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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失忆的丈夫

2003年。

槟城的梅雨季总带着化不开的湿意,像块拧不干的湿毛巾,把整座岛裹得透不过气。

立家在乔治市郊外椰林深处的别墅。

青灰色骑楼爬满了湿漉漉的爬山虎,廊柱浮雕被雨水泡得发乌。

傍晚六点,一声瓷器碎裂的轻响从主楼传来,正在庭院扫地的阿婆手一抖,竹扫帚磕在青石板上,她慌忙攥紧扫帚往厨房退。

乔榆端着托盘穿过门廊时,正撞见女佣阿香抱着托盘碟往出走,眼圈红红的。

“三少奶奶······”阿香声音发颤,“三少爷又······又发脾气了。”

阿香手中托盘里的鱼粥还冒着热气,瓷碗边缘凝着细密的水珠。

乔榆伸手轻碰了碰碗壁,温凉正好,女人从阿香手中接了过来,“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

房间里的纱帘被拉得严丝合缝,天光被滤成朦胧的青灰色,浮尘在光柱里缓慢翻滚。

立柏康虚弱地靠坐在床上,面对着门。

男人身形比两个多月前清瘦了一圈,衣服的领口松垮地敞着,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疤,那处那是被礁石划的,渔民发现他后,给他及时地做了简单的处理。

地上的玻璃杯碎成几片,水渍在柚木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立柏康看着乔榆进来的,那女人看了他一眼,随后放下托盘,屈身捡起了碎片。

她穿着月白色的软绸旗袍,随着下蹲的动作轻轻褶皱,勾勒出纤细却不失曲线的身段。

风吹动纱窗,微光透过窗棂落在她侧脸,女人眉骨柔和,鼻梁秀挺,唇瓣抿成淡淡的粉色,温柔得不成样子。

“谁让你进来的。”

男人的声音很哑,听不出情绪。乔榆动作一顿,抬头看他。

立柏康的眼睛很深,瞳仁是近乎墨色的黑,盯着她时,只有幽邃的的揣测,再无其他。

他额前的碎发长了些,垂下来遮住眉骨,让那双眼睛显得更沉。

两个月前,这双眼睛看她时总带着温情,承诺她“阿榆,等这批货清了,带你去毛里求斯度假。”

可现在,他的目光里只有全然的陌生。

乔榆把碎片收拾干净后在了垃圾桶里,重新拿起托盘,走到他面前。

“该喝粥了。”女人声音放得很轻,“医生说你今天得吃点带荤腥的。”

立柏康没动,视线落在她身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却没说话。

乔榆端起鱼粥,用勺子搅了搅,鱼肉炖得酥烂,正是清香。

她舀了勺,递到他面前,温声道:“尝点吧,不烫了。”

空气静了几秒,他突然抬手拨开勺子,不是挥打,更像在推开什么让他不安的东西,力道很轻,却带着疏离。

“拿走。”他说,声音里藏着烦躁。

乔榆看着倾斜的粥碗,粥汁顺着碗沿淌下来,滴在自己的手腕和床单上了。

这两月来,她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生疏。

从他被渔民用小舢板送回来那天起,性子就怪了不止一星半点。

医生说他是脑震荡引发的逆行性遗忘,忘了自己的名字,忘了立家的一切,也忘了……她。

他如今伤势未好,头痛发作时更是要命,连带着脾性也越发阴晴不定。

槟城的报纸还在猜他是不是葬身鱼腹,猜立家那批在公海失踪的货是不是惹了人,只有立家人知道,他还活着,老爷子把他藏在这里。

“床单脏了,如果你不想阿香她们进来的话,那就等一会儿我去找新的来换。”乔榆掏出丝巾,细心地先将床单上的粥渍擦干,以免他碰到。

他垂眼看着她动作。

女人的头发被盘在了脑后,几缕碎发顺着颈侧垂落,衬得脖颈愈发纤细白皙,李柏康的注意不经意地停留在了她身上。

上个周,他夜里常发病,忍不住时经常发火砸东西,下人们不敢靠近,生怕再惹怒他,只有这个女人,整夜整夜地守着自己。

房间里光线昏沉,刚好够看清彼此轮廓,却照不透空气里的滞涩。

“他们说,你是我妻子。”他淡淡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轻嗤,但并不明显。

乔榆的手僵住,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女人抬眼看着面前男人熟悉的面容,却找不到一丝从前的温情。

他的目光扫过她的眉眼,唇齿,说:“我不记得你。”

听他这般说,女人眼里的温柔碎开,浮上一层薄薄的红,看向他的双眸里,情绪很复杂,是委屈,是担忧,却又不敢太显然,怕触怒了他。

乔榆伸手,下意识地想去抚摸他的面容,似乎那样的动作能让她更加安心。

过去他失联的两月,担心受怕的每日每夜,她不敢再去回想自己是如何度过的。

乔榆的指尖还没碰到立柏康,就被男人一把扣住了,她的手滞停在半空中,气氛一时僵持着尴尬。

“没关系。”乔榆强迫自己放松心情,女人莞尔笑,声音放得更柔,安慰道;“你总有想起我的那天。”

男人看着她脸上哀怨婉转的笑意,只觉得一阵烦躁,他松了手,没再说话,别过脸看向了别处。

房间里,只有女人窸窸窣窣的收拾声,再无其他的交谈。

少时,乔榆收拾好一切后,就出了房间。

阿婆正上楼寻她,在房间门口等了一会儿了,见乔榆出来,她上前道:“三少奶奶,刚福伯来电话,说是老爷子在路上了。”

乔榆点头,“先沏好茶吧。”

……

别墅外围像是被无形的屏障笼罩,数名被安排好的保镖分散在各个角落里。

就连转角、车库入口这些不起眼的地方,也各有一人守着,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四周没有多余的声响,只有他们沉稳的脚步声偶尔在寂静中响起,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无形的警戒线边缘,宣告着这里是绝对禁区。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沉沉压在深处的楼顶上方。

乔榆同下人们,都站在一楼的客厅里,安静地等待着。

不久,院外传来极轻的引擎声。

管家早已候在门边,守在门外的保镖微微颔首,侧身让出一条通路。

为首的是个老人,他穿一件深色对襟褂子,拄着一根乌木拐杖,缓步走了进来。老爷子头发已白透,却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的皱纹很深,眼神却像两口深井,望不见底。

跟在他身后的长者,脸上有道骇人的刀疤,那是福伯。

“阿爷。”乔榆迎上前,声音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老爷子坐到沙发上,目光扫过她,那双眼睛深陷在皱纹里,浑浊却又锐利,像能穿透人心。他微微颔首,算是应了。

早有佣人捧着茶盘候在一旁,茶盘是黄檀木的,边缘雕着细密的云纹。佣人低着头,双手端着茶盘,将茶盏放在老爷子面前的茶几上。

茶水是刚沏好的碧螺春,热气袅袅,却没敢氤氲到老爷子面前。

随后换了乔榆到跟前去,屈身奉茶,“阿爷,这么晚了,怎么想起过来了。”

“和关家老太爷吃了顿饭,正要回老宅,路过就想着来看看。”老爷子接过茶盏,指尖在温热的杯壁上轻轻摩挲,问道:“阿康人呢?”

“他傍晚睡了会儿,刚吃了点东西,我让他在楼上歇着了。”乔榆答得妥帖。

老人呷了一口茶,才慢悠悠地又问:“恢复得怎么样?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

“大部分时候还是模糊的。”乔榆垂眸,声音低了些,“偶尔能想起一些零散的片段,分不清是梦还是真的。”她顿了顿,补充道,“医生说不能急,得慢慢疏导。”

老爷子点点头,在拐杖的扶手上轻轻敲了敲:“他能现在这样,也是你照顾得好。”他抬眼看向乔榆,语气里带着缓和,“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乔榆浅浅一笑,“您说的哪里话,这是我应该的。”

话锋一转,长辈的慈爱了然不剩。

“好生看着他。”老爷子的声音沉了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别让他接触不相干的人,也别让他胡思乱想。等他好彻底了,一切自有安排。”

“我知道了,阿爷。”乔榆温顺地应着。

老爷子没再多说,又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整个过程里,屋里的佣人走路都踮着脚,连收拾茶盏时都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肃静。

乔榆送到院外,看着老爷子的车悄无声息地滑入夜色,直到车灯彻底消失在林道里。

而此刻,二楼卧室的窗边,男人正站在那里,眸光暗晦。

宽松的衣衫下,是瘦高的身形,透着苍白的病态。

他看着楼下那个纤细的身影,看着她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看着她送走那辆黑色的轿车……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进来,拂过他的脸颊,男人却一动不动,目光沉沉地锁在楼下,仿佛想透过那道身影,看清些什么被遗忘的东西。

楼下的乔榆似有所觉,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一眼二楼的窗户,入眼的只有厚重的窗帘,再无其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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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失忆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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