不接。

况且以前冥界归属于天界,所以这榜事,于冥界而言,是不想接也必须接。

后面因为两界暗地里斗了许久,明面上都好面子,两方都想装得比对方“强”,应榜也成了美事,应榜榜纸背后的酬劳,如今会远远大于榜事的难度。

却有一点不美妙,因为上面的酬劳太过丰厚,一界各域之人,凡是收到应榜的榜令,大多数都会抢破头地去把事情干了。

那揭榜,就没有这些限制,仙妖人鬼,各界均可去做。

然而,这揭榜中的榜事,却难度大,酬劳低,没有多少人愿意去做。

以至于一件两件,长年累月,派发到揭榜一栏的榜事,基本全积压在了各界的悬赏天榜、悬赏妖榜、悬赏冥榜、悬赏人榜之上。

也是这一万年来,隗晎上任,为了锻炼愚笨的小鬼们,让他们学得人的办事能力,妖的耐力,仙的功力,发令冥界不许只看揭榜中的酬劳,必须尽量去做,功成后,可换泰山仙府降福。

经年累月,好不容易,揭榜上的榜事,算是被冥界清理了七七八八。

也因此,其他三界,慢慢承认了独立而出的冥界,将冥界视为即将共存的第四界。

今日郤人杰要宣告的凉离和甘歌之事,是天界特意发给冥界的榜事,隶属于应榜。

又据说两名星君自知罪身,特意大方散财,在榜纸后附上的酬劳,比之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也是为什么郤人杰专门去信,命埭骰埭桡回来后,立即去详细商讨榜事,她这是怕晚了,叫其他地域的人捷足先登。

四人入殿后,围坐在案桌旁。

郤人杰拿出了三份榜纸,大致介绍道:“其中有用的信息不多,只有两条。”

“第一,便是风雨江周围出现尸傀,两名仙君围剿了尸傀,并发现了尸傀主的踪迹。”

“第二,其中写到这尸傀主难寻,只知在临安郡城内,其余消息暂无。”

第五茗道:“可知榜事是谁所写?”

郤人杰指着榜纸,道:“背面附酬落款,就是此榜发起人。”

欻欻…

纸页翻动,埭桡道:“雷霆都司,星君甘歌。”

埭骰疑惑道:“后面还跟了一人,东极青玄府,星君凉离。”

“怎么会有两人?这符号是什么意思?”

原来,在榜纸落款处,凉离和甘歌之间,隔了两笔,落下了一道竖线。

郤人杰盯着那痕迹看了看,眉头微蹙,道:“等一下,我去翻翻记载…”

这时,隗晎道:“榜事,前者是主事人,加码者,以竖线相隔,第二人,加两竖,第三人,加三竖,以此类推,示意此榜事参与的先后顺序。”

郤人杰半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第五茗翻阅手中榜纸,仔细看着上面的两点信息,喃喃道:“给这么少,其他人如何能找到尸傀主?”

因她话,郤人杰细细品味道:“难度是挺大的。”

埭骰附和道:“是啊是啊,这事一点都不简单。”

埭桡嘀咕道:“发错榜了吧?信息如此少,应该去揭榜的…”

第五茗看向隗晎,拧眉道:“甘歌是不想找到?”

隗晎抱手,悠然道:“或许…他存了私心呢?”

“上君难得刚上任,便能遇见应榜之事。”

他这句话,算是点拨到位了,连埭骰埭桡都听明白了,双唇张大地看着讲话的二人。

郤人杰惊道:“这么说来,尸傀之事,一月前我们城隍庙不管多少,都有接触一些。”

埭骰道:“我记得上君刚来时,袍子上的香灰印和治丧银,就是因为尸傀…”

埭桡道:“对对对!!”

他回忆道:“还有喝酒那日,那两位仙君也跟你嘀嘀咕咕了一阵,话中提到过这榜事上的两位仙君,我们还聊了一阵尸傀吃魂之事,如此想来,应该都是一件事。”

思索片刻,他呢喃道:“榜纸中未写,我们知道的信息也不少,这算不算是在作弊啊…”

第五茗一震,拍桌道:“胡闹!”

埭骰埭桡瞬间闭了嘴。

郤人杰眼明神清,静静坐在一旁,等着其间的另一人应话。

不多时,隗晎道:“上君勿恼,这事,别人解决,你解决,不都一样吗?”

“听闻榜事刚到时,你听闻一二,知晓关乎他两人,未问酬劳,便决定管上一管…他们想送点东西来,与你的心意并无二致。”

第五茗瞪了他一眼,道:“还是在胡闹。”

“他们两如今位至星君都解决不了,我如何能行?”

隗晎指尖点点,道:“非也,此事非上君不可。”

第五茗双眼一眯,狐疑道:“什么意思?”

另外三人,目光转着,一样地很是不解。

隗晎道:“且看一看上面要求。”

众人又低头,看向榜纸,锁定末尾的那一行…

榜纸上写着:寻尸傀主,引魂入冥界。

第五茗自言自语道:“不能杀?”

通常来说,这种变异的东西,最简单干脆的办法就是杀了了事。

隗晎端坐道:“的确不能杀。”

“至少…甘歌是不希望那尸傀主没了。”

蓦地,第五茗想起前段时间到访的几人,道:“凉离和甘歌失踪之时,天界为何会寻不到?”

“他们跟这尸傀主究竟是什么关系?”

沉吟片刻,她道:“尸傀主可是叫叶同喜?”

她记得,她有央求隗晎随常遇春一起走一趟。而凉离和甘歌找到后,溪亖音在城隍庙讲的酒话,以及她怀疑的事情,好像此刻可以串联在一起了。

听到此处,众人目瞪口呆,似听了不该听的事,有一丝丝惊惶。

隗晎笑道:“南泥和小音没少同你说啊…”

他捡着关键点,道:“他们二人失踪,确实和尸傀主有关。”

“尸傀主也如上君所想,是凉离的同宗天魂——齐同喜,如今的叶同喜。”

“他受甘歌同宗牵连,流落于宗祠之外,无香火进食,休眠在子孙尸棺内,靠着吃掉子孙的魂魄之力苟活。”

“后来机缘,他再见到鸠占鹊巢之人,天魂苏醒,由心中怨气,延续躲在棺内的习惯,一路啃食三魂到了临安郡。”

第五茗蹙眉道:“临安郡齐府?”

“甘歌要尸傀主入冥界,他是想把宗族的命数还给凉离?”

隗晎点点头道:“是的。”

第五茗迟疑道:“应榜是你给他们出的注意?”

隗晎眼中一闪,浅笑道:“上君太聪明了,真是什么也瞒不过。”

停顿一息,他肃然道:“非我想这样去做,此事若落在司命府,前尘往事会被重提,凉离和甘歌如何而来,与他们有关系的剩余之人,都避免不了有一劫。”

第五茗震喊道:“胡闹!”

这回,她不是指责凉离和甘歌了,而是怪罪隗晎把如此重要的事,放在应榜中去解决。

太冒险了。

倘若她没能抢在别人前面处理好,凉离和甘歌的事被捅破,那么十七只小鬼和她欺上瞒下的事,便会公之于众,后续命数会如何,不言而喻。

隗晎道:“凉离是有意杀了尸傀主,以此遮掩保事情不露。”

“甘歌太执着了,他自觉亏欠凉离一家,他想要善终,他想要好的结局。”

第五茗扶额,叹道:“往日那般明事理,也那般听话,真遇见事了,这人也未免有些太感情用事了。”

隗晎一怔,随即苦笑道:“上君也喜欢感情用事,他多半是以前耳濡目染,学了去。”

第五茗白了他一眼,道:“算了算了,此事就这样吧,收拾收拾,尽早出发,不能耽搁了。”

他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其他三人给听懵了。

尤其这后半段的内容,另外三人,根本没懂事情的严重性在何处。

倒是郤人杰先反应过来,二人话里打了哑谜,想隗晎询问道:“大人,具体是何时出发呢?”

隗晎踟蹰道:“明日一早出发。”

回过头,他同第五茗征求道:“上君看这样安排可行?”

第五茗心中焦急,摇头道:“不行!”

“现在就得准备准备,马上走。”

隗晎为难道:“我…需今夜在城隍庙留宿一晚,屋内有些事需要解决。”

第五茗拒绝道:“你留着,我们先走。”

怎么说着说着,两人就把时间定下了?

埭桡也一脸为难,道:“我们刚回来,身子很累…今夜出发太赶了吧,至少吃点东西,喝点水。”

埭骰指着第五茗,认真道:“你真能走?”

“你脸色都青紫了,此刻真能去赶路?”

其余几人这才发现第五茗神情不对,又联想到一开始是隗晎抱着人进来的…

郤人杰道:“上君,要不你也休息一晚吧,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这榜事发得不清不楚,别人就算去了,也不可能解了全貌,何不养精蓄锐以后,再全力以赴?”

似乎是想起什么,他犹豫道:“此去临安郡,恐会与人有接触,所以各域前往之人,必须现身,走人道,留人迹。”

“上君即便再急,也应该等等,徒步前行速度缓慢,还不如明日白日里去镇上雇马车前往。”

第五茗双手撑桌,晃晃悠悠站了一半,猛地跌了回去。

揉着额角,她道:“你们…言之有理,明日出发吧。”

众人散去前,明濡染来的时机正好。

他气喘吁吁拿着一只玉瓶,落后的隗晎和第五茗也刚走出殿门。

明濡染上前拜礼,递上玉瓶道:“大人,上君。东西取来了。”

隗晎拿走玉瓶,转手给了第五茗,道:“补气血的,上君吃了睡一觉,明日便不会头晕脚轻。”

第五茗道:“多谢。”

当即,她打开塞子,吃了两粒。

霎时,药丸生效,她身体慢慢恢复力气。

从隗晎怀里站起身,活动手脚,嘱咐道:“你屋子里的一堆公事,今夜能处理完?”

隗晎颔首道:“可以的。”

这一两句话,让一旁候着的明濡染变了脸色。

没等他主动询问,便听见隗晎吩咐道:“明濡染,你随本君一起批文。”

明濡染惊道:“啊?我又要为大人「掌灯」?”

隗晎道:“不是。”

“此次是整理卷内细节,以后都由你来批注,本君核印。”

这是重用啊!

要知道,当初隗晎由洒扫走向今日地位,便是从粗贱活,进而辅佐办理公务,慢慢地,接手了整个泰山仙府。

明濡染没想到还能有这前程,哽咽道:“这…是!大人器重,明濡染定会竭尽全力。”

紧接着,隗晎一句话,给他泼了冷水。

他道:“过段时间,本君会为你再找几人,你们一起协作处理,你别太紧张。”

明濡染顿时石化,灰突突道:“是…多谢大人体谅。”

隗晎朝活动手脚的第五茗道:“上君,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第五茗点点头,冲明濡染龇牙笑着道了别,随隗晎一前一后离开了。

明濡染回过神后,也紧赶慢赶,去了隗晎的厢房。

第二日,天微见亮。

庙外吵吵闹闹,南泥和溪亖音竟然回来了。

他两似刚滚进泥潭里一样,脏兮兮的,互相嫌弃着对方,一路吵到了琉璃缸处。

幸得,此刻不是阮瓀幻身的时辰,不然这地儿,会更闹。

溪亖音一边捧起缸中水擦拭,一边对廊下走来的人,甜甜笑道:“姐姐,你起好早啊。”

南泥捧了一掌水,洗干净脸颊,嘻笑道:“上君,可是小音嗓门太大,吵着你了?”

溪亖音顺手,甩了他一脸水,让他立马闭上了嘴。

第五茗指指他们,道:“真挖泥?筑坝了?”

说到这里,溪亖音哗的一下,委屈哭嚷道:“姐姐,你可不知道,小晎…帝君忒心黑了,他给我们下了禁制,不挖完那条渠的淤泥,就离不开那地,还…还封了我的法力…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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