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魄刚入其内,窥见帘外之景,不由得一愣,查看四周,安奈不住,骂骂咧咧道:“你当我们是什么了!!”
“你谁啊你!!”
“凭什么!!你有钱吗?!!穷酸!!!”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咿咿呀呀呀。”
呃…
情绪魄融入“此生”甚快,开始说人话了。
“咳咳咳…”
第五茗清了清嗓子,还没有按照这“一生”所写,报出戏幕名,突然空中吹来一阵大风,直奔戏台,将壁画两边的幕帘,严严实实合盖住了。
“娘胎”不破口诞子,和死穴没什么两样,当是密不透风。
第五茗眉头一蹙,再一回头,不由自主地张着嘴。
讶异地看着身旁另一侧,不知何时端坐在凳的青袍男子,她惊道:“隗七,你来了。”
顿时,她心头悬着的石头,在惶惶不安中落了下来。
隗晎垂眸扫了一眼第五茗腰间,一边用手轻轻掸走那两张符纸,一边应道:“嗯,我来了。”
有他在身侧,通印和爻仁像找到家的孩子,没了那么大反应。
第五茗蓦地大呼一口气,慢慢隐匿面上的焦灼之色。
她嘴角扯了扯道:“南泥呢?”
是个人,都能瞧出来她在故作轻松。
更何况,她忘了她这一身衣袍,是会仙楼小厮买来的凡间衣物,经过这一阵折腾,泥污满身,草屑四藏,早邋遢的不像样了。
完全配合不了她的心思。
隗晎轻叹,眼露怜惜,自然而然地,在指尖捏起「清衣」,嘴上答道:“在外面守着。”
金光流转,第五茗焕然一新,她“哦”了一声。
虽然才说了不到两句话,但她总觉得他两这气氛,有些奇怪。
心下多想了想…
细细回忆了岁安别院发生的事,又在脑海中编纂了一篇《检讨书》,她觉得她可以主动打破僵局,杜绝再闹出会仙楼甲子房的事情。
毕竟,那种做法,前调太腻歪了…
抱着溪亖音的双手,第五茗勉勉强强揣进袖子里,掐住指头,鼓足勇气,嘴角微瘪,做出一副委屈样,赧然道:“刚刚在岁安别院…”
隗晎道:“上君要说岁安别院中的事?”
第五茗道:“啊?”
隗晎瞄了眼戏台,直切要点道:“先说这事也好,上君对我,好似总会言而无信。”
解开第五茗缠在一起的手,他嫌弃地拿起青色锦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第五茗。
把那袖子挽到第五茗的小臂,他握住五根细嫩白皙的指节,将手心摊放在第五茗眼前。
——食指指头,有一个豌豆大小的红疤。
——掌心也有一道如柳眉般的暗红划痕。
第五茗缩了缩,隗晎拽得极紧,她不得不放弃。
她支支吾吾道:“掌心是潘戎智那木枝割的,我没有…真的没有不遵守承诺。”
“再说回来,我刚刚在岁安别院的那话没说完,我的确是保证了没有下一次,不过是保证以后绝对不和你穿一样的青衫。”
隗晎不同她争辩,叹息道:“上君,你身体很差。”
自平安村到此处,这是第一回,他如此直接地口提出这个话题。
第五茗一怔,又抽了抽手,见仍被紧紧钳制在大手中,松了劲儿,任由他拽住,嘟囔道:“谁想受伤啊,我那不是没办法嘛…”
隗晎道:“上君少顾虑他人一些,你这身子,我能养好。”
第五茗白了他一眼,道:“烧功德?”
隗晎未否认。
第五茗继续道:“甘歌和凉离送来的那一箱,你也看见了,盲人把烛,白浪费东西嘛。”
隗晎道:“上君不拒绝便成。”
第五茗盯了盯掌心,示意道:“我不抗拒,那我这事能翻篇吗?”
隗晎似没听见,没看见,望着戏台道:“他们,上君准备怎么处理?”
这事还真要紧,瞬间吸引走了第五茗的注意力。
她垂首看了看怀中人,拧眉道:“我造了这幻境,小音没醒,我便探不到幻境之外的情况。我暂时没什么办法,隗七你算算吧,看看什么时候带我们出去合适。”
隗晎道:“上君没法子?没法子也敢一丝不带犹豫地去救这帮人?”
五指紧了紧,虽没有用死劲儿,却握得第五茗小手白上加白。
第五茗下意识呼疼,他五指一颤,眼底怜意更浓,下意识半松了手。
第五茗没有借机抽回手,而是放在他掌心,动了动,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对于隗晎的疑问,她毫不迟疑道:“我是有法子,我的法子就是你啊。”
朝隗晎笑了笑,她道:“这不等来了嘛…”
神情略有骄傲,她接着说出心中想法,道:“我有你做倚仗,我何须顾虑那般多。”
“我知道你会懂我的意思,你也会来,我才敢什么都不想,便去那般做。”
“虽然我现在是一个做什么都不行的鬼差,也没有那些呼风唤雨的本事了,可你不一样啊,你能做的事可太多了,在甲子房中我说过,我很需要你。”
一番话,隗晎听得心悦神清,应和道:“嗯,上君能这样想,也甚好。”
第五茗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隗晎道:“自然是按上君所想去做。”
是有办法?还是没办法?一句话,模棱两可…
第五茗一顿,道:“你…你莫不是还在生气?”
隗晎疑惑道:“何意?我飞升以后,照上君教诲,修身养性,鲜少动怒生气。”
第五茗道:“没事,就是刚刚应下的话,听着有些别扭。”
隗晎一愣,反应过来她为何说出这话,怅然道:“与上君分别两万年有余,苦修飞升,求仙问路…”
扫了眼她膝上的人,他道:“此间所经历,让我们的性情,多多少少都有些改变,上君总觉眼前人有异,可能也是因此吧。”
他把那句听起来有歧义的话,再解释了一遍,道:“方才那话,我的意思是,上君想救这些凡人,那便救这些凡人,我会全力配合。”
第五茗打着哈哈道:“是了是了,是我犯浑,糊涂地把你们继续当做簿子里的生人,妄以为你们仍是一成不变。”
“早忘了,做仙做鬼,命归于天,判然两途。”
“我做鬼许久,忘记了天人如何说话,你们为仙多时,自是也该磨掉了往日习性。”
不给隗晎插话的机会,她望向戏台,道:“我开这幻境,一是担心潘戎智有真本事,把那几人的情绪魄,和小音的身体分解融合成一副新□□,二来是想引蛇出洞,等潘戎智引出阮征霆三魂,再唤醒小音破境,带着他们一起出棺坑。”
隗晎道:“此法可行。”
“不过,上君不觉得太慢了吗?”
第五茗道:“所以我才问你,看看什么时候能带我们出去。”
隗晎弹指释法,道:“情绪魄有异常,我目前可以探知到他们在幻境中,但带不走。”
第五茗一震,嗫嚅道:“隗七,这或许和我有关…”
隗晎道:“与你有关?”
第五茗点点头,道:“会不会是因为这不是单纯的幻境,是我给他们写了“一生”的命数…”
隗晎歪头,疑惑地“嗯”了声。
第五茗连连摆手,道:“别误会,没给他们写多少,就一场戏。”
“我把他们写成了戏角,我和小音进来成了看客,安安静静坐这里,观他们演完,此生便会结束。”
“很快的…「一生」。”
隗晎“哦”了一声,施法再探,浅笑道:“还真是。”
停顿片刻,他毫不客气,催促道:“上君赶紧开戏吧。”
第五茗道:“你来的时候我正准备开始…”
这时,溪亖音扭动身子,呻吟叫疼。
第五茗愕然道:“差点忘了一件事,隗七,你快瞧瞧,有没有办法让小音醒过来?她被鞭笞了神格,一直呓语呼疼。”
闻言,隗晎手指一蜷,握住放在他手心里的那只手。
面容自责…
他也疏忽了,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没做。
点了点头,他另一手,两指点在爻壬上,道:“新生水。”
一只玉瓶,稳稳当当落于他手。
第五茗视线随玉瓶移动,在看见隗晎掂量玉瓶重量时,她猛地大声道:“新生水?”
故作惊讶,故作惊喜。
语气更多是被抓包的窘迫…
她声量大,隗晎却异常镇定。
隗晎有条不紊,倒了几滴在她手心,待瘢痕消失,他才把玉瓶放在了这只刚修复无暇的玉手中,道:“剩下的都喂她,应该能醒来。”
人在紧张的时候,往往会容易手忙脚乱。
第五茗给溪亖音喂了三四口,故意学着隗晎刚刚的动作,拿起来摇了摇,夸张笑道:“哇塞,有这么多,这玉瓶不仅好看…容量居然还这般大。”
隗晎没有配合地接话。
顿了顿,第五茗接着给溪亖音喂水,嘴不断语,道:“隗七,你何时在爻壬里装这么多好东西啊…啊!符纸就不说了,这玉瓶,你也给装了…装了…”
一时仓皇,她忘记爻壬里面究竟有多少这东西了。
见她非得事事给自己找一个台阶,隗晎嘴角噙笑,帮她补充道:“两只。”
第五茗重重点头道:“对,太大方了,竟给装了两大只…”
两只?
小气。
符纸能准备一叠,到了玉瓶,怎么如此不大方,合该不止准备两只才对啊。
哎,话掉地上了。
她声音越来越小,明显的虚心。
隗晎道:“一瓶新生水,上君总受伤,以便不时之需。一瓶阴雨水,上君鬼身,即便有通印庇护,烈日下也是难熬的,渴了时,可以饮上两口,润润唇。”
第五茗不好意思地垂下头,不再纠结数量,道:“谢谢…”
隗晎声音继续响起,道:“上君最喜茶酒,可这玉瓶烧制麻烦,暂得了这两只,只能先紧着重要的东西准备,茶酒下回补上。”
暂得?两只??
细细回忆,这一瓶新生水她用过多次,以前豪放惯了,便未觉有异。
这隗晎准备的一瓶,的确胜寻常十瓶…
第五茗心头咯噔一声,脸颊羞红,忽抬头看去,撞遇隗晎目光。
她眼神一闪,哈哈大笑,为先前的想法羞耻,歉意道:“这个无妨,我又不是出门游玩,没必要带茶酒。”
玉瓶见底,她扬了扬空瓶,道:“劳你费心了,新生水和阴雨水都不易收集,你还两样都给我准备了。”
隗晎顺手收走她手中的玉瓶,道:“该给上君补换了,这一瓶,未曾料到上君会用得这般快。”
轻叹一声,玉瓶消失在他手中。
他道:“还是炼制小了…”
原来,他查验东西分量,是因这事。
第五茗歉意更甚,道:“不小不小,这一瓶,我用着感觉至少有一净瓶了。”
隗晎道:“嗯。”
那厢,溪亖音得了新生水滋养,刚睁开眼,第五茗便尴尬道:“哎呀,时辰不早了,我去开戏?”
她没注意到膝上的动静。
溪亖音双手撑着第五茗的软膝,半起身子。
这时,隗晎点头道:“好。”
他也没分一丝神识,给在场的第三人。
溪亖音晃晃悠悠坐稳,左右探望。
突然,第五茗为难道:“隗七,你给的符纸我在岁安别院使完了,你抬抬手,敲鼓鸣钟,开一下场吧。”
隗晎应道:“好。”
溪亖音奋力叉腰,瞪眼醒神,终于有力气质问二人,却是鼓响钟鸣,没了时机。
“大惧登场。”
噔噔噔锵锵锵…锵!锵!!锵!!
铛——
一连串奏乐,戏台扬帘幕,送出了一位明紫袍少年。
惊鸿入人眼!
他眸仁带光,他漏齿大笑,他手拿一节柳枝,他步伐轻快,他不悲不伤,他更无惧。
他的黑发与束绑的布带,齐齐飞舞,如艳阳明日,让人挪不开目光,让看客分外沉迷…
溪亖音道:“南泥!!!”
第五茗道:“南泥???”
隗晎道:“南泥…”
三声呼唤,台上人并没有任何反应。
他是戏中角。
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咚!!!
无人敲击,鼓沉沉一响,蓦地,南泥站定,此折戏的第一幕开始,台上无景,紧密地出现了其他人。
不多不少,连他在内,一共正好十七人,指点切磋。
溪亖音道:“这…不是飞升之前吗?”
第五茗道:“三宫九府?修炼?”
隗晎冲旁边两人,点了点头,道:“嗯。”
溪亖音道:“他惧我们?”
隗晎闭口不言,盯着台上。
第五茗摇了摇头,道:“不是。天道行事都有规律,不会这般简洁。”
抱手想了一会儿,她肯定道:“若是「大惧」之事,天道倒是像会给点甜果子,再来一记当头棒。”
咚——
她话方说完,大鼓再度无人敲击而鸣。
台上场景陡然转换。
这是一场「赠物」的故事。
一幕结束,南泥头上的束发布带,变成了一根明黄发带,与他的喜好,极为相配,以至于连那一身紫袍都换成了黄衣。
第五茗笑道:“小音,他的法器,原来是你赠与的啊。”
“难怪南泥宝贝如斯…”
溪亖音嘟囔道:“不是,那东西本是怀晓送给我的,我没想给他…”
咚——
戏又换了一幕。
又是一场「赠物」的故事。
第五茗眼眸半眯,掂了掂腰间的爻仁,看向左侧的人,道:“善恶尺?你还真是喜欢送人好东西…”
隗晎道:“飞升至天,他需要一件趁手的兵器。”
第五茗道:“我又不飞升,你作何也要给我炼…”
咚——
戏再换了一幕。
不对!!
这回不是一幕戏,是像破云闪显雷霆一样,短短的时间里,出现了好几个画面。
第五茗咽了话,呆呆地看着台上出神。
隗晎和溪亖音也全神贯注,没了闲心。
因为,台上终是唱到了戏中角的「大惧」。
第一幕,南泥半腾于空中,神色落寞,望向下方渐渐消失的七人身影,自怨自艾。
第二幕,南泥失心疯,狂奔于台上,捶打善恶尺,嚎啕大哭,又极其不舍,将善恶尺藏于怀中。
第三幕,四五张桌子,南泥面上嬉笑打闹,双手颤抖紧握,举步沉重地走上木梯,与身后人道别。
第四幕,一口琉璃缸,一张石桌,几人把酒言欢,南泥独舞于旁,
第五幕,南泥神色痛苦,却满眼担忧,紧盯对面棺材内的动静。
溪亖音眼含晶莹,道:“他…惧「离别」。”
第五茗神色沉重道:“赤子心,最易受困扰。”
“南泥啊…他太珍惜所拥有的东西了,反而遭其噬心。”
这时,戏台旁的钟楼,卷起一阵风。
铛——
原来是隗晎弹指顶钟,换了下一折戏。
第五茗和溪亖音惊醒回神。
南泥消失于台上,变成一团发光绿雾,飞向台下。
见状,溪亖音从凳上站了起来,伸出双手接捧。然而,她指尖刚触碰到那团绿雾,这东西却突然散开了,不多时,便无影无踪。
她怔愣道:“不是情绪魄?”
第五茗拉她坐下,道 :“不是。只是一团心气。”
溪亖音边擦眼泪,边苦笑道:“哈哈…我…我都忘了,我们早飞仙不做人了。”
第五茗道:“虽不是人,也是有心的。有心者,便会有情,与人无异。”
坐下后,溪亖音顺口问道:“下一个是谁啊?”
噔噔噔锵锵锵…锵!锵!!锵!!
铛——
“大怒登场。”
开戏前的奏乐刚响完,帘幕掀开,戏角走出,溪亖音“噌”地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震道:“啊!!!!是我??!!!”
手臂大张大开,她拦在第五茗和隗晎面前,满面通红道:“我没被携珠杵抽几次,怎么能把我的心气抽出来啊…”
隗晎道:“心智不坚。”
“也不知这些年修炼了些什么。”
第五茗挑眉道:“小音啊,其实你能这么快飞升,是挺让我惊讶的。”
睨了眼身旁人,她叹道:“善恶尺送得那般痛快,想来小音也得了不少好东西吧…”
溪亖音呐呐道:“是啊是啊,我最不行,没了你们的天材地宝喂养,我自己修不出什么本事…没本事就没本事嘛,我又没有什么大志向。”
“反正姐姐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会,我有姐姐就好了。”
隗晎眉头一蹙,道:“不思进取。”
溪亖音眼泪转转,委屈道:“你责骂我…”
第五茗劝和道:“隗七你别急,让小音慢慢来吧。”
隗晎拧眉道:“坐下。”
溪亖音顿时反应过来,她不是为了和他们吵架。她虽修炼不怎么样,但对自己,却是理得非常清。
她心中憋闷的怒气,她可是再清楚不过是什么事了。
而那团心气掩藏下的心事,谁都可以看,唯独面前二人不适合!!
她摆动双手,急道:“不能看,不许看…”
第五茗拉住她胳膊,直接问道:“你心中想着什么事?为何有怒气?你说出来,我们就把这折戏撤了。”
溪亖音支支吾吾道:“我…我…”
偷瞄了眼隗晎,她脸唰地一下红紫,嘴里却半天蹦不出一个字。
动作太过明显,加之台上的“溪亖音”已开始慢慢挪动,复现心中所生情绪之事,第五茗替她挑明道:“和隗七有关?”
“你也气隗七离你们而去?”
“因他这些年对你们不闻不问,怒火中烧?”
隗晎眼眸一沉,看了过来。
二人依旧僵持。
台上动静越来越大,溪亖音越来越急,她等不得了。
连忙摇了摇头,否认,她劝道:“姐姐,你们别看…”
得她回应的同时,第五茗心里也自动否认了方才问出口的话。
因为溪亖音就不是那种记事许久的性子,她一般是有仇有怨,当场发泄,不然也不会养成,一委屈就落泪的习惯。
第五茗指了指溪亖音身后,道:“究竟为了什么事?”
“你再不说,台上可就都演出来了。”
溪亖音紧抿双唇,死劲儿地摇了摇头。
胶着了好一阵,台上该上场的人,俱已到齐,事情仍然没有一个结果。
隗晎见状,手一挥,将溪亖音按回了座位上。
溪亖音哭喊道:“真不能看…”
隗晎批语道:“恃宠而骄。”
第五茗安慰道:“小音,你不要任性,我们看了,也能帮你及时排解。你要知道,心气不疏散,久了会成心结。”
台上,一分为二,一门之隔,门外一男一女,借门外物件掩身,偷窥门内一男一女的动静。
此景,称不上活色生香,却也叫人心神荡漾。
溪亖音双手捂上眼睛,焦灼道:“我和南泥不是有意的…不不不,我们两什么都没看见,我们不知道你们是这种关系了,我们也没看见你们亲在一起。”
“那夜天很黑,小晎哥哥的房间黑乎乎,我们一定是什么都不知道…”
铛——!!!
狂风席卷钟楼,虽只响了一声,余音却厚重到久久不散。
人与景在台上化为一片发光的橙雾,慢慢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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